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母亲软弱,那她的孩子要么更软弱,要么非常坚强。孩子总是母亲的镜子,只不过镜子里的影子要么是正的,要么是反的。
今天早上我又被我妈烦死了,很久没和她吵架,不知为什么,只要和她吵,我总能被气得半死,和别人如果不愉快,只是觉得心收得特别紧。
今天周一,因为是单周所以我一上午没课,便没和爸爸的车一起去学校,况且本来前两天就计划好今天去洗牙。洗牙是我计划好久的事了,我怕死了得牙周炎。
我先读了一会六级作文,快八点了,我想着第一个去医院,医生状态会比较好,说不准我是第一个到的,不是第一个,也总是前几个。读着读着我又不想去了,但想着要两周才有一个完整的上午属于我,于是我咬咬牙逼着自己还是要去。我和我妈说我要去洗牙,她觉得我这是没事找地方花钱。忍不住抱怨女孩子就是花钱,我有点无话可说,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就像面对一个乡下老太婆,你说什么她都不能理解。
但是,我还是说了两句,我向她解释每个成年人都要每年洗一次牙,不然会得牙周炎,牙周炎根本就治不好。她说你别看你文姐姐得了牙周炎,那是遗传,你没看她舅舅也得了嘛。我文姐姐也得了牙周炎,在前两年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我没当回事,只知道洗牙不是全都是坏处。我懒得和她说了,稍微打扮了下,准备去医院了。她呢,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等我走出了三分钟的样子,她突然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要我等她一起去,说她也要买菜,本来不打算等的,她还没有换衣服,她向来慢的人。但心一软,觉得洗完牙,陪妈妈逛菜市场买菜也很不错,还是同意等她,果然又是十几分钟,她还把她那古董单车也推了出来。
看到车多,又不敢骑,只好一路推着。和我妈出门总是那么狼狈。路上,她又说我姐姐的牙周炎是遗传,我换个角度和她说,我说现在大家都用的电动牙刷,好贵,要一百多。她说你去买啊。这件事她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我觉得她就是想控制我,个性强,凡事都要听她的,凡事都觉得自己对。
后来,她又问我赚了多少钱,前段时间我兼职给丢了,朋友又给我介绍了一个在网上赚钱的事,比较轻松,虽然赚的不多,昨天晚上我在发广告,她看见忍不住说又和谁聊天,打字那么快,不学习。我说我在发广告,她的脸立马缓和了不少。
我说没赚多少,她要我告诉我的表嫂怎么赚钱,我表嫂坐在家里带孩子没出去做事,偏偏我表哥又有一个严重的潜在病,而且做的事多又赚不到钱,毕竟是在私人的店子里打工,赚得钱根本不够用。
我不知道怎么和表嫂说,说了人家也不一定相信啊。我妈又问我是不是很难,我说难倒不难,有一个QQ号就行。我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我,说哥哥赚钱多不容易,说嫂子眼高手低,又要吃好、玩好,又不做事。我没仔细听,听厌了。我说可以可以,你自己和她说吧。她说我说不行,她不会听我的,她最喜欢你了,你去和她说。等会洗完牙就去和她说。
我惊呆了,觉得我妈也太偏心了,一大早就恨不得我去表哥家给表嫂传授我的挣钱门道,事实上我是恨不得立马洗完牙回去学习的。我没有答应,这时已经进了医院的门诊大门,我妈这时又犯选择恐惧症了,犹豫要不要挂号,我说要不先问导诊的护士。看着她那六神无主的样子,我又一次感到了狼狈。
后来我们直接到了口腔科,出电梯她对我说没看出来我这么有个性,我知道了,她又是觉得我没有爱心去帮助哥哥姐姐。大早上的,口腔科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一个医生。我妈问张医生在吗,那个医生说张医生没在。得知洗牙要160.我妈开始讲价了,她问能不能少一点,那医生说不行,她摆出了张医生,那医生说要不你们等张医生来了再说吧,我问张医生什么时候来,那医生说大概9点。我一看表8点半,我打断讲价的妈妈,说要不就算了把,还要等半小时,半小时牙都洗完了,医院本来就不能讲价的。
但那医生估摸着我妈才是金主,没有理会我的话,还在说要不等张医生来了再说。我妈看我的意思,使出了杀手锏,问能不能便宜20,那医生估计也没见过我妈这样的人,烦躁地回过头,轻声说坐上去把。我又一次感到了狼狈。
我坐了上次,医生起身去另一个房间,也许是要拿什么东西。我妈还自顾自地说你这口腔科是张医生私人的吧?医生连忙解释道这是医院的,怎么会是张医生私人的。我妈又说我和你张医生是家门,医生有点无语吧,她说这也不能便宜啊,家门又怎么样。我妈又凑过来对我说上次谁谁谁和她说要她去别的医院,说明这家医院比别家的贵。过了一会,那医生借口东西没有消毒,要我明天来,还郑重其事地说下次来先打电话预约,如果没消毒会告诉我。
出门,我就气死了。
“你说这家医院贵,你早点说啊,害得我跑一趟。”
“噢!我不知道~”
我妈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声音都没什么变化,她总是这样,又固执,名堂又多,让别人气得要死,自己毫无波澜。
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电梯里,我忍不住开始想指责她。
“你凭什么要我一大早跑去别人家?早上是用来工作学习的知不知道?你以为我很成功是吗?还去帮别人。”
我妈也开始有点不好意思。
“你看你非要讲价,搞得别人不愿意洗牙了,本来医院就是比外面贵的。搞得我白跑一趟,现在都快九点了!”
我妈说那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买菜。我拿着钥匙就走了,她去解单车,本来计划好了的事全被打乱了,我也没有心情陪她去买菜。回家的一路上火气都很大。
我真是受不了我妈了,最恶毒的那一瞬间恨不得她被车撞死。她从来不把时间当数,无论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懂她,她不爱收拾家务,家里的碗都是几天一洗,前两天我给她洗碗用了一个小时。碗就泡在脏水里,油淋淋的,碗油、盆子更油。
有人看不惯我妈,说要是她在家不用出去做事,肯定要把家里收出一朵花来,为此我妈见意思好久。偏偏在外面又那么不要脸了,干什么都非要讲价,那次从老家坐中巴车回来,她也非要和售票员讲价,售票员是个男的,可能看我妈那不修边幅的妇女样心生不了怜惜,也可能是听我妈讲价的言辞不顺耳,死活不肯给我妈少那五块钱。我妈也犟着不肯出,那男售票员开始有点出口不逊,让我感到有这妈真是我的羞辱,而且很难堪。我拿出口袋里奶奶给我的五元钱交给了那个售票员。售票员说看你小孩都比你好。我妈惊呆了问我哪里来的这五元钱。
一路上我越想越气,一边想着等会她回来了要不要骂她,一边又想着也许我一直以来的自卑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妈造成的。每次坐公交她都想着法子逃五毛钱,因为我有那么高了,也要交公交费。在我妈眼里,尊严是有魔法的,她想有的时候就有,没有的时候她也能忽视。
讲到最后,我想起了美国心理学家弗洛姆的著作《爱的艺术》中说道:母亲的作用无论怎样放大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