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爷的青春仍未完结orzzzzz
“我说你啊,刚回国就抓紧时间旅游去,”泰丽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还不忘朝烤串上涂点蒜蓉辣酱,“别到了该工作的时候想旅游都没时间了。”
“不至于这么忙,”梅回应她,“你就这么工作了几年,少说也胖了五六斤,还是说你们公司油水重,我可要格外关注贵公司人事部的回信。”
“你可给我留点,别全拿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泰丽还是递给了她一串,给自己斟半杯鲜啤继续说下去:
“像你这种在象牙塔里待久了的不知道上班族的苦,我的上司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我可记得当初你刚上班的时候,说你上司帅得惊为天人,而且是个单身alpha。”
这事不提兴许还能当做没发生过,可被说出来就不一样了。泰丽长叹一口气,“可他一年多前就被他爸调走了。换谁都好,偏偏把他妹妹给换过来——隔三差五对着秘书处的人就是一顿训,我们那秘书长也是窝囊,好在过不久就要换人了。”
梅继续吃着牛肉串,好让她继续倒苦水。
“老板已经是这样了,结果卡塔拉和旁边那家公司的安昂还天天秀恩爱。她男朋友那边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整栋办公楼里都弥漫着从她办公室里飘出来的恋爱气息。”
泰丽吃完手里的一抬头就对上了梅稍显揶揄的眼神:“看什么看,等你工作了肯定比我还惨。”
“那就借你吉言了。”说话间她毫不遮掩地顺走了盘子所剩下的。
没等到泰丽对于美食和体重的回击,一声来自手机邮箱的提示铃已经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你有事儿?”
“没,给你你自己看。”梅把手机递给了坐在对面的泰丽,“你倒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她听着梅说的话还有点一头雾水,看到手机就都明白了,脸上带着一片幸灾乐祸说:“小梅花儿*啊,你的‘大好时光’可就只有星期天这么一天了。”
泰丽就这么不厚道地笑着笑着,却又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
“后天去面试的时候小心点,那几个面试官挺烦人的,不过我相信你。不说别的,你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发小,区区几个面试官肯定不在话下。”泰丽给自己和梅的杯子里倒满了冰啤酒,“Omega参与工作毕竟算是新鲜事,那帮子alpha看热闹不嫌事大,以后只要受欺负了就来找我,我肯定帮你把那人削一顿。”
“也就几年时间,你越来越婆婆妈妈了,也不想想以前是谁帮你打架。”
“能不能不提这事!对了,你跟那个在国外alpha分了啊?”极其突兀地转移了话题。
“嗯,因为我要回国就分了嘛,”用着平淡的口气,梅这么说,“而且有没有对我来说也实在没什么关系,如果仅仅只考虑发情期的因素,我还可以在很多地方找到许多乐于助人的alpha。”
“出了趟国就变得这么无情了?他的各方面应该也不错吧,你和他都谈那么久了。”
“是。你话这么多是不是在暗示我你要抢着付钱。”
“就不付!你钱包那么鼓还要来剥削我!我不起来了!”说着泰丽就倒在沙发上耍赖。
因为分不清是真的酒劲上来了还是装醉,梅只好无奈地哄她,“好啦好啦,我来结账,可以起来了吧?”
这可不像是她的作风,泰丽这么想,不过她都认为我醉了,何不再说点什么呢?
