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李梓欣翻看着结婚照片,照片拍摄的时间距离现在都过去四年了。还能想起拍照那天有多兴奋,一整天自己都浸泡在幸福里不能自拔。照片保存很好外观一如四年前般簇新,而自己也不知究竟从何时开始喜欢翻看这些照片。
记起来了,大概从孩子出生开始吧!原本的幸福感不知不觉被空虚寂寞取代,每天除了家务就是接送孩子,自己出去逛街的时候越来越少。李梓欣收回游离的思绪接着看手里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笑容灿烂的自己心里一阵闹心,“啪!”一声合上相册再没了翻看的兴致。起身将相册再次收好。
婚后的生活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孩子爸自从有了孩子开始就像变了个人,每天早出晚归对自己和孩子不管不问。想着就生气,可自己的生活再难也要努力过好。家庭和孩子对李梓欣来说是最重要的,不放弃总会有改变的。
周末休息。洗衣服的李梓欣想到自己该换件裙子了,正好孩子爸休息让他明天陪自己去买。李梓欣对屋里玩电脑的孩子爸说:“孩子她爸,明天陪我去买衣服吧?我自己挑不好。”等了半天耳畔除了一阵噼里啪啦键盘响,就是没有孩子爸的回应。李梓欣皱皱眉头接着晒衣服。良久,屋里传来回话声:“不去!没空。”晾衣服的李梓欣手下一顿默默不语,抬头望着窗外的高楼林立、每天都一样的景色,心里变得空荡荡的。忽然一只小鸟从半空飞过,小鸟很努力地拍着翅膀很快飞远了。李梓欣叹口气,“当一只鸟也很幸福啊!”收回目光李梓欣接着晾衣服,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啊!
日子依旧,这天下午李梓欣去幼儿园接回女儿,看着蹦跳快乐的孩子心里很是满足。和孩子去菜市买了些菜回道家。进到屋里家里和平时一样静悄悄的,孩子爸从来不会这时回家。
安顿好女儿李梓欣开始做晚饭,手脚麻利地忙碌着,偶尔看一下看电视的孩子。一小时后屋子里菜香弥漫,李梓欣摆好碗筷看看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在六点三十五分。
孩子爸爸还没回来,李梓欣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但还是拿起电话拨过去,很久电话才接通,“干嘛?没事不要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问问你回不回来吃饭,用……,”李梓欣还没说完那头就抢过话头,“烦不烦?不要等我!挂了!”
电话传来嘟嘟声,李梓欣眼睛发红地盯着手机,握着手机的右手青筋显露出来。电话里的娇笑声不停地在李梓欣耳朵里响着,自己嫁的就是这样的人?
忽然一只小手拽拽自己的衣角,低头看见女儿清澈的大眼睛,“妈妈,你哭了吗?”李梓欣心头一软蹲下身子摸着女儿的头,柔声说:“果果乖!妈妈没哭,走和妈妈去吃饭。”母女俩开心地去吃饭,李梓欣这一刻觉得有女儿就够了,为了孩子自己也要坚强地过下去。
【02】
日子稀松平常地过着,刚放过五一假一早送完孩子回来,看着屋外明媚的春光李梓欣决定将家里清扫一遍。说干就干李梓欣换好衣服开始干活,用了一小时折好冬衣又开始拖地。目光扫了眼北屋闲置的床,这张床还是孩子爸婚前自己买的,有五年没动过了今天一起清扫一下。
李梓欣戴上手套费力地挪着床,费了九牛二虎的劲终于搬开了一些。搬动的地方露出大的灰尘和杂物,李梓欣拿来扫帚弯下腰膝盖跪地使劲扫着床下,一阵灰尘扬起呛得李梓欣直咳嗽。
扫了几下感觉碰到什么东西,李梓欣用笤帚使劲地往外拉,很快一个陈旧的鞋盒被勾出来。李梓欣都不知道床下何时放的鞋盒?轻轻扑掉鞋盒上的灰尘随手扔到一旁,想拾掇好屋子在看里面装着什么。
李梓欣刚想接着扫地又觉得还是先看看再说。于是又拿过鞋盒直接打开,里面居然放着一摞写满字迹的信纸。看着熟悉的笔记李梓欣心头一颤,心跳加速地拿起信纸仔细看着。
“宝贝,夜深了你在干什么?有想我吗?”,
“死鬼,我也想你!你哪天来?好寂寞哦!”,
“亲爱的,我好像有了?你想让我生下来吗?哎!可是不行,我老公会发现的……”。
“……。”
李梓欣狠狠咬着唇满嘴的血腥味,拿着信纸的手抖得快握不住信纸。悲愤地扔掉手里的信纸,李梓欣也不管地上的脏乱一下跪坐在地板上。拾起厚厚一摞信纸整个人陷入绝望里,这是写了多久的情书啊?自己有多傻?有多可笑?原来孩子爸的木讷少言都是骗人的。
简单地拾掇好屋子疲惫地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李梓欣抱着头脸埋进抱枕里痛哭失声。自己究竟坚持什么啊?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婚姻吗?李梓欣在一阵闹铃里停下哭泣,该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了。
【03】
