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林下生风
一只鸟飞到村庄，落在一个孤寡老人的院子里。
老人正在灯下缝补鱼网，鸟叽叽喳喳地靠进老人，老人没看到它；鸟飞到了桌上，慢慢靠到灯旁，老人抬了抬老花眼镜，似乎看到了它；鸟又靠近一点，它蹦跳到老人的胳膊上，老人眯缝着眼睛，笑眯眯地说：欢迎你，我的朋友，鸟儿似乎听懂了一般，头往下似点点头。
短暂的相处之后，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睡觉的时候，老人放下鱼网，脱鞋上床，和衣而睡，鸟也在旁边闭着眼睛，那是鸟们睡觉的姿势。
次日，老人带着昨晚缝补的网出海打鱼，鸟也跟着去了。这次，他们去了特别远的地方。
远处，天湛蓝，水碧绿，鸟从船头蹦到船尾。中午时刻，鸟饿了，老人也饿了，老人拿出一些干粮，给鸟一些，鸟啄着啄着吃饱了，蹲在船沿休息，老人也打起瞌睡来。
小船一飘一荡，漂浮在海面上。忽然，老人的鱼钩动了一下，老人本能地抓住鱼竿，鸟也赶紧凑过来，尽管它帮不上任何忙。
这时鱼钩又动了，并往下一沉，老人紧紧地抓紧鱼竿，鸟左蹦右跳，只能干着急，如果它可以帮老人捕鱼，小鱼也好。
又过了一会，鱼开始挣扎，忽上忽下，它拼命想挣断鱼钩，可是，老人似乎比它还坚决，努力把着鱼竿。
鸟蹦哒蹦哒，忽急飞一下，还是帮不上老人一点点儿忙。
突然，水下的鱼一跃而起，翻身跃到船板上，不巧重重地压在鸟的身上。
老人扔掉鱼竿，不管不顾的拼尽全力想去掀开这条大鱼，鱼自己扑棱棱一个鲤鱼打挺，仓皇带着鱼钩逃到深海里。
鸟命悬一线，老人拼命地划着船，鸟用微弱的目光望着老人。老人脱掉上衣，露出黝黑的肌肉，大滴的汗从老人那满是皱纹的额头上掉到海里。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终于船靠了岸，老人把鸟放到自己的床上。
鸟全身是血，微眯着眼睛，它本想与老人作伴，不曾想落到这个下场。
老人熬了小米粥给鸟喝，鸟啄了一口就永远地睡着了。
老人更加苍老，他缓缓的把鸟埋了，自此不再出海。
第二年春天，埋鸟的土堆前生出一棵青翠欲滴的嫩竹，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嫩竹日夜陪着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