“你这是……嗝,良心发现还是喝了假酒……”
在梅打车送她回家的时候,泰丽还在迷迷糊糊地想,当年读书的时候梅和她一起打架的那档子事,想着想着就到了家,也不记得是谁开的门——只知道自己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浴室的过程。
推开浴室的门,泰丽倚在门框上擦着半干半湿的头发,可能是觉得头发差不多要干了,她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又拿起手机开始刷。
微信朋友圈和qq空间上是一些类似于“嗷嗷嗷嗷嗷七夕要来了单身狗快跑啊,单身AO千万注意锁好门窗,空气里肯定都是恋爱酸臭味浓重的信息素”的温馨提示和“有什么餐厅/约会技巧/求婚技巧/全垒打技巧可以推荐吗?就这么几天时间了急急急”的以秀恩爱为目的的求助帖,顺手把微博刷了刷,于是倒在床上的泰丽感慨的想,单身O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尤其是像她这种出于心理因素而没有固定伴侣*的omega,渡过发情期靠的只有抑制剂和其作用聊胜于无的按摩棒,像极了一个注定单身的小屌丝。泰丽早在第二性征发育完成后就意识到自己不喜欢和周围的alpha有过多的接触,尽管她那时见到的alpha实在是少得可怜,但事实证明,这跟alpha本身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时至今日,她仍然没有与他们结合的欲望,在她不处于发情期的时候。
而发情期施加在omega身上的枷锁已经在避孕套和避孕酮发明的时候就被打破了,她也认为为了自己与生俱来的生理反应去选择伴侣是一种痛苦且悲哀的行为。“或许我就是个无性恋。”这是泰丽从心理医生那得出的最好结论,至少自己可以接受,但又说服不了自己的父母。
她和父母的关系本就不算太好,再加上有意无意的催婚暗示和不小的工作量,她不想也没有精力去应付他们,“与其考虑这些,不如趁早补个好觉,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留给清醒着的泰丽吧……”
醉酒中的泰丽向来都是如此地不负责任。
梅拉开冰箱门,看到一排在灯光的投射下显得分外孤独的鸡蛋,除此之外只有冷冻柜里被绞碎的牛肉。把它们全拿出来了之后,梅开始考虑要做点什么,而在思考的过程中又十分幸运地发现了橱柜上的的龙须挂面。
经过绞肉机加工过的牛肉的好处显而易见,解冻完就可以直接下锅,免去了切肉的麻烦。梅的厨艺只能说是一般般,应付个早餐肯定是没问题的,毕竟也是独自生活几年了的人,还不会做简单的面条,也只有像祖寇这种烹饪白痴才干得出来。
那时候她还纳闷了好久,祖寇到底是从哪家跑出来的少爷。确实,从祖寇的生活习惯来看,说他是个穷小子也是傻子才信,在脑海里排除了几个熟悉的世家之后,梅便不打算再深究下去了。
梅也想过跟祖寇从走肾发展到走心,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她觉得自己还不到考虑这事的时候,大好年华为什么要为AO之间的世纪难题而苦恼呢?而且,梅自认对祖寇只是无可避免的好奇和omega追求优秀alpha的本能占了上风,至于喜欢还算不上,不过这并不能反证祖寇不是一个体贴的固定伴侣。
“祖寇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了,如果他会做饭的话。”不俗的谈吐,得体的举止,和自己一致的品味。
梅哼着歌用单手往锅里打了个鸡蛋,几分钟后又捞了上来,把它放在热热的牛肉面汤里。等到这碗面端上餐桌时,梅用筷子挑开了它,却没有看到期待的蛋黄流出来的画面。
“大意了,竟然让它凝固了。”她心里嫌弃地想着。
吃完早餐后梅又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顺便拿起手机跟泰丽聊了聊天。
TyLee:怎么样怎么样!(´・ω・`)有没有想好面试时候穿什么?要不要让前辈我来告诉你?
Mai:套裙,我还没去买。
TyLee:......
TyLee:听起来一点新意都没有,能不能穿点帅气的,比如说风衣。
Mai:明天气温31℃。
TyLee:哦,我的锅。可是套裙穿的人真的很多,你不觉得俗吗?
Mai:穿在我身上就不俗了。
Mai: 你是不是想待会陪我出去买衣服,之后一起去吃个饭什么的。
TyLee:迷之自信……你怎么发现的,难道你会读心术?!!╭(°A°`)╮
Mai:(゚ー゚)是的。
TyLee:怪不得以前我俩上学的时候,我每次偷吃你的零食都会被别人发现!
TyLee:竟然到今天才得知真相!!
TyLee:非人哉!!!
Mai:行,你不用解释了,带着钱从家里滚出来,我们需要深入交♂流。
TyLee:零食都比我重要,枉我拿你当朋友,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人ε=ε=ε=┏(゜ロ゜;)┛
Mai:我当然不是人啦,我马上就要带着小姨子泰丽跑路了。
最后的结果无疑是梅面无表情地把泰丽从家里拎了出来,本来对购物兴致高涨的泰丽顿时变得意兴阑珊,陪着梅走到了专柜前,她问:
“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们这帮子贵族,明明穷得只剩下钱了,却还要从家里跑出来,拿着钱去干自己喜欢的事不好吗?非要来刺激我这种不工作就要饿死的上班狗。”
“等我存好钱我就想准备辞职了,我都没怎么为自己干多少事,到现在都像是为我爸妈活着似的。有的时候我还会想,如果omega平权运动没有成功,他们是不是就懒得送我去上学了,其实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北方家族减免了80%的学费,我能上学也算是托了他们的福。”
梅转过头去看她:“行啊,你要是辞职那我也辞了吧,正好去旅游个一年半载的。”
“有钱人啊有钱人。梅家和北方家都是世家吧,那你们两个是谁更有钱啊?”
