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歌伶子夜
那年,我黛绿年华,你朱颜翠发,我们一起来到这个生机勃勃,书声朗朗的地方,求知求技。我们都渴望通过学习获得好的工作机会,迎接我们的美好未来。
那年,我们初遇时礼貌文明,腼腆害羞,铺床铺时却自然的互相帮助,仿若老熟人,好朋友。也就一个晚上的时光吧,文明礼貌已经变成叽叽喳喳,叫叫笑笑。
那年,我们在英语课后讨论的不是哪个单词的发音,哪个语法的运用,而是几次出国留学的女英语老师的那条牛仔裤。好似从未浆洗过的旧,却可以被老师任意搭配,穿得有格调有气质。
我们羡慕老师的才华与从容,想着哪天自己才会成长为那般美好。可是如今,我们也到了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时,却怀念当年的朱颜翠发。
那年的某一天,电子老师上课时烦于教室外的吵闹声,关门闭户,而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口吐莲花:闭关自守。老师的反应真是快呀,他想也不想:谁,想改革开放,出去。我那个汗颜呀,同学们哄堂大笑。
那年,我们人前乖乖巧巧,温柔淑女,一到宿舍就放飞自我,脱衣解扣,放屁打嗝,甚至口吐脏话,然后互相揶揄打趣。
我们人前正襟危坐,宿舍里“打情骂俏”,讨论起男生时心旌荡漾,意痴神往,却互相威胁着不让彼此泄露天机。
那年我们一周五天乖乖地呆在学校,周末时就像小鸟一样飘的不着边际。我们结伴去吃凉皮与烧饼,只是因为那样的美味又便宜又可口。我们吃校门口那家的东北水饺,牛肉韭菜馅的,那么大一个才一毛,现在的一毛钱,掉在地上有人捡吗?
我们吃饱了就一路逛到几里远的飞机场,看飞机起起落落,变大变小,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会坐上它腾云驾雾。那些单纯的愿望,现在都已实现了吧,飞机起飞时,同学,你会感到耳鸣吗?!
那年,宿舍走廊里卖糖葫芦阿姨的叫卖声是那么的亲切入耳和充满诱惑。五毛钱一串的糖葫芦,我们也学着讲价,最后阿姨一元三串糖葫芦满足了三个小馋猫。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至今都会让我流连忘返。
还记得那年每到周末的一地瓜子皮吗?厚厚的一层,已经看不见地板的踪迹。还有哪位同学回家后带来的淮北烧鸡,只因为我来的晚了,只剩下一只光有骨头的鸡架。
那些年,妈妈们带来的雪菜炒肉丝,都会让我们多吃一两米饭,更别说那些油酥的带鱼,糖醋的排骨。只是有时候,吃完我们也会操场上跑俩圈,瘦身这项运动,不知道杨贵妃的时代可有这般的苦恼。
那年,你在校园的桂花树下努力学习新概念英语,而我手捧红楼梦哀叹黛玉的薄命与多情。所以同学们称呼你“孔乙己”,而我却仰视你的坚持与努力。
也是你的坚持与努力成就了如今大都市白领女性的你。而我呢,也没什么不好吧,可是人人都说我好的是命!
只是都说学以致用,可是现如今我们有几人从事的是电力部门的工作,这也许就是我们国家教育的悲哀吧!也或许人本身就是善变的动物,从一而终只是对某些事情的美好幻想。
那年,我们几男几女约着菜花田边上的水沟里钓小龙虾。满地的金灿灿的菜花,美的像女同学的笑,头顶温暖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
小龙虾可真是呆头呆脑,半截蚯蚓就引它上了钩,已经出了水面,荡在空中了还抱着蚯蚓不肯散丫。
那时的小龙虾也真是多呀,不起眼的一条小水沟就能钓上几斤几两,成本只是几根竹竿和土里翻出的一些蚯蚓。
我还记得,挖蚯蚓,穿蚯蚓可都是男生的事情,女生只负责握着竹竿等龙虾上当。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害怕。就算不害怕,在男生面前,也要装着害怕的样子。女生的那点小九九,其实男生也是装糊涂卖乖!
那个来自城里的女同学,你可记得当你怀疑草木丛生的小水沟有没有龙虾时,我对你说得话,我说:小龙虾是随遇而安的生物,稻田,水沟,池塘,河流,都是它们的安身之所,它们生命力是那么的顽强,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它。
我的话才刚刚说完,那边的龙虾已经咬钩上当。可是如今的沟沟渠渠里,早已不见了小龙虾的踪影,它们都进了人的胃,都绝于水质的污染与环境的肮脏。
那年,我们也不是永远都这般美好,我们也有过磕磕绊绊,嘴唇和牙齿还经常叮咬,更何况心思缜密的小女生呀。她们会猜疑嫉妒,会使小心眼,会为了某个帅气的男生吃醋,尽管那个男生压根就不知道有人在讨论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喜欢他。
可是这些都不会冲淡我们的友谊,三分钟的热度后,我们又同路而行,同室而寝。我们同吃一个陶瓷缸里的食物,天冷时,俩俩同床而卧,互相搂着各自的脚丫子睡觉。最舒服的可是那俩只脚丫子呀,怀抱里的温暖直暖入心底。
有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你俩还记得毕业前那晚,属于我们三个人的狂欢吗?三瓶啤酒,一包酒鬼花生米,我们席草地而坐。
可是我不甚酒力呀,但那多情的女生却要对口吹。我是你最好的闺蜜,知道你只有喝醉了才可以向他吐露心声,舍命陪君子,说得就是我那样的情意吧!
你的目的达到了,我躺在草地上任凭蚊虫叮咬昏昏而睡,你终于可以一诉衷肠,说出你的相思。只是苦了那个男同学,一边照顾你的唠唠叨叨,一边脱下短袖T恤为我赶走蚊虫猖狂。
我依稀记得他最后是怎样解决这从未遇到的难题,也许估摸着我已经睡了一觉,也许终于你说累了也要昏昏欲睡。最后他带领我们从教学楼大门逢里钻了进去。那一夜不管是睡在草地上,还是教室拼起的课桌上,我都睡得好香甜。
真的是一杯浊酒下肚,万千愁丝散开。如果你失眠,喝酒绝对管用,喝一点不行是吧,那就喝醉呀,一醉保管你酣睡如泥。
只是人到中年了,真的是越睡越少,睡眠已不再如当年那样如饥似渴,睡眠有时候像天边的云彩捉摸不定,失眠会像个老朋友一样不期而至。
光光睡眠这一样东西,就让我们体会到了锦瑟华年的美好!
只是这美好已经一去不复返,任凭你喝再多的酒,走再多的路。
当年的同学们,我今天说得这些事,你们都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