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奋斗的他,似小孩儿,也如夕阳。

写我爸,不需要任何修饰。

文|南煜      图|网络

因为近几个月比较忙,我就没定期更新,当然,这或许是不想写的借口。我家那位田师傅的举动,不得不让我再次提笔来分享我们爷俩的故事。

2019年6月16日,我一早给妈妈打了电话,问爸爸在干嘛?在我的印象里,他每次都很忙,我们通话永远都不会超过三分钟。

01

我是家中的老大,听妈妈说:爸爸很喜欢我,经常把我背着、抱着、骑在他的头上……把我逗得哈哈大笑。自我记事开始,印象最深刻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非常开心。我说我想骑马,爸爸当真给我找来一匹“马”让我骑,前提是将我绑在“马背”上,因为家在农村,山路崎岖,地势险要,不得不以这种方式解决我的任性要求,帮我完成了“我想”。

第二件事印象是最深刻的,有一次我在床单上画了个地图,爸爸将我晾在高脚板凳上,用竹背篓编制的肩带,狠狠地教育我,那时我个子不高,脚够不着地,傻傻地悬在半空中,至那以后,画地图这种高级行为我就再也不敢触及。

后来啊,爸爸告诉我小时候给我骑的那不是马,是骡子。为了让我骑所谓的马,还特意从朋友那里买过来,顺便也干起了农活,一举两得。画地图这件事超过4岁就杜绝了,也是为你好。

高兴的事儿惹得我又好气又好笑,那次刻骨铭心的惩罚也让我与开裆裤做了很好的道别。

当然,在妈妈外出打工的日子里,我不会忘记他给我扎的高低不一的小辫子;给我买男孩子穿的衣服;在考试前一天给我耐心修好我的铅笔;在冬天一大早叮嘱我制作火把后用的注意事项;从来没有断过的小零食;每次瞪大眼睛时我害怕的直掉眼泪……这种爱很愚笨又严肃,却很有效,至少,我欢乐总是比悲伤多很多。

02

现在啊,我经常称他为“田师傅”。这样叫是有原因的,田师傅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从小爷爷就送他学手艺,大多都与音乐有关,吹管乐唢呐,打锣鼓跑堂子样样行,年轻有为,从小拜师学艺……各种“师爷爷”我现在都没分清。

他是一个活泼开朗、幽默搞笑的人,但是发起火来也没人能“降住”,钻起牛角尖就一定要钻过去的那种倔强,但这种情况都是少数。

他是一个十分坚持的人,他喜欢音乐,经常一个人吹管乐把嘴皮子都磨破了还不肯休息。他说,做事想要成功就一定需要坚持不懈地努力。

他喜欢唱歌,但文化不高,很多字不认识也不会写,便有了后来我给他抄歌词教他唱,教会了5元一首的约定。从小学到现在,我给了他抄了两三本了吧,好几百首了,不会的歌我就自己唱会了再去教他。

时间真是个好尺子,因为田师傅的坚持,我学会了不少别人都不会的东西。虽然当初我是单纯的为了那5元一首的报酬,难能可贵的是那些老歌的韵律深深印在了我心里。

03

他也是一个孩子,偶尔也会套路我。端午节回家,他躺在床上休息,我进屋打扫卫生,他突然说要问我一个问题:

“你担不担心我?”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回答道:“我担心你哎。”

后来觉得太假太敷衍,我又连忙解释:“哦,我说错了,我不担心你。你自己爱吃爱喝爱玩,我不用担心你。”

他又加了一句:“那你爱不爱我?”

那一刻,我心里瘆得慌,很不好意思的说道:“爱哎,囊个啊?”

“真的啊?”他再一次确认。

虽然我心里很纳闷,但还是“嗯”了一声。

“那你帮我把那个杯子拿去洗了嘛……”

我……我才反应过来,那么正式的谈话,居然是为了套路我洗一个杯子!

你还别说,那个接近40厘米高10厘米宽的大杯子里面全部是茶渣子。后来我才知道,田师傅太胖,需要减脂肪降血脂才每天坚持泡那种特效茶喝,我放下手里的事,开始认真从里到外给他洗起杯子来。

04

关于学校的一切相关事宜都是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田师傅却一言不发。偶尔最多说一句“好生混”。

田师傅很帅气,经常都是平头,各种条纹花衬衣,很正式的西装裤,外加一双特有档次的皮鞋。

田师傅也很爱打扮,有时候会叫我们给他也买点洗面奶,护肤品,说他打扮帅了才配得上田夫人。

他这个人不爱喝酒,在我的印象里他可以说是滴酒不沾。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这里要特别说明的是不是纸烟,而是一个烟杆儿衬着的旱烟,从十几岁就学会了吧,嗯,这个是他的标配,戒了几十年都没戒掉。

他也是一个很潮的人,每次回家都会叫我教他玩微信,录视频,刷抖音等等。全民K歌有他的唢呐和歌曲,虽然只有几首但是都超过了几百的收听量,同时粉丝也是我的几倍了。

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空闲的时候在广场上跳舞,运动,教田夫人打花鼓,耍“帘线儿”,他还亲自给田夫人做了两根,开视频时还跟我们炫耀。

他是一个体贴的人,半夜田夫人翻来覆去睡不着,田师傅问了情况,立马起来给她做“鸡蛋羹”,送到床边;早上锻炼完还会买点油条和豆浆。

今年过年回家,我们晚上吃火锅。才知道,田师傅不是不喝酒,是觉得我们是女孩儿,不在我们面前喝酒而已,但那天我们成了饭桌上的“哥们儿”。

他也很低调,为了给我们弄好吃的“松菌儿”,去采摘的时候不小心滑了,被刺了一身伤痕,却只字未提。出车祸被撞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儿,回家后在我们面前却装作若无其事……他不让我们给他买太贵重的东西,说是要节约,但是打电话说钱不够用时,他立马到银行转账。

他不是不善言辞,相反,他的情商老高老高了。他经常给我们分析以后应该找个什么样的男孩子当伴侣才幸福;女孩子应该保持哪些原则才会被尊重;以后成家立业该如何处理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等等。

他说:等他老了,酒可以和女婿们喝点儿。除了烟,什么东西都不要买,他减肥。可以打点钱自己买吃的穿的,不要我们操心。

今天一早,因为业务繁忙匆忙地挂了我的电话,中午给我回了过来。

“喂,田老师在干嘛啊?”

“我在吃饭哦,田师傅今天怎么还给我回个电话啊”

“是嘛,今天你在这个节日里给我打了电话的哎……”

“喔,是这样啊!”

“嗯,那就这样嘛,就这样,就这样……”

嘟……

谈话很短暂,但我觉得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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