“……我们家一直都是读书人,不做生意。”梅想了想后说,从衣架上拿了身靛色套裙细看,“而且现在北方家的大小姐也不安生,要说闲着没事干的贵族,北方拓芙算一个。”
“人家跟你不一样,北方家里把她当个宝捧着,她自己觉得待着不自在。而且我听了几次她开的独奏会,这几年水平长进地很快。”
梅暗自对着更衣镜撇了撇嘴,“这裙子怎么样?”
“你等会儿,”泰丽看了看手机,“据千度知道的答案,我应该这么回答‘你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这件裙子又好衬得你身材更好了’,但如果要按我的感觉来说,你穿着肯定好看,但是可以穿其他的变得更好看。”
“那正好,我挑累了,你去帮我选。”梅说着坐上了刚才泰丽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泰丽帮她挑衣服,“下个月拓芙要在这里开个独奏会,我们一起去?”
“去,当然去,哪能不去捧拓芙的场呢。”
商场里的LED射灯投射出暖光,照在咖色的地板上,一个淡棕色头发的女孩在跟店员交谈,关于连衣裙的款式和材质,另一个黑色头发的女孩看着从货架上拿下来的杂志,泰丽托着下巴斟酌了很久,直到梅快要睡着了。
“梅?这身连衣裙不错,你来看看。”
“梅——?”泰丽回过头去看梅,她俨然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泰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拿着衣服递给她看。“看样子把你带出来买衣服还是有好处的,那就这件了,你拿去买单吧。”梅说。
泰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为什么是我买单?”
“因为你有偷吃我零食的动机和行为,如果不服,昨天我请了你吃饭,你也要帮我买衣服,正所谓礼尚往来。”在这一天,梅终于对很多年前泰丽和她上学时的诡辩做出了回击,虽然泰丽可能有心在其中放水,不过这仍不失为是一个值得被载入日记本的伟大胜利。
事实证明,让完美主义者为自己挑东西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这可以免去自己左右权衡的纠结烦恼,而他们帮你筛选出来的最终决定又那么的令人满意,梅在心里已经有了再一次剥削泰丽的方案雏形。在镜子里看到穿在自己身上的露背长裙,梅想,这衣服确实如泰丽所言很合适她,不过怎么看都免不了些色诱面试官的意思。
“那有什么啊,你肯色诱那些老头儿也算是便宜他们了。”不以为然的泰丽大笑着说。
听着这话梅也有了些笑意,只不过弧度实在太小,小到不足以称之为笑容,连盯着她看的泰丽都没注意到。她说:“听上去你对他们意见很大。”
“那是自然,等到他们面试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泰丽哼了一声,“一帮子有着窥私癖的老头总不至于讨人喜欢吧。”
于是身着一身颇有“色诱面试官”之嫌的连衣裙的梅,顺利地通过了面试,尽管这早在梅的意料之中。这第一份special offer拿下得还算容易,职位是研发部门的工程师,试用期月薪6k左右。待遇的确不错,接下来的几天梅准备再去面试几家芯片公司,尤其是avatar科技,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她还是会选择和泰丽在离得近的家公司上班。
至于那些泰丽口中的“有着窥私癖的老头”,梅也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不仅仅以挑剔的眼光看待所有omega的简历,还问到关于固定伴侣和发情期的问题,难免当年年轻气盛的泰丽感觉被无比礼貌地冒犯了,还他妈的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好不叫人愤怒。
心中感叹着O权主义的道路艰险,梅伸出手拦下了一辆的士回家。
平时总带着笑的泰丽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这一切都应该归咎于阿祖拉大扒皮的暴政,她暗想,又一边琢磨这是不是alpha发情期的前兆,顺带着诅咒阿祖拉找不到omega解决发情热。
