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连欢生辰宴这天,众人都如约而至。
几个人白日里便凑在一起闹个不停,墨曦羽虽见慕游在场,几次想问他之前说过的话究竟是何意思,却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众人说说笑笑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快的,恍惚间没多久夜色便已开始蔓延,笼罩了整座即若城,一弯新月爬上树梢,撒了一地银白色的微光。漠北的风依旧凛冽的吹过沉睡的土地,一圈一圈席卷着家家户户的温暖。
月满中庭,树影隐绰。前厅内摆开了几桌宴席,受邀的宾客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和乐融融。然而本该宁静的画面,却因一些人的到来,而带了一丝危险与紧张。
一队黑衣男子右手握剑,左手微撑,从将军府的高墙外轻巧的翻了进来。一行共十人,其中九人脸上都戴着白色镶红纹的半面面具,黑色锦衣似墨,为首的那人戴着一副玄铁面具,衣袖间用绛紫色掺金的线绣着繁复的梅花纹样,腰间挂着一把细长的武士刀,右手握剑,剑身用蛇皮包裹,隐隐有凉气散出。那人举手投足间竟比冬日的大漠狂风还要让人觉得寒冷,身法犹如鬼魅,奔跑间步履轻盈,落地无声,仿若影子一般。
为首之人暗自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回过头淡淡的看了身后的人一眼,身后人便会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余下八人向四周的黑暗中隐去。
待众人都藏好后,为首那人便快跑了几步,一个翻身,爬上了将军府的房檐,顺着檐上仅有的一寸较平的地方一路往前跑去,脚步极轻,似风一样掠过。
不过一瞬,那人便停在一间看似不起眼的屋子上方,蹲下身子观察着周边的环境,然后轻轻地落在地上,推门而入。
一室黑暗,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他警戒的将左手握在剑柄上,缓缓抽出,剑身泛着幽蓝的微光,像一块寒冷异常的冰。他不急不缓的向前走了几步,确定屋里没人,便在屋中翻找起来。
这间不起眼的房间却是将军府的机要重地,坐落在将军府的角落中。乍看之下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简陋,但却正是因为在偌大的将军府内毫不起眼,容易忽略,所以就不会让人想到这里放着末凉众多的军事机密。这一队人马在末凉蛰伏十多日,日日观察着将军府中的一举一动,将整个将军府的布局摸得一清二楚,只是为了来偷取末凉的边防布阵图。
黑衣人一点一点的在屋中仔细寻找着,动作快速却极轻,所到之处不留痕迹。
靠近里侧的架子都已经被翻完,却没有找到他需要的东西。他脚步轻盈的走到书桌旁的柜子边,一边看向屋门,一边摸上柜门,动作细微的翻找着。
正在翻找间,屋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心知不妙,还未做出反应,就听到毫不迟疑的轻微的开门声,脚步声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来。他轻手轻脚的关上柜子的抽屉,转身隐在黑暗之中。
来人蒙着面,却不是将军府中的人。蒙面人也如他般在柜前翻找着什么,他慢慢的挪动脚步,缓缓抽出手中的长剑,剑光微茫,泛着寒气,刺向蒙面人。
蒙面人反应极快,右手用短刀格挡,左手也顺势用另一只短刀刺向他的要害,两人在屋中打斗开来,推倒了屋中的摆设,发出杂乱的声响。
屋外巡逻的守卫听到书房的响声,集结队伍跑来查看。戴面具之人心知不能再留在此处了,一剑刺向蒙面人虚晃一招,转身单手撑着窗沿,轻巧的跳出了书房,像风一样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