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情深,隐含在你不言我不语的沉默对视中。有多少爱,始于陪伴而终于转身。父母,就是这样。
多希望时光慢下来,不用天荒,不用地老,不用海枯,不用石烂,只要时光许我陪伴她们慢慢变老就好,只要时光加诸于她们身上的负担稍微少一点就好,只要时光给予她们一点点温柔就好。岁月以痛吻之,我便报之以歌。
今天是重阳节,我又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在这之前,我对自己未来的人生充满期望,在这之前,我的人生规划里没有意外二字。
可正是处于这个节骨眼儿的我,忘记了在我的身后,有父母无声的陪伴,和深沉的爱。
我:爸妈,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聊天呢,就知道看电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时间跟你们聊视频呢。
爸:聊什么呀,早点休息,好好上课就行了。
我:不行,你们要陪我聊天。你们在家里吃的好不好啊,冷不冷啊?
爸:好得很,很冷。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哈,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别把自己累着了。
我:哎呀,我知道啦,你们每次都这么说,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聊啦
爸:早些睡觉!
我:……那好吧,睡了,下次又说,拜拜
这样的对话每周都会上演一次,有时候是妈妈跟我说,但一般都是爸爸。偶尔会多讲一些街坊邻居的事情,我也偶尔讲学校的事情,但每次的问候,也仅仅只是问候而已。我明知道他们生病了,可是却劝服不了他们去医院做全面检查,我明知道家里关系很微妙,可是却无法说出缓和气氛的东西来,我明知道爸妈很辛苦,舍不得吃穿用,却唯独对我们有求必应,可是现在却并不能完全不依赖他们而生存,我明知道他们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定会瞒着我们,怕我们知道了担心,可是却也只能默默在视频另一端暗自揣摩暗自伤心。
在家里的时候,是争吵,无休止,用尽伤人的话。
在学校的时候,是想念,无多言,用尽淡漠的话。
不管是伤人的话也好,还是淡漠的表情也罢,始终没变的只有那份怀揣着关心和爱的心情。
我一直都知道,视频这头,我为他们不告诉我家里发生重大事情而悄悄哭泣,视频那头,他们为我不知道事情真相以为不会影响我的未来而暗自欣喜。我一直都知道,没有过多的语言,不代表没有充足的关心。我一直都知道,我害怕她们变老,我害怕她们生病,我害怕她们为我而操心。我不想我的成长速度赶不上他们衰老的速度,我不想在他们眼中我还是未长大的孩子模样,我不想单纯得不谙世事让他们时刻忍不住为我担惊受怕,我不想过分成熟得连他们也认不出这是长大后的我,我不想在他们需要遮风挡雨时我还在他们的保护伞之下,我不想看到他们为了我的未来低声下气用尽尊严的模样,我不想在他们的有生之年留下关于我的任何遗憾…
我再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他们的坏消息,却比任何人都想要先知道这个坏消息到底是什么,我害怕伤心,可是我更害怕遗憾。
那么,最好的方式是,像平常一样,看似无聊的对话,我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能打动我温暖我的几句话。
你们不说,那我也会你们所愿,我不问。可是没办法,我必须得用我的方式告诉你们,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不要欺骗我们,也不用担心我们,放轻松吧。我们就在你们目光所及之处,我们就在你们触手可及之处,我们就在你们心灵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