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老大爷那趴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他就把老大爷喊醒,让他带着他去找校长。
老大爷也是外冷内热,就带着他到了校长办公室,还没进去的时候,老大爷对他说了句:“小伙子,你可真是幸运,校长就这星期没出差,你就找来了!”
梁满笑笑,没说什么话,他轻轻的扣了一下门,里面出来一声:“进。”老大爷就带着他进去了,“贾校长啊,这个小伙子来咱学校找个人,他的爸爸,姓梁……”正在说的时候,校长脸上露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神情,好像正无声的诉说着那三个字,他也已经预料到了。“姓梁的老师,我这好像没有姓梁的老师啊,近些年流动的老师很多,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你能多说点这个人的特征吗?”
“就长相比较斯文,皮肤小麦色,个子矮矮的,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他姓梁……”
“姓梁的老师,姓梁的老师,姓梁的……我们这儿确实没有姓梁的老师,就算是以前有,现在我们这也没有姓梁的老师在教课了……”
“校长,您再想想吧,我爸爸之前就是在这个学校教课的……”
“这位同学,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了,现在确实没有教课的姓梁的老师,就算你爸爸之前在我们这儿教过,我现在到哪找他去?!”
“校……”他连这两个字也没有说出口,别觉得灰心把他压的喘不过气,他好像是海上的一艘小船,无论是大风大浪,还是柔风细雨,都让他在这黑暗中行驶的很吃力,这下,他就真的没希望了……
他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校长的办公室,老大爷也尾随着他,一起走了出去,边走还边说着:“年轻人啊,慢慢你就看开了,其实过个三五年,心劲儿也没那么高了,当下的生活最重要,何必为了一个影儿那么大费周折呢!回去吧!回去好好生活,对还在的人好点,就够了……”
他也道了声谢,就离开了,老大爷也继续回到他的门卫室,照旧生活着……
他没有记得来柳西县的路,但他知道大概往哪个方向走,他没有坐车,就一个人边走边想……
他知道,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容易走出来的人,就这一个坎儿,他迈了20年都没有迈过去,难道就因为这个失落,就不找了?难道就因为老大爷的一句话,20年来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梁满啊梁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开始正视自己,他发觉这20几年,他的阿爸除了给他向往,让他的生活忙碌颠倒之外,就并没有什么了。他开始掂量,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就像老大爷说的一样,不如珍惜眼前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找来找去也可能是一场空啊!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好像老大爷的几句话,就一下子把他锈掉的脑子点透了一样,他的思想在纠结着,可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他决定了,不找了,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