情书事件后李梓欣变得很少说话,女儿上学后白天一个人不停考虑怎么办。李梓欣将这四年的婚姻从头想了一遍,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婚姻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痛苦无助的李梓欣决定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年幼的女儿。
又到周末了,如平常一样接回女儿后李梓欣开始做饭。今天做孩子喜欢吃的红烧排骨,很快香气四溢李梓欣带着女儿开始吃饭。看着女儿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李梓欣心里很是满足。
抬头看看时间快七点了大概他又不会回来了。李梓欣让女儿去客厅看会电视,自己开始收拾碗筷。不久房门传来响声,李梓欣伸头一看是孩子爸回来了。
女儿开心地跑过去叫爸爸:“爸爸,你回来了!今晚妈妈做的红烧排骨好好吃,爸爸你吃吗?”孩子爸嘶哑着嗓子回答道:“果果真乖!爸爸吃过了!”说着左摇右晃地抱起女儿,爷俩嬉笑着回到沙发前坐下。
爷俩玩闹了许久,果果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对妈妈说困了。李梓欣抱起困倦的孩子对沙发上的男人说:“你先别睡一会咱们谈谈!”说完去哄孩子睡觉了。
女儿入睡很快,半小时后李梓欣回到客厅。正对着电话柔声谈笑的男人看见李梓欣很快挂断电话,然后拿起电视遥控看起电视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李梓欣几步上前夺下遥控器,对男人说:“夏子建,你有没有心?”本来就没和情人腻歪够的男人,这会又被夺去遥控器,猛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上前一把推倒李梓欣,大声呵斥说:“你有病吧?大晚上发什么神经?”李梓欣怒火攻心上去就是一巴掌,叫嚷着说:“夏子建你混蛋!今天我和你拼了。”接着就是一顿撕咬,夏子建对李梓欣早就没了耐心,几下就将李梓欣按倒在地毯上。接着就是几巴掌,手狠狠掐着李梓欣的脖子。
两人正打得起劲卧室门口传来孩子哭喊声:“不要打妈妈,爸爸是坏人!不要打妈妈!不要!……。”被掐得呼吸困难的李梓欣听见女儿地哭喊,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几部跑到果果身旁一把搂住孩子,手轻轻地拍着孩子后背安慰着,“果果不哭,不哭。你看妈妈没事,爸爸和妈妈开玩笑呢!”转头恨恨地看着站立的男人,然后吃力地抱起孩子回到卧室关上房门。
【04】
吵架过后李梓欣下定决心要离婚,却被女儿突如其来的病阻挡。那晚同夏子建打架的事还是在孩子心里留下了阴影。果果自从那晚过后,每晚睡着后都会哭喊着醒来,更糟糕的是孩子整天一刻不停地要上厕所,一个劲说自己有尿可去了又没有。李梓欣知道女儿是心里出问题了。自己也顾不上和夏子建离婚的事,女儿的病才是现在最紧要的。
暂时放下芥蒂的两人带着孩子看医生,医生检查的结果是:孩子得了神经性尿频。起因应该是受到惊吓或刺激所致,治疗手段主要还是看家长地慢慢引导,耐心地陪着孩子多玩玩。因为孩子太小不建议吃药,李梓欣问医生何时能好?医生告诉李梓欣至少也要半年,这就要看大人的细心照料情况了。孩子爸不耐烦地坚持到看过医生,从医院出来后就匆忙离开,李梓欣独自带着孩子回家。
李梓欣心里虽有不甘还是放弃了离婚的念头,孩子需要一个健全的家。第二天一早,李梓欣去幼儿园给孩子请了长假。然后每天陪着孩子四处散心玩耍,放下所有事情一门心思陪孩子,期盼着孩子的病能快些好起来。
【05】
半年后,果果的病终于好转了。李梓欣心情愉悦地将孩子放妈妈家,自己一个人来到商场给孩子买衣服。李梓欣来到二楼童装区一家家对比看着。李梓欣正准备走进下一家店时,忽然停下很快地闪身躲到旁边的柱子后。
李梓欣安静地站在柱子后,表情平静地望着店里的那对男女眼里都是嘲讽。孩子爸一改平日的邋遢,白半袖黑色西裤手臂挽着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女人小腹隆起一脸幸福地看着男人,男人满眼宠溺地低头看着女人。两人亲密地说着话女人不时拿起一件婴儿衣服看着,男人不时点头应和着。没有被女人挽着的那只手,很体贴地将女人掉落的头发轻轻放到耳后。
李梓欣已经麻木的心还是狠狠疼了一下,擦掉眼泪拿出手机拍下眼前的一幕。收好手机没有一丝留恋转身离开。身后店里的男人似有察觉地抬头观望,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接着陪女人选孩子的衣服。
李梓欣日思夜想了几天,理性地分析自己目前的情况,最后还是决定给以前的律师事务所主任打电话。离开几年了也不知道主任还记得自己吗?可如今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出路,自己需要机会重新开始。
