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远不知道,谁哪次跟你说了再见以后,就可能永远不会再见。
还好我没有收到她的告别,前提是三年来我们也从未说过话。
我想这篇文章应该早早写,还有可能到她手里。但莫名的忙碌却占据我课余的大部分生活。同样我也有想过去歌颂祖国或者表演爱情,写一封伟大的情书来当做见面礼。可无论怎样的咬文嚼字都觉得与她搭配不上。
我要怎样去写她,去说这一出单口相声,好像大家都在笑,指指点点。看来我的表演不错,可我怎么连一句话也还没有说。
我不觉得自己有多怯懦,我也曾经在她出现篮球场时无懈可击,这可以问经常来我们学校被我打爆过的六年级高手。我也曾经站在板凳上扣过篮筐,他们把板凳撤走时我在上面像个腊肉似的挂到手麻,她也没有转过头来,这可以问校医,他竟然连崴脚的红花油都没有。我曾经也鼓起勇气走向她,那时候血一股脑涌到脑袋上,以至于接近她时可能因为腿上缺氧连路都不会走,这可以问我认错了的那个女生,具体长哪样我不清楚,当时没戴眼镜,因为我要确保见她时自己足够帅。
在宿舍阳台我欣赏过她出水芙蓉,在304教室的后窗外我目睹过她静若处子,只是她从未抬过头也不曾向右看齐。我只能庆幸不用经历四目相对时的尴尬。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年,其中包含无数次的遇见。大三伊始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前仆后继投入到应聘的大流中,我也像一颗石子,在浪潮的拍打下穿梭其中。我看到她在岸边,因为她早在入校前就看到了自己的归宿。我只能刻舟求剑,奢望在我生活稳定,船靠岸后还能找到她。
你好,你叫~~~,是继电二班定向生,工作单位和籍贯是青海,土族。一个人吃过饭一个人打过水,去过城墙,考过四级,参加过宣传部,穿不了短裙。你好,我叫~~~,是部门经理,年轻有为,成熟稳重,年薪 很多,愿意去青海发展,也穿不了短裙。我想这样的介绍才是最完美的搭配。
下雪之后就没见到她,那阵子我应该天天守在女生宿舍门口,在她踩在被我磨了一下午光的发亮的冰上摔倒,我就立即冲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当手上出的汗结冰时我俩就会被劳劳的冻在一起。
可幻想结束在了阿姨的一把盐里,我看着地上溶解的那一片水,总觉得是春天来了。
那几天我高电压,自动装置之类的书比雪都白。格外刺眼,我就将它们扔到床底下。只是疯狂的想抓住光阴的尾巴多看看她,但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她和冰雪交融在一起时的温暖。
雪后的电校总有些守望者式的慌凉,103的教室透出一股热气。我带着那本高电压书准备努力过个好年。这个教室她上过课,我选择了一个自以为是她的座位准备复习。突然有人说继电专业学生要走了,我看着一群人拉着箱子出了校门,零零散散有几同学在合影。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怎么我都没有复习,你们却都要走了。
我不确定当时自己是否对她心生情愫,也许我最多只是喜欢上了想象中的她,毕竟我也没有和她彼此了解过,但我还是决定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她表白。
现在回想起来,那也称得上表白么?舍友的情书里随便抠出一句话来,都能把我爆得渣都不剩,但是我还是说出了那么一句蹩脚、笨拙,也许她都不认为是表白的话:“你真是太阳啊,照亮了我的生命。”
毕业来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在新操场上好好跑一跑,还没来的及穿上西装在不大的校园里琅琅作响,还没来的及有足够的勇气去说一声“再见”!
我就像一个偷影子的人,总是在背后望着她,她也总是不回头的往前走,一前一后构成了我简单而又知足的“大高中生活”。
青海不远,可是每个人会有自己的未来。我没见到她只是听别人说那些是他们班的男生。我就在想我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那天晚上,她和最好的朋友去打水,穿着深蓝色的衣服,肯定是新买的,因为我三年里从来没见过她那么美!
延平门又到了,我从来没有在这站下过车。就像是匆匆的过客,我安慰自己想,她也只不过是我漫长生命中三号线的一点。余下的路还有好长,不去想,就让风静静吹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