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坚定的小寸头爱好者。认为这世上所有的纯爷们都该留个圆寸,而扎辫儿的都是娘炮。小寸头的好处是你压根儿不用在脑袋上花费任何时间和银两。当然缺点也有,就是丑。
寸头对于我这种印堂发黑,发际线后移的标准猪腰子脸很不友好。它像一剂强力药引子,瞬间勾起我身体里原始的猥琐气质,而这浓厚的猥琐会催生出另一种气质,怎么形容呢,大概是一种你刚经历了漫长的劳动改造,出来后走在街上,人民群众会自动和你保持两米以上距离,公交车司机见你上车,都会过来强制安检。心里分明想的是“这个货裤腿里绝对藏了把大砍刀”。
在见识到寸头的恶意之后,我终于决定留头发了。在经历了和尚还俗头、神探飞机头、郊区大油头、二八小分头、还我漂漂头、刘海遮眼头和这是什么头之后,我终于扎起了自己的小啾啾。
小啾啾一天天长大,在我狂暴的自来卷基因加持下,它顺利的长成了一头大波浪。而我也被狂暴的岁月逼成了一条彻头彻尾的中年人,在夕阳的余晖下擦拭着当年我藏在裤腿里的那把大砍刀,不悲不喜的为刀下冤魂吟诵着往生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