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要试试,翻出以前的电话本找到主任电话,犹豫再三还是拨了过去。铃声响了许久,李梓欣失望地正想挂断事电话接通了。很快里面传来中年男人洪亮的声音,“喂!您好,哪位?”李梓欣眼眶一热对着电话轻声说:“主任!我是李梓欣!”说完心扑腾扑腾地乱跳,手心因为紧张都是汗水。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主任惊喜地声音:“李梓欣啊!你这个丫头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整整四年了!丫头啊!现在过得好吗?”李梓欣听着主任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抬手擦掉滑落的眼泪,回答说:“主任,对不起!当初没有听你的话就结婚……”,李梓欣哽咽地停了一会接着说:“主任,我想回所里继续工作行吗?”李梓欣心情忐忑地等待对方地回答。
离开四年当初的编号还在吗?主任在电话里说:“唉!丫头,过得不好吧?你呀!……,回来吧!你的位子一直没动!”李梓欣听到主任的话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顾不得擦掉连忙说:“谢谢主任!我收拾收拾下周一报道!”主任接着说:“梓欣,要是有困难就和我说别一个人挺着,所里还有空置的宿舍有需要就给你批下来。”李梓欣开心地说:“我需要主任,那就麻烦主任了。谢谢主任!周一见!”挂了电话李梓欣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切从头开始吧,还有一周的时间也该把这些破事处理了,然后自己就带着孩子离开。
【06】
离开的前二天,李梓欣握着手里写好的离婚协议,坐在沙发上等待男人回来。仿佛一场梦的婚姻该结束了,自己要过想要的生活。
晚上男人难得回来比平时早,手里居然提着许多东西。放下东西的男人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一愣,转身脱下外套对李梓欣说:“孩子呢?今天回来的早给孩子买了很多吃的。”李梓欣看着一副慈父样子的孩子爸心里冷笑一声,平静地回答说:“孩子在我妈家里今晚不回来了,今天我有事和你说。”男人看着李梓欣的样子心里一突,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李梓欣看着生活了四年的丈夫,心里还是酸涩难过。这个男人怎么能做到这份上?
李梓欣不再纠结拿出身后的离婚协议,一只手递给男人身,平静地说:“夏子建,咱们离婚吧!”夏子建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很吃惊,夏子建一下子跳起来,说:“李梓欣你开什么玩笑?日子过得好好地发什么疯?”李梓欣没理会发火的夏子建起身走回屋里,很快拿出用袋袋装好的情书,把袋子递给男人说:“这是收拾床底下时发现的,都是你的信现在还给你。”
夏子建快速拿过来打开,里面厚厚一摞信纸出现眼前,手有些不稳地翻着信纸心里突突地乱跳。这些怎么出现了?稳稳心神抬头对李梓欣说:“你听我说,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不能因为这就离婚啊?”
李梓欣难过地摇摇头,对男人说:“夏子建你心里清楚咱们离了对谁都好!”夏子建一改刚才的语气说:“李梓欣你就死心吧,我不会离婚的!”
李梓欣看着男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嘲讽地一笑说:“夏子建,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毕竟夫妻一场本不想撕破脸皮,可你太欺负人了。”气愤地拿起茶几上的包从里掏出照片甩给夏子建,语气疲惫地说:“夏子建,我累了不想和你浪费时光了!签了协议吧。以后你也不用偷偷摸摸了,我也不想再这样活着。”
李梓欣望着看照片的男人接着说:“离婚吧!这样咱们都累。你不同意我去法院起诉一样能离,你是过错方我有权提出离婚。今天你签了离婚协议,以后咱们就各不相干吧!孩子给我,房子你给我一半钱就好。”
夏子建看着决绝的女人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最后夏子建疲惫地说房子都归李梓欣,毕竟还有孩子自己搬出去。当天晚上夏子建就收拾好必需品离开了,第二天两人早早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周一清晨,李梓欣将熟睡的女儿放到后座躺好,开着车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城市。李梓欣曾经以为自己会相夫教子安静地过一生,可现的经历使自己明白:女人任何时候都要自立自强!
人生充满了不确定,依旧不能阻挡自己坚强的脚步。李梓欣带着女儿,看着车一路向着希望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