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青春里所有的爱情都给了你,最后却悲哀的发现,这是你唯一不需要的东西。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一
终于,要毕业了。妈妈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回去,我想了想,那就回去吧。
“你当初说什么都要去那里,我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妈妈在挂电话前留下这样一句,我愣了楞,还是没忍住,落泪了。
林晨,你看,我不是故意要想起你的,只是所有人,都在提醒着我,让我忘不了那段荒唐的过去,忘不了你。
二
和林晨相遇是在六年前,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背着单肩包,跟在班主任的身后,阳光从他的背后洒过来,就像一幅画一样梦幻。
那个时候的我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看着他淡淡的笑容想着,要是他能天天对我这样笑,该多好啊。
后来才意识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我是一个很专情的人,在我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开始了我的漫漫追求路。
我追着林晨走过了高二,走进了高三。我用了一年的时间,让全校都知道了林潇潇这个名字,所有人都知道,高二的林潇潇,追起人来不要命。说好听点是执着,其实就是傻。
我每天早上会买好早餐放到他的桌子上,每天下午会去操场看他打篮球,抱着毛巾和冷饮在一旁等他打完,可他从来没有吃过我买的早餐,从来没有接过我手中的毛巾和饮料。他只会对我说:“林潇潇,你够了。”
可我觉得还是不够,我紧紧跟随着他,他皱一皱眉,我都会紧张的不得了,每次看到喜欢的东西,都会不由自主的买成双份,一份给他,就算是他从来都不要,我还是乐此不疲。我拼命拼命的想把一切都给他,就像那段时间网上很流行的一句话那样,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一直相信,只要我很认真的去爱,总有一天,我可以感动他。
三
高三的课程很紧,林晨不再打篮球了,我依旧固执的为他买早餐,偶尔,学习的忘了时间的他会来不及买早餐,然后皱着眉头吃掉我买的早餐,只是依然不会理我,我却觉得万分满足。
我知道他想考去上海,以他的成绩,真的不是什么难事。而对我这个学渣来说,就是很难很难的事了。可我林潇潇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那段时间,我疯了一样的学习,我丢掉了手机,杂志,小说,一套一套的刷着卷子,晚上趴在灯下,一杯一杯的喝着咖啡,抱着书告诉自己要坚持,那段时间,林晨是支持着我的全部力量。我告诉自己,就算考不上他要去的学校,至少,也要去他要去的上海。
好在上天没有辜负我,当林晨一脸诧异的看着出现在火车站口的我时,我一脸得意的笑了。可他皱了皱眉头,丢下一句:“林潇潇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就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我拉着行李箱跟着他上了车,他说“林潇潇你不要跟着我。”我当没听见,跟着他坐在了他身边。
“林潇潇你就不能离我远一点吗?”
“不能。”
“为什么?”
“会死的。”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话了。我把头埋进行李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林晨,我没有骗你呢,离开你,我可能,真的会死的。
四
大学的生活真的很丰富多彩,我整天忙的焦头烂额的,只是不管多忙,我每个周末都会去林晨的学校,缠着他陪我逛街,听我说学校里的各种事。大部分时间他都会躲着我,偏偏我这人脸皮厚,找不到他,我就给他的寝室里的兄弟一个一个打电话问,再不行,就在校园里见人就问。几次下来,他就不再躲我了。只是每次见我,他总是不说一句话。我并不在意,我觉得,只要他在我身边,就什么都好了。
后来有一次,我依旧一个人在絮絮叨叨,他突然问我:“林潇潇,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愣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想了想,告诉他:“只要是你,我什么都喜欢。”
林晨笑了,这是我追他以来他第一次对我笑,也是第一次,他跟我说了好多,他的家庭,他的梦想,他的人生计划。我才知道,原来看起来像是王子一样完美的他,有着并不完美的家庭,父母早早离开了他,只能寄居在姑姑家。“你知道吗,我在姑姑家,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弟弟犯了错,姑姑会怪他,会罚他,而我犯了错,姑姑总是说没事,他们从来不怪我,我对他们来说,到底是外人。所以我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好好努力,要出人头地,我不想再寄人篱下了。”最后他说:“潇潇,你是个好女孩,你不该把青春都浪费在我身上,我在很早以前就为自己的人生计划好了一切,我要的,是出人头地,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才可以有自己的房子,可以离开姑姑家,你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想爱就爱,但我不能,我所要考虑的,是我怎样才可以留在这所繁华的城市,怎样才可以成功。”
那天下午,我没有再缠着他,一个人回了学校。我坐在公交车上,脑子里一直回响着他最后那句话:“潇潇,你要知道,我的人生计划里,没有你,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
晚上,我坐在操场上喝酒,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到后来,一个人哭的撕心裂肺。
林晨,我该怎么办?你的人生计划里没有我,可我的人生计划里,全是你。
五
又一个周末,我偷偷去了他的学校,我没有见他,只是远远的看着他。我想了好久,我要帮他。
我听他的室友说,他们学校校长的女儿对他颇有好感。只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总是骄傲的,不可能倒追,林晨又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于是我开始每天定一束玫瑰花送到她的寝室,落款:林晨。就这样连续送了一个月,花光了我所有的生活费。周末的时候,我出去做兼职。当我穿着大大的卡通服,戴着沉重的头套和小朋友拍照时,我听到身后有女孩娇笑道:“林晨,你快点。”“嗯,好。”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还是那么好听的声音,我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声音。林晨,我终于做了一件对你有用的事了,对不对?
