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苦杏仁好吃的很啊,皇后杀了皇
后……”“抱歉,你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被我毁
了。”看着甄嬛渐渐走远的身影,回顾我这一生,当真是狼狈至极。我知皇后素来心狠,却还是为了家族的前程依附于她。
这条命,这口气,从来都由不得我自己,今日终于可以由自己做回主了。若有来生,我只愿做回自己。
甄府内,我与甄嬛相对而坐,流珠正和甄嬛说刚刚发生的事。
“方才在客栈,那老板以为安小主奇货可居,硬是不让她走,结果被我好一通吓唬,给打发了。”
看着甄嬛满脸带笑,我的思绪不禁飘远。
没想到老天爷居然真的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前世种种皆为过往,我只愿这一世能够做回自己,安稳的度过余生。
“安妹妹,你怎么了?”甄嬛见我迟迟不说话,边担忧问道。
我笑笑道:“我没事,许是一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歇一歇便好了。
”
甄嬛点点头道:“流珠,你带着安妹妹去客房歇息吧。”
“是,安小主请随我来。”流珠冲我行了个礼,便头前带我去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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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便到了宣旨的日子,芳若姑姑带着小太监来甄府宣旨,与上一世一样,甄嬛被封为宛常在,我被封为安答应。
进宫当日不出预料的,又遇到了夏冬春,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样子,嘴上还说着皇后娘娘的东西就是比华妃的好,我知道这话是说给我听得,可一旁华妃身边的周宁海都没走远,她便敢说这话,大约华妃就是从这时恨上了夏冬春,以至于日后才会有一丈红这样的祸事吧。
“安答应,屋子都已经收拾好了。”看着宝娟冲着我行礼,内心当真是五味杂陈。
上一世我以为她是我的贴心人,却不想她一直都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现在回想起来,恐怕当初的我床上的扎小人也是她透露给皇后的,事后还栽赃给菊青,离间了我与甄嬛的关系,当真是好心思啊。
“嗯,扶我进屋吧。”我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这一世我再也不会信任于她了。
“是”。宝娟低着头,心里却有些诧异,听说这新来的小主出身并不高,原以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而今一看却不至于如此#甄嬛耳边传来车马声,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来京选秀时的衣服,萧姨娘在旁边打着瞌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重生了?想着过去自己被华妃羞辱、被皇后利用、和甄嬛眉庄反目,最后自己的父亲被赐死的结局,我不禁留下了眼泪,既然老天又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要再过那样的人生。
马车缓缓走着,我心里正想着,现在离城门关上还有一个时辰,上一世差点儿晚了,所以这次我得想点办法早点到。我打开随身的包袱,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是我娘给我的一些银子,那是她老人家拿自己仅有的首饰当了换的,我娘这一辈子为了我爹熬瞎了眼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幸福和疼爱,所以我一定要争气,只有我扬眉吐气,家里的那些姨娘才不敢轻怠她。我将仅有的银子拿出一锭来让丫鬟明月递给车夫,恳求他能快些。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车夫接了银子,手里的鞭子挥舞的更起劲儿了,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半个时辰就到了,到了宫门口,看见秀女正在准备排队进去,我心里一喜,和萧姨娘告别后就往秀女中走去。
年世兰、宜修、康常在、贞嫔,上一世的安陵容唯唯诺诺受尽你们欺负和利用,这一世你们也该还回来了。
安陵容重生之《金缕衣》第一章重生睁眼
这是哪?精美的楠木家具,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这是……甄府?!我……为什么在这里?难道我……重生了!
嘴边仿佛还留有苦杏仁的苦涩,死之前的种种景象在脑海中浮现。
陵容走下床抚摸床上的纹路、桌上的妆奁,这映射出的容貌是你没错。但,这是九年前的你!一身嫩橘色装扮,你不禁感叹如今的你是多动人啊
意识到你真的重生了,你激动地跑向甄嬛的闺房。甄嬛的院门口只有流朱一人候着,你看着流朱久久不能回过神。这是上一世为甄嬛挨刀救命的忠仆流朱啊,你抓起流朱的手。流朱倍感奇怪:“安小主,你怎么啦?可是流朱脸上又脏东西?”“没什么,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不在了,我……很难过。”“呸呸呸,流朱才不会走呢,留住要一直待在小主身边,还要向安小主讨衣裳穿呢。”你听到这儿鼻头不禁一酸,“流朱……你家小主在里面吗?我有事要找她。”话毕,还不等流朱上前拦着你便只管往里面冲去,跑到甄嬛门口你便听到了甄嬛房内传来的“尤其是浣碧,她,她到底是你的妹妹啊!”你得知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马上停住脚步,流朱这时也赶了上来“安小主,奴婢忘跟你说了,真大人在小主屋内呢。”你顿时觉得尴尬“是我,是我唐突了。不如明日我再来看望姐姐。”你欲跨出院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院内,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让皇后后悔,真心对待待我好的人。
回屋后,你回顾起前世的一切,从你父亲出事,到眉庄假孕,到皇后挑拨,再到孩子流产……如此想来,是甄嬛替你出头帮你复宠,可你又有勇气在甄嬛和沈眉庄被人陷害时当出头鸟过吗?你不敢,因为你无权无势无才无宠。你恨啊,你恨皇后、恨皇上、恨这深宫,可最恨的还是懦弱自卑的自己,若当初没有选择站队皇后,没有刻意讨好甄嬛,不去争宠,一切都还会和初入宫是一样,毫无嫌隙,在这深宫中互相扶持。我、甄嬛、眉庄……我要护她们周全,弥补对她们的愧疚,还有母亲,她才是最爱我的人。可这已经离家数十里如何才能不让父亲犯错呢……对了,萧姨娘!你拿出在家中珍藏的绣品前往姨娘房中。
你推开萧姨娘的房门,“姨娘,往日在家中,除了母亲您待我是最好的,如今今时不同往日,陵容不在家中,只怕母亲和弟弟怕是要给姨娘们欺负去了。”说完,你掩了掩面,作拭泪状。对如今的安陵容来说,她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为什么非要入宫呢?就好比有一个精美的水晶瓷瓶放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你能忍住不去碰吗?
