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拍下许多照片,以为照片就是要留给别人看的;到老了才明白,那些照片都是拍给自己看的。那厚厚的,贯穿一生的镜头,连回忆录都省下了……
——题记
偶尔闲来无事,坐在地上翻看旧时候的照片,目光在那唯一一张哭泣的脸上定格,沉默了好久,暗自怀念自己少女时代的结束,忽然发觉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因为它几乎让我想不起那张沧桑的面孔,那个曾经让我飞蛾扑火的男人,那件结束我少女时代的悲剧。
大学的象牙塔,轻松又浪漫,唯一可以打发课后无聊时光的事情,大概就是谈恋爱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无知又狂热的喜欢上了自己的摄影老师,那个男人,大我十二岁,他有着那种中年男人特有的体贴和沧桑,那是周围那些青涩的毛头小子所没有的。
无可救药的爱着那种独特的味道,固执的认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该是属于我的,而他那臃肿的老婆,则是破坏风景的杂草,是美丽摄影中最大的败笔。
独自一人的时候,常常幻想自己和他以后那些种种的美好,不自量力的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唯一最懂得他的人,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我心甘情愿的交付自己的一辈子······
近乎疯狂的搜集所有关于他的资料,勉强自己喜欢他喜欢的一切,讨厌他讨厌的一切,把他当做神一样的景仰,在我的眼里,他完美的犹如神氐,没有一丝的瑕疵。
为了能够更多的接近他,为了能够得到他的青睐,我用缩衣节食省下来的钱,买来了昂贵的摄影器材,兴冲冲的抱着那些自己根本就叫不出名的东西,死皮赖脸的纠缠着他,要他收我做个徒弟。
隔着厚厚的相机,他只淡淡的瞥了眼刻意打扮的自以为美好的我,便毫不留情的将我轰出门去,不论我如何苦苦哀求,也还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拒绝,被众人耻笑,满心怨恨的我,已经分不清楚心里的坚持到底是缘于喜欢,还是因为拉不下脸来,只记得绝对不想输给那个难看的女人。
在朋友的唆使下,趁着放假的日子,我了换上鲜艳的真丝吊带裙,化了平生最浓的艳俗妆束,洒掉半瓶“毒药”,憋着气,踩着近十公分的高跟鞋,扭进了他的摄影室,怀着英勇就义的精神,准备“生米做成熟饭”······
当再一次的请求被拒绝,一种莫名的羞辱袭上心头,不服输的我故意划落吊带裙的肩带,惊喜的发现他眼中的冲动,得意的仰了仰优美的颈部曲线,继续引诱他的热情,当裙子滑落的时候,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狂野,咬了咬唇,我主动凑过前去吻上他,感觉他的震动,更加得意于自己的魅力无限,强迫自己忽略心中那丝难以名状的凄楚,我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退缩,固执的要完成这伟大的蜕变仪式,为了这个男人······
耳边是他的粗喘,他的手,粗鲁的在我身上游弋,一种莫名的侮辱从心底升起,身体本能的小小反抗,也被他野蛮的禁锢住,没有想象中的温柔体贴,也没有预期的浪漫美好,一切苍白的近乎强暴,终于,在他强行进入我的那一瞬间,我再也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他,锥心的疼痛,分不清是身体还是心,那些种种美丽的幻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我明白,我失去的,是我曾经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止不住的哭泣,甚至有点歇斯底里,哭到透不过气来,哀悼自己就这样,成为一个女人······
有人说当幻想破灭,就是成长的开始,当他那粗俗的老婆,趾高气昂的找上我的时候,所有的幻想,就真的都变成了泡沫,消失的速度,快到我来不及阻止,也无力阻止,那刻我才明白,原来一切不过只是自己自做多情罢了。
这个靠着老婆的后盾才有今天的成就的男人,最多也只敢玩玩而已,那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不是他所谓的为我好,只是怕事情传到自己的老婆耳中,他自己无法交差,而最后,愚蠢的我,自己把自己送上门去,正好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一切只是我的勾引,与他无关!
看着他在老婆面前极力辩解,诅咒发誓的猥亵模样,再回想起当初他清醒后的惊慌失措、后悔莫及的脸,我忽然怀疑,这是否还是那个曾经让我如此迷恋的男人,他究竟哪里让曾经的我如此的执迷不悟,那些我曾经所做过的一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默默的,我拾起一旁的相机交给他,让他给我拍张照片·····
微笑,在响声过后,才发觉泪流满面,走出摄影室,阳光很美,美到无力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