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艺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刚才还在咕咕叫的肚子,也被睡意打败,不那么饿的难受了。
她的眼皮终于合上了,不是那种轻盈的闭上,而是像沉重的幕布缓缓垂落。世界在她眼前收缩成一条缝,最后只剩下睫毛间漏进的模糊光晕。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在床上,而是站在一条宽阔的河边。河水漆黑如墨,却映着满天星辰。对岸是她未完成的工作、咕咕叫的饥饿、所有清醒时的焦虑和渴望。而此岸,只有无边的睡意如雾弥漫。
她忽然明白,饥饿是身体对世界的索取,而困倦是身体对自己的守护。一个催她向外开拓,一个唤她向内回归。在这深夜的河边,她选择了后者——不是败给了睡意,而是终于听懂了身体的语言。
在清醒与梦境之间,在索取与放下之间,在坚持与妥协之间,王艺学会了倾听——倾听身体比意志更古老的智慧,倾听休息比奋斗更深刻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