心情的烦躁总是会激起一系列的反应,更何况主角是时时刻刻都应该保持微笑的秘书小姐。当泰丽带着文件来到研发部的时候,卡塔拉正在和安昂煲着电话粥,“有人来了……嗯,后天见。”
泰丽轻咳了一声,“我想上班时间打电话不在员工行为规范之内。”
“这是在和avatar科技方进行交涉,”卡塔拉有点心虚地说,她不是常干这种推锅活儿的人,看得出来并不自在,“规矩是人定的,我想阿祖拉谈恋爱了也会这样。”
说这话时泰丽表情发生了一丝微动,幸运的是卡塔拉正好捕捉到了这一瞬间。
卡塔拉笑着说,“不过她怎么会找到人跟她谈恋爱呢?”察言观色的本事见长。
泰丽微笑着点点头,“想不到啊,那么敬业又正经的卡塔拉也会打太极了,安昂的魅力真是无可比拟啊。”
“我更愿意称其为是爱情的力量。”
回到家的梅整理了近日面试的行程,今天下午也算是空闲,正好趁着这机会去附近酒吧办个会员,以免发情期出乎意料地到来,未雨绸缪总是个好习惯。
想了想梅决定还是不在家里做饭了,干脆就去酒吧解决,也省的费事儿。梅看向已经拉开的衣橱,审视了一圈,换了身休闲的背带裤和T恤,又喷了点能掩盖住信息素的无味omega香水。
可惜这不平常的一天并没有在此就落幕。
“……”在阿祖拉的办公桌前,有一排面沉如水缄默着的秘书。
这阵势这排场,路过的卡塔拉一看就知道,是阿祖拉大小姐刚训完秘书呢。
而阿祖拉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文件,忽然抬眼看向泰丽,“我们这秘书长也是应该换换了。”说完就将视线转移到文件上。虽然沉默是金,但正如“学医救不了中国人”一样,沉默救不了他们。秘书们微微侧目看向身旁的人,似在用眼神交流该不该溜。
泰丽的眼神说,时机未到,现在走肯定又有一顿训,不如再等等。
同事们正准备用眼神发表自己的意见,然而,阿祖拉已经再一次转移了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们身上。
“我已经想好了——就泰丽吧,”她屈着的手指轻叩桌子,“作为新的秘书长。”
泰丽纳闷自己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从阿祖拉的办公室出来的瞬间,她感受到的就像得知了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为零的悲愤,和对于没有黎明的未来的绝望。
“这他妈……希望的曙光已经永远地离去,在将来无数个加班的日日夜夜,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将会是它的光辉温暖,和剥削阶级的丑恶嘴脸……”
泰丽趴在桌子上想。
显然处于“被剥削阶级”的泰丽心情不好,可身处“剥削阶级”的阿祖拉心情着实也不好。
泰丽也算是歪打正着,阿祖拉的发情期已经快到了,现在隐隐有了征兆,遏制不住的信息素在体内翻腾,自然会影响到心情。她站起来自己去倒了杯果酒,它的味道和某些发情了的omega十分相似,这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感叹了自己难得的智商下线,阿祖拉开始思考对策,现在还不到直接上抑制剂的程度,只是自己忍着有点难受而已。
这一切都要怪爱龙安排的相亲,去他妈的约会!一周连续被五个omega的信息素骚扰,不会发情才怪吧?
她理了理领子,准备去酒吧看看,要是能碰上个不错的O,正好能缓解她发情期提前的状况。
“谁会去管老板在工作时间有没有认真工作呢?解决自己的需求才是正事。”事实上,阿祖拉这么认为。
泰丽最近忙成了一条狗,连平常跟同事扯皮扯淡的时间都没有了,上班时间规规矩矩地待在办公室,聚精会神地看文件。说实话,工作量也不算很大,但要达到阿祖拉几近变态的要求,所费的心力却是平时的两倍。
在公司餐厅打饭的泰丽恰好碰到了卡塔拉和梅,卡塔拉因为有男朋友的缘故自然是自带午餐,所以直接在四人桌上坐下,还帮梅占了个座。等到梅跟泰丽坐下,卡塔拉已经开始吃了,在她的爱心小便当的衬托之下,另外两人的盘子里装的简直不能称之为是食物,而更像是……一碗猪食。
“好香啊,安昂的厨艺已经被你调教得这么好了吗?”
