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自杀者》第3章 元宝宝也自杀了!?

子弹擦着元宝宝的耳廓呼啸而过,在墙面上炸开一个狰狞的孔洞。他蜷缩在沙发后,能听到木质家具被接连击穿的闷响。苏沐在他对面,背靠着冰箱,双手握枪,冷静地等待还击时机。

"东南角窗户一个,正门两个。"苏沐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他们穿了防弹衣。"

元宝宝握枪的手渗出汗水。他虽然是调查记者,但用枪经验仅限于大学军训时的几次打靶。现在,这把冰冷的金属物体成了他活命的唯一依靠。

"我数到三,你往卧室方向撤。"苏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金属球,"我会制造混乱。"

元宝宝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断肋骨。他调整呼吸,回忆父亲教他的射击要领——那是在他十二岁时,父亲带他去郊外射击俱乐部的短暂记忆。

"一、二——"

第三声被爆炸般的枪响淹没。苏沐猛地将金属球抛向客厅中央,刺眼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爆鸣同时炸开。元宝宝本能地闭眼,再睁开时,房间已被浓密的烟雾填满。

"现在!"

元宝宝弓着腰冲向卧室方向,听到身后苏沐连续开枪的脆响和男人的惨叫。烟雾中,一个黑影向他扑来,他下意识扣动扳机,后坐力震得手腕发麻。黑影踉跄了一下,但没有倒下,反而更快地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又一声枪响,黑影应声倒地。苏沐抓住元宝宝的手臂:"后窗,快!"

卧室的窗户早已被苏沐提前卸掉了锁。他们翻出窗外,顺着排水管滑到地面。安全屋后方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苏沐跳进驾驶座,引擎早已启动。

"低头!"

元宝宝刚系上安全带,苏沐就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蹿出,几乎同时,后窗玻璃被子弹击碎,碎片如雨点般洒落在他们身上。

苏沐驾驶技术惊人,在狭窄的巷道中左右穿插,几个急转弯后,追踪者的车声渐渐远去。元宝宝这才有机会喘口气,发现自己的T恤已被冷汗浸透。

"那是什么东西?闪光弹?"他揉着被强光刺激得流泪的眼睛。

"改良版,加了烟雾效果。"苏沐瞥了眼后视镜,确认安全后才稍微放慢车速,"周慕云的'清洁工'比我想象的快,安全屋暴露了。"

元宝宝这才注意到苏沐左臂有一道血痕:"你受伤了!"

"擦伤而已。"苏沐满不在乎,"比起这个,我们得决定下一步。你有信任到能托付性命的人吗?"

元宝宝脑海中闪过几个面孔,最终摇了摇头。在得知警方已经宣布他"自杀"后,他不敢冒险联系任何人,包括徐明和老赵。

"那就按计划B。"苏沐拐上高速公路,朝城北方向驶去,"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解析那些数据,然后——"

"然后什么?"元宝宝追问,"即使有证据,我们能相信谁?警方内部可能有他们的人,媒体也可能被渗透。"

苏沐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所以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直接证明周慕云下令杀人那种。然后...互联网没有总编辑。"

元宝宝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怀表。金属表盖在车内灯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他用力按下一个隐蔽的卡扣,表盘弹开,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

"你在干什么?"苏沐扫了一眼。

"我爸从不戴表,但这块怀表他一直随身携带。"元宝宝仔细检查每个零件,"一定有原因..."

他的指尖触碰到表盘边缘一个几乎不可察的凸起。用力按下后,整个表盘弹起,露出下面隐藏的微型隔层——里面是一片比指甲还小的数据芯片。

"找到了!"元宝宝声音发颤,"我就知道...我爸一定留下了什么。"

苏沐迅速从手套箱取出一个多功能读卡器:"看看是什么。"

芯片插入读卡器后,平板上显示出一个加密文件夹。元宝宝试了几次密码都不对——父亲的生日、他自己的生日、父母结婚纪念日...

