原来世界上的爱情是大相径庭的,不是离别重逢,就是破镜重圆,再是兜兜转转寻回良人。
叶盛站在国际机场里,听着去往世界上各个地方的广播,依旧有着不真实感。
离开北京的这天已是深秋,早班机场透着冷意。许灿星,还好,你一直在温暖如春的地方。
下午七时,叶盛站在了美国加州的土地上,阳光明媚。
长时间的旅途会让人觉得疲累,对面马路边停着一辆车,车上的人笑得无比欠揍。
“托你的福啊,陆爷我能够逃脱老爷子的逼婚来加州度假啊”陆红旗眨着眼睛,笑得庆幸又荡漾。
“小盛,她到底哪儿好,值得你这样。”陆红旗看着叶盛,一脸不解。
“有些人进入你的生命,不止是要留下痕迹,她是你原本就应该有的一部分。”
“上帝说,女人是男人胸前的一根肋骨,所以,她是你的那根肋骨?”
“不,她是我的命。命里注定。”叶盛坐在车里看着沿途的西海岸,海滩上依旧有很多人,蓝色海洋在落日里闪着点点金光,很像明亮的星,很像许灿星的眼睛。
晚夜里吹来海风,陆红旗邀请一帮人在楼下撒了欢的玩,叶盛听不见国语,一时间很想许灿星,很想知道这几年她听到的声音里,有没有国语,有没有人叫她许灿星,有没有想起过他的声音。
命里注定的许灿星醒来时,天还未亮,打开的窗户看到隔壁的一对老人在散步,老头儿搀着老伴儿,亦步亦趋,偶尔侧头听老伴儿咕哝,偶尔经过他们的年轻人点头打声招呼,而后快步跑过。
“灿灿,今天一个人去医院,可以么”,姑妈看着她,声音放得比较慢,咬字很清晰,脸上不无担心。
许灿星安慰的笑笑,比划着手语。刚来加州时,耳朵已经听不清周围的声音,慢慢的许灿星也开始很少开口说话,除非必要,她更喜欢用手语来表达,即使现在自己的听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只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成天在她耳边喊着许灿星了。
例行检查,医生依旧对她固执的不开口讲话抱有不满,甚至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星,如果你要继续这样,那么下个星期我觉得有必要的对你进行心理疏导。”
“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从早上好,晚安都可以”
许灿星抱歉的看着医生,他很负责,从接手她这个病人以来,从来没有过要放弃的时候,即使那时最严重的连自己都绝望的要放弃时,是他分析自己的病情,找来自己的老师来帮她。
我只是想听见他的声音,他会在我耳边不顾分贝的喊着许灿星的名字,我能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叶盛,虽然不辞而别,你还是会原谅我的,对吧。
许灿星看着加州灿烂的阳光照进百叶窗,明明暗暗的光影落在桌上,她起身,手里比划着,“赵医生,谢谢你,下周姑妈生日,邀请你来家里参加聚会。待会儿还有课,我先走了。”
赵霄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告诉阿姨我会准时到。”
许灿星离开不久,他的办公室门就被哐当一声撞开,抬眼一看,就是那个不务正业的表弟和努力控制怒火的叶盛。
“表哥,我要被小盛揍死了,快救救我”假意哀嚎的陆红旗揉着肚子趴在他桌上。
赵霄没有理会他,整理好手里的资料,递给站在窗前的叶盛,“小盛,这事不能怪红旗,他也是刚知道,你要找的许灿星在我这做治疗,”叶盛没吭声,只是看得出他很生气,拿着资料的手暴出了青筋。
他没有生红旗的气,他只是气自己。明明是喜欢了,却总是觉得来日方长,总是觉得告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活该后来那个夏天给他的除了一纸录取通知,就剩下了破灭的青春,没来得及开口的爱情。
活该这几年,他一个人在北京,从东走到西,从七月的盛夏走进冬天的北风,看到过很多像极了她的身影,却没有一个人笑起来眼里带着灿星。
原来,我们隔的不止是一座城市,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在这里独自努力康复,那些惶恐不安的日子独自度过,许灿星,狠不下心对不辞而别的你生气,只怪我没有努力寻找你的踪影。
“星邀请我参加下周她姑妈的生日聚会,我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带你去。”赵霄本不想说这件事,可是,如今人已经来到这,还怎么能挡的住呢。
叶盛眼睛一亮,下一瞬,又暗淡了下去。不知道,许灿星会不会欢迎他的到来,会不会很唐突,会不会她又要离他而去。
陆红旗看着叶盛脸上的表情变得像个红绿灯,可怜的啧啧两声,“行啦,都临门一脚了,还这么磨磨唧唧,来,小盛子,挺起腰杆子,拿起枪杆子……”。赵霄听不下去了,一脚将陆红旗从桌上踹下去。
“行了,别多想了,你小子也够痴情,洗洗干净,麻溜儿去上学吧!还有,陆红旗!别以为你溜到这儿就没人管你,我已经向老爷子报备了下你在加州的行程,估计有得你忙。”陆红旗一听这话,又开始嚎叫,“赵霄,你个汉奸,搁解放战争里,你就是劳苦大众的敌人,背叛国家,背叛人民,你个死汉奸!”“那是抗日战争,谢谢。”赵霄笑眯眯的将陆红旗踹出门,回头跟叶盛说“小盛,来日方长”。
我也曾以为,来日方长,可有些人,没法用时间来衡量。
许灿星,你等着我,等我来到你面前。
等我对你说,我原谅你的不辞而别了,那么你也要原谅我的不请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