“一般般啦,其实做菜做得最好的应该是我哥,不过现在他可懒得做给我吃了,女友高于一切啊。”
你也不比索卡差多少好吧?泰丽暗想,完全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啊。看着面前散发着热气的饭菜,实在是让人提不起食欲,尤其是——某种球形蔬菜。“对了,你觉得这菜做得怎么样?跟一般的食堂菜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她这么对梅说,显然很感兴趣。
卡塔拉也抬起头来,期待着梅给出的答复,她猜想评价应该不会好,毕竟她在很久之前的一段时间内一直吃着这里的饭菜,算是受够了这味道。
“卷心菜。”梅面无表情地说。已经有一周了,凡是蔬菜就只是卷心菜一种,煮得稀烂不说,味道也是对不起自身不能直视的卖相,令人怀疑这家公司是不是还有个种植卷心菜的副业,然后因为一直滞销不得不委屈员工的胃。
这要追溯起来可是一桩奇事,但泰丽还是忍不住将神秘的窗户纸捅穿了。
“以前,也就是还没轮到阿祖拉作威作福的时候,有个在大门前卖卷心菜的小贩,据说也是挺有钱的,我就想不通他为什么偏偏要无证经营,难道躲城管有这么刺激?”
“这人还真就是走运,被安昂和祖祖的车撞了那么一下,撞没撞到和撞得重不重真说不准,反正是倒下去了。为此善良可爱的安昂和无可奈何的祖寇都赔了不少钱。”又吃了一口卷心菜拌饭,细细嚼完的泰丽继续说。“先等等。我得酝酿酝酿才能说。”
梅依然是那副性冷淡的表情,而卡塔拉在一边说:“最受不了人卖关子……奇就奇在,他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说服了阿祖拉每月收购大量的卷心菜。”
“从此之后他就吃穿不愁,也不再摆什么菜摊了。天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或许是给她介绍了个对象?难不成还真有人能看得上这种怪胎?”泰丽又接过话茬。
卡塔拉吃完了,跟她们道了别,表示不打扰她们宝贵的闲扯时光。
“你黑眼圈挺重的。”
泰丽听后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下方,想了想说:“正常,这几天一直没睡好觉。”
她说完见梅并没有接话,便又补充,“因为加班和新搬来住我楼上的大户在装修。怎么,想关心我?不如请我去吃点好吃的。”于是她不出意外地收到了梅“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在说你气色不好而已”的眼神,因为太过了解梅的尿性,所以并没有当一回事。
“……你这不算什么,”梅若有所思地说着,“前几天我还碰到了个alpha,比装修的噪音麻烦多了。”
听到还有事情能让梅烦恼的泰丽随即竖起了耳朵,倒不是想帮她解决困难,只是单纯好奇还有什么事能让梅犹豫不决地处理。
“我拒绝了她两次。”
“听起来就不太妙,但你的样子不像是被打过的。”倒是我比较像,泰丽腹诽着。
“行了行了别盯着我……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之后她的反应怎么样?这都没动手,我看没必要让你感到危险,是吧,你这么硬气还会怂?”
“感到危险是直觉,怂是本能。”梅意味深长地看向泰丽。
换做是自己想来也只有更怂。对上对方的视线后,泰丽有些郁闷地想到,自己可是有着跟alpha打架打不过来请救兵的黑历史。“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凉拌?”
梅挑了点了点头,肯定了泰丽说的“不怎么办。”
因为某人的欲求不满,导致了阿祖拉的办公室最近一直乌云密布,连带着旁边的秘书办公室也晴转多云了。很多人找着理由出去溜达一圈,说是活动筋骨实为逃离现场。
像是察觉到了秘书的陆续出逃,阿祖拉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眼看已经没什么事要忙,站起身来决定去饭堂吃点东西,虽然在装潢简单的地方用餐并不像是她的风格,但她还是点了份蛋糕。
在等待工作人员把小蛋糕从冷冻柜里取出来的时间里,阿祖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味。
在端着蛋糕走向四人桌位子的时间里,阿祖拉闻到了一股和那天的omega极其相像的气味。
在把蛋糕放在桌上并准备坐下的时间里,阿祖拉确认了它就是那股说不上来气味的信息素。
她坐下的瞬间又像触电般起身,想着难道还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却又对自己的嗅觉深信不疑。仔细嗅了嗅跟卷心菜炖排骨味混合的信息素,发现了秘书长那熟悉的玳玳花香气。
“得找个机会问问泰丽。”她暗下决定。
“万一泰丽只是和她坐在一起而已怎么办?”不管,问了再说。
后面坐着的甜点大妈开始怀疑自家老板是不是得了痔疮……或者是精神病?那一脸的思索使得阿祖拉回头吓了一跳。
正准备喝口温水的泰丽打了个喷嚏,“是谁要来偷我家后院的小梅花?”
