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你我安然(二)
B面
我叫谢安然,心安的安,枉然的然。
我父亲,是沪海市复旦大学的经济学教授。
我父亲出生于农村,爷爷奶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我爷爷为了让父亲能够有出息,不惜卖血,也要供父亲读书。
我父亲也争气,在高考的时候,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了沪海市的复旦大学。
在那个年代,对于农民来说,能考上大学就等同于鲤鱼跳了龙门。
更何况,我父亲是以状元的身份考进的复旦大学。
我爷爷知道后,那双无比混浊的眼睛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这个苦了一辈子的男人,这个不惜为儿子去卖血的男人,这个即使再苦再累也不吭一声的男人。最终,流下了眼泪。
这眼泪,从出现到流下,整整四十六年。
我父亲在上大学的期间,认识了我的母亲。
听我母亲说,我父亲追她追了六年。
大学四年,工作两年。六年长跑,修成正果。
我母亲当时是校花级的人物,面貌清秀,家境殷实。追她的人,得有一个加强连。
我父亲追到我母亲,还真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啊。
因为我父亲家境贫寒的缘故,我外公一直都不太同意
我父亲和我母亲的婚事。
最终,我父亲是以入赘为代价,娶到了我母亲,娶到了这个爱他一辈子的女人。
所以,我随母姓。
我父亲特别喜欢读书,甚至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我父亲和我说过,在他小的时候,别说是看书了,甚至连写作业的本子都少得可怜。有一次,同村的二狗子从县里带回来了一本《西游记》。他帮二狗子砍了半天的柴火,喂了一个晚上的猪,才借到了那本来之不易早已泛黄的书籍。
可现在呢,能够有那么多书值得他去读,他为何不去珍惜呢?
苦过来的人,往往比其他人都知道“珍惜”两字的含义。
在我父亲的影响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阅读。
虽然还小,但好在,我记忆力还不错。
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父亲让我自己去学校,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做一个最普通的小女孩。
我一路思考,要怎么做,才能算是普通。
比如不让同龄人知道我早就能够用英语德语法语和别人对话?或者不让老师知道我早已接触《宏观经济学》、《文学简史》之类的书籍?
可这样做,不是很愚蠢吗?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愚蠢就是普通吧。
可能是因为我自身的缘故,已经上了小学二年级的我,身边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这种情况的出现,主要是因为:
我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我也不想听。
很矛盾,却很无奈。
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跑到小区的公园里荡秋千。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流露出一丝小女孩的天真。
我父亲说过,一样东西要么有价值要么有价格,两者都没有的就是废物。
那么,我想知道,没有朋友的我,也一样是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