"试试你父亲死亡的日期。"苏沐建议道。

元宝宝输入那串数字,文件夹应声而开。里面是几十份扫描文档和录音文件,最早的时间戳是五年前——父亲死亡前三个月。

"这是...调查笔记?"元宝宝点开第一份文档。

屏幕上的文字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这是父亲对一家名为"新视野生物科技"的调查报告,详细记录了该公司利用抑郁症患者进行非法脑部实验的罪行。而报告末尾提到的首席科学家,正是周慕云。

"新视野...是智创未来的前身。"苏沐确认道,"五年前重组改名,就是为了掩盖丑闻。"

元宝宝继续浏览文件,发现父亲不仅掌握了实验证据,还找到了几名幸存受试者。其中一份录音标注为"证人03-最后一次访谈"。

他点开录音,父亲熟悉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

【"你能描述实验的具体过程吗?"】

一个虚弱的女声回答:【"他们...给我们看特定图案,同时注射药物。后来我发现自己会莫名其妙走到高处...有种跳下去的冲动..."】

【"你还记得实验室位置吗?"】

【"北郊...老军工基地下面。但最关键的证据在...在..."】

录音在这里突然中断,只剩下刺耳的电流声。

"北郊老军工基地..."元宝宝喃喃重复,"现在那里是什么?"

苏沐皱眉思考:"五年前的话...应该是现在的科技创新园区。周慕云去年以个人名义买下了那片地。"

元宝宝继续翻看文件,发现父亲最后一篇笔记写于死亡前一天:

【周已察觉。证据分三处存放:怀表(1)、老地方(2)、她(3)。若我出事,小念(注:元宝宝小名)切记——窗中的数字是关键。】

元宝宝喉咙发紧。父亲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并试图保护他。

"老地方...会是指哪里?"苏沐问。

元宝宝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报社!我爸退休前是都市晚报的调查记者,他一定在资料室留了东西。"

"太危险了,"苏沐立刻反对,"警方肯定监视着那里。"

"但如果是能证明周慕云杀人的证据..."

苏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变道驶向下一个出口:"先解析芯片里的全部数据,然后再决定优先级。"

一小时后,他们停在城北一个废弃物流园区。苏沐熟门熟路地带着元宝宝穿过几排仓库,来到最角落的一个集装箱前。她输入密码,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里面竟是一个简易的工作室——几台高性能电脑、服务器、监控设备,还有一张折叠床和简易厨房。

"我的备用据点。"苏沐打开电源,"这里本来是物流公司的数据中心,废弃后电力系统还能用。"

元宝宝将芯片插入主电脑,开始全面扫描内容。随着进度条推进,越来越多的文件被解密出来。其中一段视频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画面中,年轻的周慕云正在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监督"治疗"过程。病床上的人痛苦挣扎,而周慕云冷静地记录数据,然后对助手说:

【"加大剂量,我们需要确认临界值。"】

"这就是谋杀证据..."元宝宝握紧拳头。

突然,苏沐的电脑弹出一条警报:"有人追踪到我们的位置了!"

"怎么可能?"元宝宝震惊道,"我们才刚到——"

"芯片!"苏沐迅速拔出芯片,"他们一定在里面植入了追踪程序!"

远处已经传来汽车引擎声。苏沐快速将关键数据拷贝到一个加密U盘,塞给元宝宝,然后启动了电脑自毁程序。

"从后门走,穿过那片树林有家加油站,搭便车进城。"她递给元宝宝一个车钥匙,"我引开他们。"

"不行!"元宝宝抓住她的手腕,"一起走!"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苏沐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数字纹身:03。

苏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苦笑了一下:"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了解这么多了吧?我是第三个实验体...只是我活下来了。"

引擎声越来越近。没有时间多说了,苏沐猛地推了元宝宝一把:"去报社找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如果我们都活着...老城咖啡馆见!"