上班族的周四晚上是十分难熬的,远不如周五晚上的轻松愉快。八点半,看着在黄金档播出的偶像剧,梅觉得无聊透了,一边听着台词“难道因为我被你标记就一定要和你结婚吗”一边拿起手机看看消息推送。她点开了和陶芙的私聊窗口,陶芙发的是语音。
“我会注意。过几天就是我的独奏会了,记得准时带人到。”说完有个一两秒的空白,可能还想说什么。
梅也用语音回她:“自然。你也不能操之过急,得先给她做个心理准备。”
没过一会就有了回音:“操之过急?我倒是想。”
“你说你也弹了这么多年钢琴,这思想境界也没什么提升。”梅调侃道。
“顺便一起吃个饭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陶芙不置可否。
这谈话到这里也算是结束了。电视里的剧情到了一个小高潮——关于a主和o主的孩子的去留以及是否结婚的争论。猜猜也知道,这年头的编剧大多喜欢迎合年轻人的口味,免不了刻意。人设上的独立自主剧本总会用力过猛,倒显得主角外强中干。
躺在沙发上的梅看着屏幕,十分专业地暗自吐槽,可梅的恋爱经验也不过寥寥。
阿祖拉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瓶抑制剂,拧开盖倒出来两片吃掉。
她微微有些苦恼,因为在想明天要怎么问泰丽关于那个omega,之后她又应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那人——是一个偏执狂上司,还是注意那人很久的变态痴汉?
更确切地说,是被拒绝两次还不死心的变态。
真叫人头大……或许自己应该试试温水煮青蛙?她觉得这时候应该问个人,一个比较正经靠谱的人。
“安昂?”
“我一个朋友想去追一个omega,但是那个omega似乎对他没什么感觉,这时候怎么办。”
“……”听完安昂给出的建议,阿祖拉陷入沉思。安昂说在一般情况是要保持距离刷好感,但是遇上了不可描述的紧急事件,就要两个人近距离刷好感。
但是还得把持住自己,正人君子人设不能崩。
接过泰丽递来的文件,阿祖拉看似顺口地说了一句,“你这几天有安排吗?”
“我准备周六和朋友去听一场独奏。”泰丽心下一紧,听这口气不会是想让她周末加班吧,心下懊恼怎么没编个好点的理由。
阿祖拉迅速地抓住了重点,“和朋友”,没准这朋友就是梅呢?自己偷偷跟过去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她示意泰丽可以走了,等泰丽关上办公室的门,阿祖拉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简历。
啊,这年头未婚的Omega都不是好对付的……但越是这样,越能激起抖m的斗志。
拓芙的手很漂亮,像对omega的固有印象一样,白皙、优雅、惹人怜爱。
音乐会上的布景恰到好处,投射下来的光影铺在光滑的地板上,于是拓芙缓缓落座,手指搭上琴键。
是常人没有的天赋和灵感吧,从她的出生起,她就已拥有了令人羡慕的才华。
泰丽一直都记得,关于她仅有的贫瘠的童年记忆。
她在小巷里奔跑,不清楚追逐的是谁,或许根本不是在追逐,只是为了消磨胸腔里的无限热情。
那时候还没有分化,她的兴趣爱好跟那一片住的小孩并无不同,所想也不过是认真学习得以逃出原生家庭的桎梏。每个孩子都这么想,这大概就是他们的乐观主义。
柠檬味的汽水,院子里大片的浓荫,聒噪的蝉鸣,组成了泰丽小学毕业的暑假。她的同学有的已经分化了,有的还没有,按照生理课程所说的,这个暑假将会是大部分孩子分化的时候。
泰丽的分化在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
按照现代医学的观点,两个beta的孩子往往是beta,alpha和omega的结合会使孩子分化成a或o的几率一定程度上增大。有人猜想这还和血统纯度有必然联系,但是苦于没有机会验证。
理由自然也是有的,部分血统纯净的世家孩子一出生分化为a或o。
而泰丽的父母,就是两个平凡的beta。家里的六个姐妹都应该延续这个大多数人的第二性别。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泰丽,直到玳玳花的香气从薄被里涌出,热浪翻腾,她从午觉中惊醒的那一刻。
“糟了。”
争吵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这难以置信的消息和omega学院的高昂学费。
她的姐姐们闻讯赶来,找人开了份证明去医院领抑制剂。等发情期被抑制住,泰丽就可以去正式登记第二性别,凭证在成年前免费领取定量抑制剂。
听上去是不错的社会保障,除了学费。
已是八月上旬,泰丽只好和直升初中联系退学,至于要去哪所,她给不出答案。
在omega平权运动之前,o向来都是贵族的专供,是锦衣玉食的金丝雀。偶尔出现的那么一两个穷小子omega,说到底还是要被掳去当小老婆的。
于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穷小子泰丽处境尴尬,难道真的要去o权协会申请帮助吗?
