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5年有一段时间,我微博的私信爆了,听很多人说了很多故事,都是关于选择的。
“长不大的三文鱼”学的是编导专业,以后想当演员。消息传出去后,身边有很多朋友跳出来打击她,说她五官清秀但并不抢眼,真要进了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不如趁早放弃,安心地学好自己的专业,以后进电视台当个节目编导。家人知道了她这个心思,也是极力反对,说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圈子,就是一个名利场,根本不是身家清白的姑娘能待下去的地方。
她说,想当演员,并不是因为羡慕他们光鲜亮丽的生活,只是觉得当演员很幸福,每一个角色,都是一种全新的生命体验。可现在大家都反对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坚持还是放弃。
“超级篮板王”今年读大三,想休学一年,工作一段时间再回去读书。反正学历总归是能拿到的,只是比别人晚一年而已。关于未来职业规划的目标并不清晰,也许历练之后会找到想要的答案,国外不是都流行Gap Year(空档年),自己也很想试试看。只是家里人不同意,怕自己进入社会后心会变野,无法顺利完成最后一年的学业,正在纠结。
“Cici公主”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境殷实,父母也都有稳定的工作。自己交的男朋友是个凤凰男,家里安排的结婚对象是个高富帅。
怕错过爱情,又怕错过了一份殷实的生活。怕自己出于市侩,选择了宝马男,才发现金钱并不能填满空虚的心,有爱才有幸福生活。又害怕选择了现有的感情后,才发现自己过惯了优越的生活,受不了平淡拮据,到一定阶段攀比心理泛滥,会后悔不听父母的话,一时意气用事,一辈子痛。不知道该怎么选。
好像在选择面前,每一个人都一样,当我们没有选择余地的时候,贪心地想要更多的选择,可真的有了选择1、2、3时,我们反而无从选择。身边总是有很多嘈杂的声音,有很多为我们操心的人,到底是听从别人的建议,过被安排的生活,还是坚持做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想到了小唯。
【二】
我跟小唯曾经在同一家广告公司上班,我在创意部,她在项目部。我每天跟创意和方案打交道,经常熬夜加班做PPT,她每天周旋于客户和供应商之间,全国各地跑项目执行,Excel是她最好的帮手和最大的敌人。
去年8月,当我正埋头在一堆邮件里时,收到了小唯发过来的信息:“亲爱的,我辞职了,9月离开上海回老家。”
事情很突然,我呆了几秒钟才回她:“是回去休息一阵子,还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她说:“不回来了。终于还是顶不住家里的压力,我得回去工作,然后相亲、结婚,过他们口中‘安逸舒适’的生活了。”
“家里都安排好了?”
“嗯。差不多了,他们早就为我做好了打算……”
“哦,那,你走之前找个时间聚聚吧,吃饭、唱歌、喝酒,什么都行。如果你以后经过上海,一定要找我玩。我这里吃、住都方便的,你过来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好!”
她离开上海的前一晚,我们沿着淮海中路走了很久,从流光白日一直走到灯光璀璨。
虽然,那天我们两个没怎么说话,但我很清楚她内心的挣扎。她在上海待了4年多了,没有爱上这里的繁华,却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就不愿意再换地方了。况且,离开并不是她自己的选择,而是家人帮她做的打算。
中国这几年的逼婚文化愈演愈烈,甚至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好像到了一定的年龄不谈恋爱、不结婚就不正常,总免不了落人口实。于是,在这样大的环境和背景下不可避免地分裂出两种人:一种人早早地屈从于现实,马不停蹄地“被介绍”和“被相亲”,像是应付差事一样地恋爱、结婚;另一种人,还执着地守护着自己对爱情和婚姻的美好期望,相信自然邂逅和真情流露,孤单、徘徊着,坚定地等着一个人。
她说,原本以为能一直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活着,没想到还是一个俗人,还是逃脱不了被安排的命运。
但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
她回老家后,在一家甲方公司做市场,接手的都是公司的一些老客户,做固定的品牌和固定的活动,比以前在广告公司轻松多了,下面有常用的供应商,很多东西都是外包做的。只是,已经习惯了以前每天忙碌得像旋转陀螺的节奏,一下子松弛起来,很不习惯。下班早了,都不知道在家里做什么。为此,她还特地报了英语培训班和驾校。
不堪父母的压力,相亲认识的男孩,硬着头皮交往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分手了,实在是没有共同语言。家里又陆续地安排见了几个男孩,也都是同样的结果。几次之后,爸妈也气得够呛,问她究竟想找什么样的,以后随她去了,再也不为她瞎操心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妥协,放弃自己规划好的工作和生活,能够解决所有的争执,换来皆大欢喜、一片祥和。可她错了,当一个人违背心意地做出一些选择,走别人安排的道路时,注定会不痛快、不开心,而这些不痛快和不开心形成的气场氛围,会波及身边的人,最终搞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我说:“其实,这样的结果我没有感到很意外。因为不管有多少人为你的人生做打算,可真正的编剧和导演始终是你自己。被人安排的人生,不会是你想要的人生。”
她点点头:“是啊,我打算回上海发展了,虽然具体的时间点没定,但心里已经决定好了。以后的人生路,会按照自己写的剧本走了。”
“好啊,如果你要卷土重来,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晚,在微博上销声匿迹很久的小唯,发了一条状态:
人啊,必须走过弯路,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才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什么。错过,也没有关系,人生那么长,我们还年轻,一切都是可以推翻重新来过的,只要你足够愿意。
2015年9月,小唯正式回归上海,回归广告圈。
她说自己这两年也真是够折腾的,曾经妥协,中途折返,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生活果真还是要自己做主,也只有自己才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别人说的话都只是参考意见,听一听就好了。
【三】
选择一直是一件很私人、很自我的事情,虽然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很多为我们出主意、为我们规划人生的人,但不管怎样,别人的意见都只是参考意见,最重要的还是顺应自己的心意,做对自己而言最好的选择。
别忘了,你才是自己的编剧和导演。
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每个人都不是真的选不好,也不是不懂得权衡利弊,只是当自己想好一个答案的同时,又冒出了许多别的答案,最初的坚定也染上了怀疑色彩。其实说到底,不是选不好,而是害怕选择以后承担一些不好的后果,所以痛苦、纠结。
但鱼和熊掌,终究不能兼得,始终要做决定。选择题的正确打开方式是,选择以前,好好地权衡思量利弊,想清楚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最想要的又是什么。选择以后,坦然面对,勇往直前。总而言之,你的生活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一定要做自己人生的编剧和导演。
本文摘自林夏萨摩新书《20几岁,你为什么害怕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