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醒了

梦里，原本没有温度的火焰，却渐渐的开始变得有热度，亭玉恍惚中感觉到：这里的火，不同寻常，黑衣人是谁？其它人在哪？危房，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眼前的一切，除了地震、火灾，头顶上还有一只火鸟，第一眼看过去像是凤凰，再一看：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朱雀？

“啊！”

窗外一阵雷声，雨声，风声，亭玉一个睁眼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眼前，看起来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这里又是哪？”

亭玉努力起身，好奇的望了望，摸了摸头，感觉还有些头疼，摸了摸后背，傀儡针扎的地方伤口已然愈合，只是还有些许疼痛。

“吔……”

不知谁打开了门，一女子端着一盆水轻步走进来，看见已经醒来的亭玉，忽然吓到，瞪大着眼，手一松，盆掉落地上。

“你……你好……请问……”

没等亭玉问完，女子转身就跑，亭玉爬起来，想下床。“嘭”！亭玉不知自己怎么了，身体有些不够灵活，从床上摔了下来，摔得疼，疼得有点晕。

“哎哟哟哟哟，我的姑奶奶啊，你咋自己起来了！”

亭玉听到一男子的声音，紧接着，她就被男子扶起，坐回床上。亭玉看了看眼前这人：浓眉大眼，灰衣黑帽，帽子挡不住头发的花白，似乎在哪见过。男子反复用目光打量着亭玉，亭玉也反复打量着男子，感到一阵好奇。

“还好，没事没事。早和那厮说过，别让哑女来服侍亭姑娘，那厮就是不听，唉。”

“老伯，请问……”

“什么？你叫我什么？”

“大……大叔……请问……”

“你是不是看我有点眼熟，想问我是谁，这里是哪里呀？”

亭玉点了点头。

“就知道你会问这些，我叫端木文，是锦州知府衙门的师爷，之前我们见过一面的，你记得吗？”

亭玉想了想，问道：

“端木……请问端木者是……”

“正是犬子。”

“哦，您是他爹呀。”

“那不，我可是他亲爹！你是不是觉得，我那儿子和他亲爹一样帅啊？”

亭玉上下看了端木师爷一眼，吞了口唾沫，吐出一句：“帅，有其父必有其子。”

端木师爷“哈哈”笑了两声，亭玉追问到：

“请问这是哪？浩然呢？神捕呢？他们在哪？”

端木师爷一听，抽出一张凳子，正襟坐下，说：“这里，是明阴山，以前，是一个山贼寨。姑娘睡得太久了，你不知道，两天前，忽有探子报，说郑三公子布的阵里有变故，浩然和神捕一听，就带着寨里的壮丁抗敌去了，这一去，到现在还没回来。现在寨子里，就你、我、知府大人和一些老幼病残，哦，还有个紫色衣服戴着面纱的姑娘，行踪不定。”

亭玉一听，身体一震。明阴山山贼寨？睡得太久？抗敌？紫衣姑娘？亭玉不由的想起梦里看见的那一切，真真假假，好像是真。

“那……请问……锦州城……”

“锦州城？唉，现在除了这个寨子，外面怎样，我也不知道，我叫犬子去送信，至今未归，我也是担心得很啊！”

端木师爷说着说着就连连叹气，亭玉也跟着叹气，忽灵光一闪，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问道：

“那个，有个东西我不知该问不该问？我在梦里，看见一片废墟，一地白雪，满地尸体，还有一只……好像是叫朱雀的鸟，不知师爷对这方面可有耳闻？

端木师爷一听，愣住，起身看着亭玉问道：

“什么？你说你看到了？”

“你好像，知道？”

“怎么可能会忘记，六年前的锦州！”

亭玉一愣。

“六年前……的锦州？六年前，发生了什么？怎么我看到的和现在的锦州不大一样？”

端木师爷叹了气，倒了杯水，饮下。

“要说锦州最繁华的时候，你没见过，那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的画面，至今还都回不去……”

师爷有些哽咽，又倒了杯水，饮下。

“要说叛军谋反，也不是第一次了。六年前，心灵魔教教主不灭天和城里的赌坊、妓院里应外合，自组军队，突发谋反，繁华的锦州突然变成一片火海，内乱，杀戮不断涌来。我印象很深，那是一年冬至，原本是个重要的家庭聚会，很多家庭却在那天落得个妻离子散。叛乱的第二天，天降大雪，饥饿，严寒，阴影不断笼来。当时，有被杀死的，冻死的，饿死的，毒死的，满地的尸体。我记得追风影看着他那些死去的兄弟的表情，愤怒，无奈，那时死去的人，很多，我至今还不知道他们的全名。”

师爷说着说着，忽然哭了起来，亭玉听着直发愣，默哀了一会，问道：

“那……那只火朱雀，又是？”

“什么？你居然连这都看到了？唉，你不知。当时知府大人请求临州知府支援，北州以人手不够为由，西州以路远为由，都不肯帮忙。追风影看着捕快们一个一个战死、饿死，迫于无奈，就派了年仅14岁的端木者前往尚书大人那，希望朝廷能出兵镇压叛乱，好在犬子不辱使命，求救信终是送到了尚书大人那，尚书大人去到天涯海阁，请阁主帮忙，阁主派了三人过来，一个是位厨艺高超的厨子，一位是武功高强的侠客，还有一位，是小熙镇郑府的三公子。”

“浩然！？”

“对，当时他年仅16岁，与犬子年龄相仿，我们谁也不看好他，但是这场叛乱，却是他们出现之后，才渐渐平息下来。”

师爷又倒了杯水，饮尽。

“浩然一过来，就在黑衣侠客和追风影的帮助下，在锦州城内布下了朱雀阵。朱雀火，能焚百物，纵使叛军的装备再精良，在朱雀火面前，都不过是一堆灰烬而已。”

“朱雀火？朱雀阵？”

亭玉忽然滴了几滴汗，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看着不停喝水，不停回忆的端木师爷，长叹一口气，挨着床，闭目养神。

“噔，噔得噔得，噔噔……”

隐约中，貌似听到有人在弹琴，亭玉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旁边有一身穿着紫色衣服戴着面纱的女子，看见亭玉醒来，眼睛笑眯眯的问候了一句：“你醒了？”

“你是谁？这是哪？”

“这里是被废弃的村子，曾经的莲塘村，今天是七月廿十五，你睡了整整十天。”

亭玉一愣，紫儿起身，打开门。屋外，还在滴答滴答下着秋雨，只是，街道上没了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