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又一次现在他的学校门前,一眼望去的教学楼很新,很大,很威严。若是在晚上,我想它一定会吞噬了我,就像三年前他的学校还是很破旧的时候一样害怕着。不过这次比上次好了那么一点,我用自卑垒建的强大没有轰然坍塌。也没有上次那么紧张,更多的是淡然,或者是因为明知道这一次见不到他了吧。学校的楼不算高,远远没有市区里边的办公大厦高,但它就像一座大山压着我,像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隔阂着我。
我呆呆的站在门前看着进去了两三波人我没有三年前那么慌乱,想要避开人群。也没有想要进去的欲望,只是想站一会,再站一会。因为太阳照的真的很舒服,好像晒到了我内心深处的雾霾。
我拉着行李绕着学校的围墙走在绿化的小路上,轮子在不平正的地砖上和我迈开的脚步协调的咯噔咯噔的响着。我从学校门口呈直线往西走着。太阳很热,晒着我的后背,或者是我穿的薄的原因我觉得很暖,很暖。大脑空当当的,心里憋着发胀,酸涩的眼睛挤了挤没能流出一滴眼泪,或许是因为昨天就用完了,又或许是眼睛太干。
自我上班以后就很少走路,因为赶时间中午总是到离我有300米的地方吃饭,都要骑着我的自行车去。每天我的早饭也是在自行车上完成的,偶尔晚饭也会凑个热闹。那条路不算长,大概也就两三百米的样,听轮子摩擦地板和我走路的声音那么协调,就像初中时我走在每天上下学要走的主干街道上一样,平和而安宁,放空着自己的身体,偶有一两个长远或搞笑的想法也是转瞬即逝,抓都抓不住。
忽然我听到空旷的校园里边有说笑声,那纯粹的笑声太有吸引力了,我很好奇,太好奇了。不顾思考,我就把东西丢在小路边,提着裙子从矮的冬青丛跳过去,猫腰穿过两棵不高的树,和树一样高的铁栅栏把我拦在外边,看过去那是操场,说话的声音由远到近然后从我面前走过,是两个女孩,她们扎着马尾的样子很青春,正高兴的谈论着什么,丝毫没有发现铁栅栏外偷窥的我。我有一刻多么多么的想进去…………
前段时间我猛然想起初三时我们班主任曾让我们给自己一封十年以后的信,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不记得这件事情,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记得,我隐隐约约觉得我必须把这些信找到。我问了另外一个老师曾经我们班主任的联系方式,简明要扼的说了我的想法,可是老师说他当时并没有保存而是交给了其中一个学生,我记得很清楚他曾交代班长记得提醒大家这件事,但我先问的就是班长,她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然后我瞬时想起了一个人——h,那时h是复习生,班主任比较喜欢他,我想他一定知道,我立马在qq上问了之前其他几个男同学要h的联系方式,要来了一个qq,qq是个弱回应,我已经准备好了持久战。
有一个男同学问我你想干嘛?我说我好奇,好奇每个人写了什么,还好奇自己当时写的是什么。他没有回复我,我想这对他来说是个无关紧要的事吧。我想了想仿佛…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意,恍然觉得他们那一句句不知道是在嘲笑只有我一个人紧紧抓着过去不放手。
我坐上了往市区开的公交车,没一会就上来了一个男孩子。我问他你是高三的吗?在哪班?你这是要干嘛?一如我问了一路走来遇到前边三个学生问的一样的问题。我从第一个学生口中知道了今天要体检,然后他是20班的。第二个是个女生,也是体检的,是八班,她们今天要拍毕业照,很开心的样子。问了第一个人忘问得问题:你认识z吗?她说不认识,分开时我忘记祝福她高考顺利了。第三个人他是生了病出来的,高三十一班,当我惊讶的知道他跟z同班时,我慌张的说你别告诉他有人问过他,转身时忘记让他带句话给z。这个男孩是第四个,他不认识z,高三三十班,文科复习生,出来看病,我骗他说我来看我弟弟校卫不让进,让他帮忙带句话给z,我想了一下只说句:祝他高考顺利,他下车前我跟他说了句再见,我想了想可能真的不会再见。但我忘了道谢,我一路走来好像都忘了道谢。
我想肆意盎然的活着,我爸妈总是说我听风就是雨,还喜欢丢三拉四,事实上好似是这样。我忘性很大,但我却记得那些信,忘记不了那个人。说我记性好吧,我却忘记道谢。
现实往往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次不是我选择逃避就能解决的。
我跟他,隔的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