后来见到林晨,他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他说:“潇潇,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女朋友会生气的。”我没有哭,只是盯着他,“林晨,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喜欢过我?”他沉默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他才开口,他说:“林潇潇,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给我的生活带来了那么大的困扰,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我不知道是怎么找回自己的声音的,我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林晨,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
“那么,多谢了。”这是林晨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是我和林晨最后一次见面。
六
我成了一个孤独的孩子,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喝酒。退出了林晨的生活后,我就像没有了方向的小船,在水中漫无目的的飘荡。高中的朋友偶尔会给我打电话,一番海聊之后,总会问一句,你跟林晨怎么样了?“嗯,就那样。”我也只是淡淡的回了这样一句,然后把话题扯开。
有时候也会骂自己傻,想想也是啊,哪有人会把自己喜欢的人送到别人身边的。可我就是看不得他不开心,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想给他,而现在,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我离开他的世界。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成全他?
我用了三秒钟的时候喜欢上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去追逐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去忘记他。三年里,我没有再见过他,也没有联络过他,尽管我知道,他就在与我只隔两条街的学校里。我以为这样,我就能慢慢忘了他。可是当妈妈再次唤醒我的记忆时,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举一动,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我才明白,根本不需要想起,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一个月后,我回到了小城,接受了家里安排的工作,安安静静的在母校做了一名教师。放学的时候,总要去操场转一圈,看操场上飞奔的男孩子,和操场边缘跳跃的女孩子。当初,我们也是这样吧,我还记得自己每次都是一脸期盼的把毛巾和饮料递到他面前,而他总是看也不看就从我身边径直走过。他只用体育室里提供的毛巾,只喝体育室里提供的纯净水。当时只是以为那是他的个人习惯,后来才明白,那或许就是年少时的骄傲吧。当初的他那么固执的不肯接受我的一点东西,可后来,他还是接受了我送他的前途。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有没有犹豫过,或许有吧。
七
后来高中时的班长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因为是在母校附近,我早早的就去了。一直有同学问我林晨怎么样了,我只是笑,说我不知道,他们都不信,说林潇潇你骗谁啊,你不是跟他去了上海吗?我还是笑,说我真的不知道。
人都到齐了后他才姗姗来迟,他从车上下来,转身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下来的是他漂亮多金的女朋友。宴会快要结束时,他给每个人都发了请帖,我拿着请帖,上面大红的喜字刺的我眼疼。他从来到离开,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看过我一眼。他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问我你跟林晨怎么样了?
聚会结束后陪老同学在学校里转,她突然问我:“潇潇你知道吗,我们都以为你会和林晨在一起,毕竟当时你那么执着。我们想过许多你们可能没有在一起的原因,却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自己放弃。”我笑了笑,“毕竟,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潇潇,你后悔吗?”
“大概,是不后悔的。”
八
没有人知道, 我曾经拜托过计算机系的学长帮我盗取了林晨的博客密码,他的博客上面,记载了他青春里爱上的女孩,以及他的挣扎和迷茫。我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但我固执的告诉自己,那个女孩是我。所以,我不怪他的逃避,不怪他的不敢担当。在所有人都说他攀高枝的时候,我只是觉得,那是他的无可奈何。我曾经以为离开他会死,后来才发现,只要他过的好,就够了。林晨以为用冷漠就可以赶走我,可他却没有想过,他冷漠了三年我都没有离开他,又怎么会在意他此时的决然。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终于看清,爱情在他心里的位置,真正打败我的,是他对前程的不顾一切,就像,我对爱情。
可是林晨,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你,如果时间回流,一切依然不会改变。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而现在,我只能祝福你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