好在事情总会有转机。
一通来自一个住在首都的姐姐的电话带来了两个好消息,北方家族几年前建的带有慈善性质的格致omega中学已经筹备完成,初高中部都在招生。更好的消息是,泰丽因为年龄合适且登记为o,所以在联系了招生部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上走啊!
大包小包的行李和泰丽一同坐上了火车,是夜班的硬卧。窗掠过了树影,她拉好窗帘,终于沉入了梦乡。
接下来无非是在姐姐家里住了一会,认了些从家到学校的路。再后来去报道,整理宿舍内务,军训都是一连串地来,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生活真正步入正轨是在快十月了的时候。考虑到omega生理上的特殊性,宿舍都是单人单间,所以不存在室友这一说。泰丽的邻居就是梅,一来二去地也算是混熟了。
泰丽觉得梅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虽然在多数人眼里看到的只是梅的不易近人。梅的性格冷淡,泰丽在朋友面前又显得有些话唠。之后两人成了学校里的小霸王,倒不是说要主动去打架,至少没人敢跟她俩挑事。
原因无他,打不过而已。现在的世家已经有意识地培养o的自我保护能力,可是还没有开明到让自家的o以一挑十的地步。
泰丽是野路子打法,梅则反之。
梅跟她说过,野路子打法能赢,但是遇到了对手还是要吃亏的。所以她们偶尔也会对打几场,泰丽也渐渐纠正了些动作。
那次她们打完后,泰丽累得有些脱力,躺在地板上,梅在一旁喝水。
“北方拓芙其实也很能打。”
泰丽听到这句话还有点吃惊,因为北方这个姓所代表的家族。原来这么显赫的家族中的omega并不像电影中的所说的手不能提。
她甚至想找拓芙切磋几把,但怕保镖把她拎出门丢了而作罢。等到她深入了解了拓芙之后才发现,拓芙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后来在偶然路过琴房时看见了拓芙,拓芙弹的是《悲怆》第三乐章,未曾涉猎古典音乐的泰丽是听不出来的。
琴房的门是打开的,泰丽倚在门框上向里面窥探。拓芙跳了级,若她从琴凳上站起来,一定比泰丽矮上一截,不过她的手指修长,在琴键上游走跃动着,丝毫不显违和。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纱,传递着属于遥远地太阳的能量。琴声亦然,传达着属于缘悭一面的作曲者和初次见面的拓芙的情感。
是艺术吧!
尽管是对音乐方面疏于了解的泰丽,此时也觉得它是美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概它们都是不必多加藻饰的,语文课常年掉头发的她能憋出一个“美”字算是给足面子。
于是这一面,泰丽记了很久,在那些枯燥乏味的课业和陈芝麻烂谷子的家事之余,有这么惊艳的一笔。中学的拓芙和台上的拓芙渐渐重合,岁月荏苒,倒还是那副理应处于舞台中央万人瞩目的模样。
北方家大小姐的独奏,多么大的噱头, 会场算是座无空席,人们都在屏息静听。最后一曲奏完,拓芙凭着感觉站起来行了个礼,然后被人牵着慢慢走下舞台。
只有北方拓芙自己知道,她的计划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