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牛惊仙
山雨初歇，青牛村西头的老槐树上还挂着水珠。韩鸣蹲在溪边石板上，仔细擦拭着柴刀上的泥垢。这把阿爹生前用精铁打制的柴刀，刃口已磨得只剩两指宽。
"鸣娃子！"村长的破锣嗓从土坡上传来，"后山崖柏结籽了，药铺王掌柜出三两银子收哩！"
少年应了声，背上泛白的青布包袱。临行前，他照例在土墙裂缝里摸出三枚铜钱——这是去年冬天在镇上学来的规矩，山民进山前总要问个卦象。
铜钱在石板上转出两反一正。"坎为水..."韩鸣皱眉望着阴云未散的天空，"今日不宜深进啊。"
正午时分，他在断龙崖下的背阴处发现了那丛崖柏。刚砍下第三根枝桠，忽听得头顶传来裂帛般的声响。抬头望去，只见两道虹光自云层中纠缠坠落，炸雷般的轰鸣震得崖壁簌簌落石。
"筑基修士也敢追本座三百里？"黑袍人脚踏骷髅状黑云，袖中飞出十二道惨绿磷火。对面青袍老者不言不语，腰间玉佩突然迸发清光，将磷火尽数吞没。
韩鸣死死贴着岩缝，看着两人斗法余波将半片山崖削成齑粉。当黑袍人祭出个啼哭的婴儿头骨时，老者终于怒喝："血煞魔功！"玉尺化作三丈青光，竟引动九天雷音劈下。
雷光散去时，韩鸣发现自己悬在十丈空中，衣领被无形之力提着。青袍老者面如金纸，袖口沾着黑血："小娃娃倒是好运气，这般场面百年难遇。"
山风呼啸中，少年看见老者掌心躺着半块焦黑的罗盘，指针正死死指着自己心口。
第二章 灵根祸福
青岚宗山门前的测灵台通体白玉砌成，九根盘龙柱按九宫方位排列。韩鸣赤脚站在冰凉的台面上，看着执事往浑天仪中倒入灵液。
"手按乾位，心守丹田。"
铜盆中的灵液突然沸腾，青、金、红三色气柱腾起尺余，而后又冒出缕孱弱的蓝光。围观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四灵根...""金灵根倒有六分火候..."
赵清风长老抚须的手顿了顿。测灵执事高唱："金木水火四灵根，金灵根六成七，余者不足四成！"这结果让几位筑基修士摇头散去——这等资质，终生难破筑基。
"你且过来。"赵清风弹指布下隔音结界，"可知为何带你回山？"不待回答，他亮出那半块罗盘："这是玄机盘，指向你时显出青牛异象。"
韩鸣想起村口那尊风雨侵蚀的卧牛石雕。老人突然按住他天灵盖，剧痛中似有万蚁噬脑："果然...隐灵根！"随即肃然道："此事若泄，你活不过三日。"
当夜，韩鸣在弟子院最偏的竹舍里摩挲着青铜小鼎。这是阿娘临终塞给他的嫁妆，此刻鼎耳上的饕餮纹正泛着微光。窗外忽有破空声，他急忙吹灯——窗棂上多了道血写的符箓，隐约构成"禁言"二字。
月光移向床榻时，少年已消失无踪。鼎内空间中，韩鸣震惊地看着脚下一丈见方的灵土，中央泉眼咕咚冒着乳白灵液。角落里，白日测灵时偷藏的半块灵石正在疯长苔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