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年正月,宰相狄仁杰被举报谋反,当即下狱。酷吏来俊臣正打算刑讯逼供,狄仁杰却立马痛快认罪。来俊臣心想:这个怂包就等着抄家灭族吧,这时狄仁杰竟然被无罪释放了。
武则天正式登基称帝后,不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有一股很大的反对的声音。
当时的大多数读书人,都是受儒家教育成长起来的。儒家讲究忠君,还讲究反对女人涉政。武则天当了皇帝,相当于一下子触犯了这两条,很多官员和读书人自然是非常不满。
为了压制住这种声音,坐稳自己的龙椅,武则天很快就采取了两个有效措施。
一是发明了告密制度,全国从上到下,只要是知道有人做出对女皇不利的事儿,都可以来告密。
二是任用了一批手段狠毒的酷吏,这些酷吏擅长严刑逼供,只要是落入他们手中,几乎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要么认罪伏诛,要么被拷打致死。
在短短几年时间内,枉死在酷吏之手的皇室宗亲及朝廷大员就有上百人之多,受牵连的族人更是多达万人。
当时的朝臣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就在629年正月,为人正直的狄仁杰竟然遭遇飞来横祸。武承嗣向女皇举报,狄仁杰勾结朝中五名大臣谋反。
当时,只要是被人告密或是举报的,都会被送进大理寺,由酷吏审问。狄仁杰和另五名大臣当场就被下狱。
满朝文武唏嘘不已,心想,任凭狄公再机智,这次恐怕也难逃噩运了,落入臭名昭著的酷吏来俊臣之手,活着出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进入大理寺监牢不久,狄仁杰六人就迎来了来俊臣的审讯。
来俊臣准备好了全套刑具,他觉得狄公这种老顽固肯定是拒不认罪,他得好好收拾一下老顽固。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来俊臣刚问了一句,狄仁杰就答道:“我自认有罪,大周奉天承运,革命肇兴,我乃唐臣,谋反属实,甘愿受死。”
意思就是,现在唐朝改周朝了,我们这些唐朝老臣自然就算谋反,我认罪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不光狄仁杰一上来就认罪,接下来的五名官员,有四个也是痛快认罪了。
当时的律法规定,如果犯人认罪,就不必再拷打,押入大牢等待判决即可。
来俊臣轻蔑地扫视着这几个罪臣,暗想,枉我高看了你们,真是一堆怂货,如此怕打。
几天后,狄仁杰买通了一名狱卒,将身上的棉袍脱下,说天气渐暖,拜托他将棉袍送回家去,让儿子给他送一件夹袍来。
狄仁杰的儿子狄光远收到棉袍,沉思一番,将自己关在房中。
当时只要是告密,就会被当成大事,狄光远顺利被带到武则天面前。
他掏出一块写满字的布,交给武则天。原来,狄仁杰偷偷写了一封密信,藏到棉袍里,借着送袍的机会,传到儿子手中,他让儿子面见女皇,当面陈情。
女皇看了密信,联想起前几天一个小男孩说给自己的话,陷入沉思。
小男孩是黄门侍郎乐思晦之子,3月前,乐思晦获罪被处死,9岁的儿子被罚入工部为奴。
狄公下狱后不久,武则天巧遇这个孩子,看他机灵,便问了几句话。不成想,这孩子竟然告诉她:“家父是冤枉的,所有人都怕来俊臣的酷刑,只要落入他手,在酷刑下都会招供的。陛下若不信,可将自己最信任的人交给来俊臣,问一个叛国之罪,看看来俊臣能否拿到供词。”
听了这孩子一番话,武则天心里不由得就泛起波澜。正在这时,她又看见狄光远送来的狄仁杰密信,内心的疑惑就更大了。
来俊臣忙回答:“他们都是自愿服罪,我可没打呀,而且都让他们在狱里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呢。如今六人已有五人都认罪了。”
武则天命令来俊臣重审一次。防止被他蒙蔽,武则天还派了一个特使前去查看。
来俊臣自然是怕特使见到狄仁杰,狄仁杰向他说出什么,那对自己就危险了。
来俊臣找了一个和狄仁杰身材相仿的人,穿上狄仁杰的袍子帽子,故意让他背对着特使,也不说话。自己站在假狄仁杰身边,满脸杀气盯着特使。
特使早就知道来俊臣的名声,见了他就吓得心里直突突,哪里还敢直视他,于是匆匆看了狄仁杰的背影两眼,就回去交差了。禀报武则天狄大人在狱中挺好的,没受伤也没有变瘦。
来俊臣意识到狄仁杰的案子兴许要生变故,火速伪造了这几个犯人的“谢死表”,呈给武则天,让她相信几个大臣确实已经认罪伏诛。
第二,乐思晦之子告诉自己,到了来俊臣之手的所有人都会遭到严刑逼供,为什么狄仁杰毫发无损呢?
为解疑惑,武则天索性直接召见了狄仁杰等六名大臣。
六人面见女皇,立刻跪在当场,个个不肯认罪。
武则天问道:“你们既然没罪,为什么在狱中都认罪了呢?”
狄仁杰答:”我们如果不认罪,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哪里还能再见到陛下。“
武则天又问:”那你们亲笔写的谢死表是怎么回事?“
几人听了十分诧异,个个不承认写过,武则天将谢死表拿来给他们看,又核对笔迹,这才发现全是伪造的。
狄仁杰凭借智慧,不仅使自己成功自救,经过这次风波,还转变了武则天对来俊臣的看法,不再信任他。
过了不久,这种由酷吏审问被举报大臣的制度废除了,又恢复了常法,恶贯满盈的酷吏来俊臣被处斩。
狄仁杰是武则天时期20几位宰相中,唯一被尊称”武周第一贤相“的。
他为官清廉,刚直不阿,不畏黑恶势力,敢当面怒斥奸臣。
同时他又足智多谋,能在酷吏手中全身而退。
他擅长断案,曾经沉冤昭雪过上万件冤假错案。
狄仁杰的人品及才能,深受武则天的敬重与厚爱。武则天亲切地称他为”国老“,并且破例免去他的跪拜之礼。
当狄仁杰去世时,武则天异常难过,说狄公去了,仿佛朝堂都空了。
狄仁杰更是凭借着大智慧和武则天对他的信任,在女皇犹豫不决将皇位传给侄子还是儿子时,巧妙地劝说,使武则天决定还政于李氏。
倘若没有狄仁杰,可能大唐的历史走向将会改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