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煊,求求你借给我五十万!小琛他真的是你的亲骨肉!他要是再不动手术,他会死的!阿煊,求求你救救小琛!”
疼痛,越来越剧烈,令黎苏的身体控制不住痉挛,她试图努力将背脊挺得笔直,还是疼得弓成了虾子。这胃癌晚期的滋味,还挺不好受的。
黎苏咬着牙,继续拍面前紧闭的大门。
“阿煊,求求你,只要你愿意借给我钱,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阿煊,求求……”
“哐!”
别墅大门猛地被推开,黎苏那双枯寂的眸中,瞬间燃烧起了熊熊的光。
“阿煊他愿意见我了是不是?”
别墅管家走出来,他看到是黎苏便面无表情地哐当一声将大门重新锁上,冷冷的说道:黎小姐请回吧,纪少说了你和狗不能入内。”说完转身就走了。
黎苏听完后整个人都颓废了起来,肚子再痛也比不上心痛。眼泪不听使唤的不停往下掉。
纪鸿煊认定,她黎苏是个恶毒的女人。三年前,她嫌弃他是个穷小子,为了嫁入景家豪门,毫不犹豫地打掉他的孩子,跟他分手,还雇凶撞断了他的腿。
其实不是这样的。
只是她的解释,他不信。
风雪渐大,寒风带着霜雪钻入黎苏的心口,刺骨的凉,说不出究竟是这身体更冷,还是心冷。
几片枯叶粘在她的右臂上,她下意识想要抬起左手,拂掉这几片落叶,力气用上了,她才骤然想起,她的左手,是动不了的。
在被林可可和景殊囚禁的那四年,她的左胳膊废了。
纪鸿煊永远想象不到那四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敢去想,一想,就是血海翻涌的暗黑地狱,心中再无光明。
三天后,黎苏才见到了纪鸿煊。
她和纪鸿煊是夫妻,却更像小姐与.…
就连他安排她住的小公寓,也是叫柳巷。
烟花柳巷……
这比喻,还真贴切。
她平时想要找纪鸿煊难如登天,只有他想要折磨她的时候,他才会来到柳巷,将她的尊严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现在,他就迫她跪在地上,他一身暴戾,恍然如魔。
“可可……”
他醒来粗鲁地将她甩在地上,他略微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西装笔挺,矜贵无双。
眸中浓郁的墨色褪去,只剩下了刺骨的凛寒与凉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地倒在地上的黎苏,“你不是可可!滚!”
黎苏的胃一阵阵抽痛,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肚子,疼得嘴唇都在打颤。
可这癌症晚期的疼还是及不上心里更疼。
林可可……
他又把她当成了林可可。
他说过,只有把她想象成林可可他才能跟她做,否则他会吐。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是他捧在掌心的小姑娘,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怕死了她会疼,而现在,他最喜欢的,就是让她疼。
思绪渐渐回笼,黎苏艰难地爬到纪鸿煊面前,用力抓住他的手。
“阿煊,我们以后好好相处行不行?阿煊,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会,我可以向你解释的。三年前,我会跟你分手,是因为林可可抓走了我奶奶,她用奶奶的命……”
“咔!”
黎苏脖子骤然一疼,纪鸿煊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地掐在她的脖子上,她剩下的话都被卡了回去。
第2章 脸都不要了
“黎苏,谁许你往可可身上泼脏水?!三年前,我被你雇凶撞断腿后,若不是可可不惜卖肾筹钱给我治病,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残废!”
“可可为了救我失去一颗肾,你呢?黎苏,那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跟景殊上Chuang!”
“我没有!”
黎苏用力摇头,“阿煊,我和景殊之间什么都没有,是林可可故意陷害我!我也没有雇凶撞断你的腿,是林可可……”
“够了!”生冷地将黎苏的话打断,纪鸿煊那张如同精工雕琢一般的俊脸上,刺骨寒凉,“黎苏,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黎苏没有再继续争辩,若他不信,她所谓的解释,不过就是自取其辱罢了。
用力按了下疼得要死的肚子,黎苏有些艰难地开口,“阿煊,我前几天带小琛去检查,他现在情况很不好,你能不能借给我钱?”
“对,忘给钱了。”纪鸿煊勾唇,因为笑意没有达到眼底,他这一抹笑,看上去格外残忍。
他放开黎苏的脖子,从皮夹中抽出两张百元大钞,狠狠砸在她脸上,“一次一百,高抬你了!”
黎苏难过得心口仿佛要裂开,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两张百元大钞。
姿态低微,跟母狗一样。
黎苏将那两张百元大钞放在一旁的钱夹里,收好。两百块也是钱,纪鸿煊为了羞辱她,几乎阻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他给的每一分钱,都是小琛的救命钱。
放好钱后,她小心翼翼开口,“阿煊,你借给我五十万好不好?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还你的!阿煊,求求你救救小琛!”
“救那个Ye种?”纪鸿煊冷笑岑岑,眸光凛冽如刀,“黎苏,我的孩子被你残忍杀死,你和景殊的Ye种,凭什么还活着?!我巴不得那个Ye种早死早投胎,又怎么会去救他!”
“不!小琛不是Ye种!我没有打掉我们的孩子,小琛是你的亲骨……”
“闭嘴!”纪鸿煊最后的一丝耐性都被耗尽,“黎苏,若你再把那个Ye种往我头上赖,我不介意亲自送他上路!”
亲自送他上路……
黎苏忽而就没有了继续向纪鸿煊开口借钱的力气,其实就算借,也借不出来的。
她只能使劲咬了下唇,将尊严彻底丢进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