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摇摇晃晃的少女时代

7还记得我们的少女时代吗。


一直到今天,我都觉得没有一部电影可以完整地表达出我的青春。他们不是太夸张,就是太虚假。虽然每次会感动得不得自已,但电影散场之后,感动过后的余温也不过是生出许多物是人非的感慨。就像是海市蜃楼至上的梦想,高高在云端,喔,那是别人的青春。

小时候的我很漂亮。以至于长大后,很多人都认不出我来。不得不承认初二那年是我青春中的转折点。那一年,我通过狂吃猛吃从一个瘦子升级为24K的货真价实的胖子。可是,我却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变化。那时的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男生,喜欢他喜欢了五年。从最初的好朋友一步步变成了陌生人。原因是因为我追他追得太紧了。我追男生的过程一般是火拼式的。从朋友做起后,然后挑明。接着是各种送早餐,送礼物,有事没事就制造点麻烦,让对方帮忙。我从不暗恋。可能我这人天生容易激动和热情。后来他大概是被我弄烦了。我也渐渐通过一些事看到了他让我无法就接受的一面。于是两个人的友情就这么淡了。

故事很简单。情节有很多相似版本。只不过是千千万万种女追男版本中失败得最普通的那一个。可是,年少时并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那时候我是真的很难过。当时很多人都知道我们的事情。可能大家都很年轻啊。年轻时刺痛别人也不晓得。

那是我颇艰难的一年。很多人明里暗里嘲笑我。有时候我和他关系结束很久之后,还会有人再开当年的玩笑。那就感觉就像你的伤疤被赤裸在放在公众面前,底下人冷嘲热讽,指指点点,没有人顾及你是怎样的感受。

这一度让我后来恐惧心动和去爱。

还有一次,我们全校集体舞比赛。没有男生愿意和我搭档。我一个人和空气跳完的。我记得当时一个小学同学的眼神是这样的:带有怜惜、惊讶,更多是同情。可是在我看来那是赤裸裸的屈辱。

那时每次体操大赛的准备,我总是学的比别人慢。以至于老是出错。总是被很多男生随意骂。他们随意起各种外号。我就是在这种一片骂声中成长起来的。我也就是在那时开始写日记的。

写作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毫无起色的少女急于上岸突然抓住的一根稻草。它让我开始坚信生命中的奇迹和梦想。因为写东西,我突然没有时间再去理会其他。

以至于长大后,每每奔波在拥挤而又空虚的人群中时,并不觉得孤独。因为这种强大的无助感,我从14岁就体会到了。很多很多的夜晚,我恐惧得睡不着。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珍惜爱人的能力。

这场青春里我并没有遇到一个恰到好处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幸运遇到一个可以陪我从校服走到婚纱的人。很早很早,我就懂得如何心疼自己,如何安慰自己。如何抬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和最疼痛的回忆都是无法言说的。因为实在不可说。

后来跟着一个好朋友混过一段时间。认识过很多小混混。和他们有过勾连,也眷恋过那般放纵不羁的日子。和他们压马路逃课的时光就像是身体里的刺青,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我承认那是我心灵的自我放逐和坦荡。

从那时知道,我向往的未来,它有流浪的成分。

然而我心里的徐太宇并没有出现。弥补我青春空白的那个人,他一直属于别人。他不是不在路上,他只是缓缓经过我的青春。

他不管我哭得如何悲恸,也不管我如何努力变好。他只是一直看不到。

我做过很多不切实际的梦。我曾刻骨铭心地期望过,如同一个傻了吧唧的穷孩子,为了得到对方的一个微笑,把口袋里的所有的糖果拿出来。却不想得到对方的一个耳光。

曾有一段时光,我怎么想不明白为什么付出过却得不到回报,为什么你那么好对方却不爱你,为什么你走了这么远却还是无法到达。

那些残酷的道理,如同一道道清晰的疤痕,带有展览的性质,每每刺痛和激励我。

有次下了晚自习,我记得那天大雾。我就站在他的不远处。可是我却没有喊出他的名字。我看着他慢慢离开,直到他离开我的视线。

我们没有在一起。尽管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尽管我们那么相似。尽管我的心事他都懂。可是他却假装什么都不懂。

我们只差一点点。可,我们何止差了一点点。

并不是很多人都那么幸运会遇到一个徐太宇,以友情的名义爱着你。多年以后还有机会说声好久不见。多少人,说再见的那一刻,就不会再遇到了。无论你怎么呐喊,回应的你只是茫茫人海。

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沈佳宜那么优秀又漂亮,有一个看起来很坏又那么善良的柯景腾难以忘怀。

也并不是每个人像黎吧啦在敢爱敢恨之后都会获得张漾一辈子的惦念。

高二那年,我参加了一个诗歌朗诵比赛。那首诗是关于他的。我记得很清楚,前天晚上做物理题做到很晚。我做讨厌的是物理。可他是很优秀的人,物理超级好。为了让自己和他一样优秀。我把看小说写小说的时间全放在做物理题上。熬了一个星期的夜。可比赛那天他并没有来。我读完了那首诗。读完都快哭了。

后来得了很好的名次,但是站在上面并不开心。高一时站在一等奖作文大赛的领奖台上,快门闪的那一刹那,我还在忙着搜寻着他的身影。

底下那么多熟人,可是没有他。心里的失落汇流成一条河。

Nike曾经对我说,我们都是太过相似的人,习惯了自然而然的失去。习惯了爱的那个人突然郑重其事地出现,若无其事地突然离开。

在熬夜赶完策划和稿子后,我喝了一杯热牛奶。想起高中的数个日日夜夜,耷拉着黑眼圈,喝了一杯又一杯咖啡只为解出那道圆锥曲线题。没有分文理之前,我日夜不停地做物理题、生物题,只为了和他说话时更有底气些。早晨怎么也请不来。每天只睡那么点儿。可是做题还是不会。优秀的人还是优秀,而我只能沮丧得吃着泡泡糖。每次大家排队着去看每一次考试成绩,我常常觉得悲哀。把买来的烤肠一根根插在桌子上,或者趴会儿睡个短暂的觉儿。

当时我的好朋友们都很受老师的喜欢。每次和他们一起,听着老师夸赞他们时,我就安静地站着。有羡慕吗?说不清楚,嫉妒是有的。因为我也想像他们那样努力过后会有人看到,可我呢,作文得了奖去参加了什么新概念,老师知道后只会说“好好学点其他的吧。”

也是在那个时候,渐渐懂得自己要坚持初心。要看得起自己。要深信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别再走走停停,也别再轻易放弃。

我承认自己是个叛逆到极点的少女,曾经努力呐喊,希望走完这段隧道,就会等来要等来的人。于是大风大雨过去了,也熬过了大雪。可他没有来。我最终变好了,可他还是没有爱上我。

我们最终还是错过了。而青春也已经过去了。

看完《我的少女时代》之后,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我听着小幸运。并没有为好久不见而哭,我只是为徐太宇雨中抱着刘德华的像哭得稀里哗啦。

因为我整个少女时代,不就是等着这份可能吗?

风里来,雨里去,为他哭,为他傻,为他尝遍人生酸甜苦辣。但结果却是我们可能穷极整个青春也等不到他来陪你看一场烟花。我们的位置,只是远远站着,看着他。

有些人看着就好了。

有些爱情想想就可以了。

摇摇晃晃在这人世间。

回头看看来时的路,那些种种得不到啊。

真令人怀念又咬牙切齿。

都已经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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