说完,她抓起一把枪冲了出去。片刻后,外面响起枪声和喊叫声。元宝宝咬牙从后门逃离,钻入茂密的树林。身后,汽车急刹的声音和更多枪声撕裂了夜的寂静。

他在黑暗中狂奔,树枝抽打在脸上也浑然不觉。U盘紧紧攥在手心,像攥着父亲留下的最后希望。

两小时后,元宝宝混上了一辆进城送货的卡车。司机是个话痨,但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海中全是父亲笔记中的那句话:"窗中的数字是关键。"

窗中的数字...心灵之窗APP的图标正是窗户中有数字。但父亲不可能知道这个APP,除非...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忙掏出手机查看之前拍下的案发现场照片。每个现场都有数字标记:1到7。而苏沐手腕上是3,她是第三个实验体...

那么"窗中的数字"不是指APP,而是指实验编号!父亲五年前调查时,这个组织就在用数字标记实验体了。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如果这个模式成立,那么父亲说的"她(3)"很可能就是指苏沐——第三个实验体。父亲将部分证据交给了某个早期实验体保管,而苏沐恰好符合!

但为什么她不告诉他?是她不知道,还是...另有隐情?

卡车在市中心边缘停下。元宝宝道谢后下车,立刻融入了清晨忙碌的人群中。他压低帽檐,朝报社大楼方向走去。

距离早高峰还有一小时,报社大楼只有保安和清洁工。元宝宝用旧员工卡刷开后门——卡片居然还能用,说明警方可能没通知报社他"自杀"的事。

资料室在地下二层,这个时间应该没人。他走楼梯下去,每下一层心跳就快一分。父亲的"老地方"会是什么?他们过去偶尔会来报社,父亲总是...

元宝宝突然停下脚步。对了!父亲每次来都会在期刊阅览室待一会儿,说是查资料,但有时只是坐在角落抽烟。那里有个老式储物柜,父亲总是把包放在柜子旁边。

期刊阅览室锁着,但元宝宝知道清洁工会把钥匙放在门框上。果然,钥匙还在老地方。

推开门,灰尘在晨光中飞舞。角落确实有一排老旧储物柜,其中第三个柜子下方有磨损痕迹——正是父亲常放包的位置。

元宝宝跪下检查,发现柜子底部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细缝。他用指甲抠了几下,一块伪装成木纹的金属板弹开,露出一个小型电子锁。

"需要四位密码..."他喃喃自语。

窗中的数字是关键。元宝宝输入"0003"—苏沐的编号。错误。他又试了"0300",依然不对。

父亲会用什么数字?元宝宝想起怀表密码是他死亡日期。于是输入父亲去世那天的月份和日期:"0519"。

锁开了。

暗格中是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落满灰尘但完好无损。元宝宝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把钥匙、几张照片和一份名单。

照片上是周慕云与几名军方人员的秘密会面,时间显示是六年前。名单则记录了三十多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跟着数字和简短备注。元宝宝很快发现了规律——这是实验体名单!前七个名字被红笔圈出,备注都是"已终止",而第八个是...

元宝宝的手指僵住了。名单第八行赫然写着:"元大山—08—记者,调查中。计划B处理。"

父亲不是调查者,他本应是第八个实验体!但组织发现无法控制他,于是改为"处理"。

最后一张纸是手写便条:

【如果他们找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钥匙是北郊基地旧通风系统的,证据在3号管道尽头的密室。小心,数字不只是编号,还是——】

便条在这里中断,像是匆忙中写下的。

元宝宝将资料塞进衣服,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他迅速躲到门后,透过缝隙看到两名穿警服的人正在检查每个房间。

"确定他进来了?"一个警察低声问。

"监控拍到了,虽然戴着帽子,但身形吻合。"另一人回答,"赵队说要活口。"

元宝宝屏住呼吸。老赵在找他?是真的想帮他,还是...要完成组织交给警方的"清理任务"?

警察越来越近,元宝宝环顾四周,发现阅览室有个通风窗通向维修通道。他悄悄推开窗户,钻了进去。通道狭窄黑暗,他只能摸索着前进。

爬行了大约十分钟后,通道尽头有一架梯子通向地面。元宝宝推开出口盖板,发现自己来到了报社后巷。

他刚松一口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以为找到了真相?游戏才刚开始,08号。】

元宝宝浑身发冷。他掏出手机检查,发现不知何时,手机后台运行着一个陌生程序,图标正是那扇带着数字"8"的窗户。

他们一直在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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