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梁 ‖小小说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老梁媳妇做了个“计划”手术,竟惹得满城风雨。

老梁名有贤,年方三十多,黑脸大个,腰圆膀粗,说话声如洪钟,聪明憨厚。在这个山村里他原本不怎么知名。近年来,老梁承包百亩土地,为专家教授繁育各类良种,种植经济效益好的作物,收入一年比一年好。

妻子桂花精明能干,里里外外,样样活路难不住。夫妻吃苦耐劳,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家里用的都赶上了时髦,成了远近闻名的人物。人有了名气。就很少有人喊名字。因而村里老少都叫他老梁。

老梁特别喜爱桂花,天天在一起,总是对桂花还爱不够。每当白天劳作回家,晚上总是把手要伸到妻子肚皮周围摸一阵子,逗得妻子咯咯直笑,老梁却一脸憨劲,好像没有事情一般。其实心里直痒痒。

这天,老梁照例把手伸到桂花肚子上摸了好一阵子,桂花没有笑还打了他一下。老梁愣了神,桂花说糟了,又怀上了。

老梁压根不信。眼睛瞪了半晌,心里琢磨:不是环上的结结实实吗?怎么会怀孕?

还是医生给老梁揭开了这个迷。据老梁说,这已经是第五次带环怀孕了。他感激每次都是医生帮了妻子的忙,也帮了家庭致富的忙。他也知道经常这样对桂花的身体也有影响,可老梁视桂花为掌上明珠,怕在肚皮上拉一刀做“计划”手术。

一晃就是三年,先后都上了12个环,还一个都没有留住。老梁就埋怨桂花连个环也夹不住。桂花说不是你爱折腾环怎么能弄掉呢,人家一带就是几十年。可是,老梁再也不能让桂花受这么大的折磨,再说,百亩地里,没有桂花是不行的。这不,老梁正在陪着桂花向医院走哩。

村里人闲着没有事儿,总爱坐在一起聊着东家长西家短,尽挑人家的刺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梁和桂花拔腿刚走,村民们便三五成群地说开了三年前的那件事情。

乡上让桂花做“计划”手术,老梁请村长说情,又说桂花有病不能手术,心里想蒙混过去。老梁憨而不傻,妙生一计,支桂花去亲戚家里躲几天。过了几天天,他拿着“计划”证明到乡上说桂花已经做了手术,谁知道乡上工作更是仔细,要“验明正身”才行。

第二天老梁和一个女人来到乡上,乡上把这个女人“检验”了一下:刀痕确实有,但不是近期所做的手术,真是跷蹊。经过盘问,年龄和住址都不是桂花的,机灵的工作人员就拿起相机,要给他们俩拍个新闻照片,在市报上报道他们致富不“计划”的先进事迹。此情此景,老梁也不好推脱,就让拍照了。

拍完照,老梁就缠住工作人员千万不要给报社发照片,没有办法,老梁就一五一十地向乡上交代了事件的真情。没有不走风的墙,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慢慢的这个话就传到村里人耳里了。刚开始,有的人说,老梁有钱了,可能在外面还有个女人,要不,他把谁会领到乡上?几经周转,照片落到村干部手里。大伙一看,都哄堂大笑起来。都说老梁不该机关算尽张冠李戴。

原来那天和老梁一起照相的不是桂花。而是桂花妹妹,因为桂花妹妹在一年前已经做了“计划”手术。

这下人们就风一阵雨一阵,有的人说老梁不正经。其实老梁是为了桂花,结果被传到桂花耳朵里后,美美地把老梁揍了一顿。老梁也觉不对理儿,自然认了桂花地打。打那后,老梁最怕人说他那件事。可人就是这毛病,越是护着的事,就传得越神。

过去总归过去,可今儿个从医院回来的真是老梁的媳妇桂花。不信,你看他俩笑得多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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