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木
农历正月初四是妈妈90岁大寿,在外的儿孙辈们从各大城市聚齐老家为妈妈庆生。看着儿孙们都回家了,妈妈以为大家是回来过年,因年寿已高妈妈的耳朵几乎失聪,听不到什么声音,对着她耳朵大声说:“我们大家回来为你过生日”“呀,谁过生日”半天反应不过来自已已经90岁了。
一世外婆只生了3个子女,如今只剩妈妈一人,曾经的妈妈总要在我们耳边叨唠着她坎坷的过往,父亲去世后她耳朵也失灵了,因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大多数时间她总是默默地坐在那,和她交流说话感觉累,所以儿孙们有时也默默地坐在她旁边,摸摸她又皱又长的手,偶尔也摸摸她那满是皱褶的脸,每道纹路里也藏着一丝丝洁白,似年轮那般藏着岁月不易发生的过往,看多了会突然发觉妈妈那满脸的皱纹是她年龄最佳匹配,如醇厚美酒般易醉,岁月已把她的脊梁压成了一张弓,每次替她洗澡摸着她那弯成了C字形的背,可见妈妈一生的负重。
妈妈生了六个子女(三男三女)大姐今年也70岁了,四代同堂,家族宠大,妈妈已不记得每个人的名字,却喜欢查人口,谁谁谁还没回来吃饭,她在饭桌旁会叨唠着。
十年前,也是正月也是子孙辈聚齐回家,那年是母亲80岁父亲89岁俩老一起庆生,只请了厨子其他事项都是自家人动手,那个热闹场面呀!用欢声笑语来形容都不为过,子子孙孙们都动起来忙得不易乐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就因为有爸妈在,何其地幸福着,快乐着……
十年后的正月,同样为妈妈庆生,前排只有妈妈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前面,尽管她的背后是她的所有儿女和子孙们却感觉不出她为此而开心,或许她再也找不到开心快乐的理由!她的世界一片寂静,尽管爆竹声声响烟花满天飞,她依旧缩在那一团棉衣里睁着一双混浊的眼神辩别那一声声祝语:罔然不知谁是谁的客人……
因妈妈是全村高寿人,亲戚各家都来为老人庆祝,几十年未见的表亲也在此刻相拥问侯,每家每户都有人代表出席了妈妈寿宴。如今的宴席以时具进,不再家人动手,有专职的宴席团队人员,于是家人也成了客人,陪来客聊天,聊家常聊过往相互看着彼此不再年轻的面容,感慨时光不知负了谁!
乡宴,在老家非常流行,特别是正月,好热闹的家乡人最喜欢把大小喜事放在正月办宴席,因各家各户都有人回家过年,趁此机会摆宴席便是最佳时机,生日宴、订婚宴、结婚宴、拜年宴……主打人情往来除个喜庆热闹,最后吃得牙肉肿痛,最后——吃,成了“负担”这就是好客的家乡人,诚心诚意为你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
乡宴,它的主题里全是满满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