陵容裹紧了披风,不急着回去,反而去了幼弟安延恩的院子。
安延恩比陵容小三岁,从小聪慧懂事,在林氏被妾室弹压,又不得夫君宠爱的日子里,是他们姐弟二人相互扶持过来的。
有时候,陵容也会为安延恩的早熟惊讶,她的聪敏源自多活了一世,而安延恩的聪敏更像是生而早慧。
安延恩正在练字,一抬头见到姐姐来了,脸上就先露出了笑,“长姐,你来了。”
陵容笑道:“外头冷着呢,你这屋里也不多烧一个炭盆,仔细着凉。”
安延恩微笑着应了,说起教养嬷嬷一事,也是淡定自若,“娘亲方才一定又哭了一场吧。”
陵容无奈摇头道:“娘亲就是那样的性子,这些年来若不是咱们姐弟明里暗里的帮忙,你又得爹爹看重,估计娘亲早就被那帮人欺负得不成样子了。”
安延恩自认为男孩子火力旺盛,不肯用暖炉子,却又精心地往暖炉子里放了几块松木炭,试了试温度,才放到陵容手中,“父亲的一个姨娘又怀上了,逢人就说这是个男胎,必有后福。”
陵容见他一个小小人儿,说话还带着童稚的声音,偏偏沉稳的像个小老头,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这些蛇蛇蝎蝎的事情你不用上心,你的战场从来都不是后院。”
安延恩不妨被她捏了脸,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些我当然知道!”又正了正神,
“长姐你进宫之后也不必太忧心家里,有我在,不会乱的。”
陵容微微叹了一口气,安延恩出生的那段日子正好是林氏和安比槐感情最好的时候,他又是唯一的嫡子,受尽宠爱。后来安比槐为了外头的野花野草冷落了林氏,安延恩也已经记事了。他甚至不需要陵容为他做什么心里建设,就迅速地明白了不要从安比槐身上渴望更多的父爱。
他迅速成为了安比槐所想要的儿子,聪慧、懂事、孺慕崇拜着父亲,这极大的满足了安比槐的虚荣心,却不知道他的一双儿女对他也只是比陌生人好一点罢了。林氏软弱,遇事只会哭泣,那段日子真的是他们姐弟俩相互扶持走过来的。
安延恩身为男子,他的心里有着莫大的野心。也正因为此,他能明白陵容为何会选择进宫,那种不甘心,渴望出人头地的野望。陵容瞪了他一眼,“这还有两年呢,你就巴不得我走?”
书房里传来姐弟二人的笑声。
那一年,朝霞和煦,安陵容侥幸通过殿选,为自己成为九五至尊的嫔妃而欣喜若狂,认为自己终于可以光耀门楣。
“传安陵容,易冰清,刘莲子……”我的心一紧,即便是已然经历了一次,我仍不能全然放下心来。
我抚了抚鬓上的秋海棠,又摸了摸上头的珠花,那朵珠花被我我精心调制的过的香料熏了好几日,我重复着上一世做的所有事,只愿能进宫。
等了许久,终于喊到我的名字。
“臣女安陵容,参见皇上太后。”我冲着上座行了大礼。
“安陵容撂牌子,赐花!”我一早便知道他瞧不上我这卑微的出身。
我咬了咬嘴唇,没接过太监递来的花。
“臣女安陵容,辞谢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身体安泰永享安乐。”
“旁人被撂了牌子都是一脸的不高兴,你倒是懂规矩。”
上座之人的声音听着格外愉悦。3……2……1……我在心中默数着。
“鬓边的秋海棠不俗。”蝴蝶立在我的发间,尽显俏皮。“抬起头来。”
原本以为即将结束的闹剧突然节外生枝。我颤抖着抬起头,目光仍旧落在面前的地砖上,殿选时直视君王是大不敬。
“皇额娘,她既已带着花了,就别再赐了。”
“皇帝!”太后平淡的语气挂上了几分急迫。
“留牌子。”
重活一世也终究逃不掉被关在紫禁城的命运,只是这一次,我要报复所有人,所有把我当棋子当玩意儿的人。
这其中自然包括上座那位九五之尊。
“小主,小主”安陵容被急切的声音叫醒,刚刚睁开眼,发现是宝娟在叫自己,安陵容打量了周围,是她熟悉的延禧宫。来不及多想,就被宝娟催促道,公公来宣旨了。安陵容就这样被人摆布着熟悉一番,对着镜子,她发现自己还是刚入宫时懵懵懂懂、年轻的样子。来到外厅,是乾清宫的公公:恭喜小主,贺喜小主,皇上翻了您今晚儿的绿头牌,您准备着吧。
安陵容的脑子里飞速的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是刚入宫时的情景吗?第一次侍寝前,公公就是这样来宣旨的,还带来了教导嬷嬷。。。
夜色弥漫,深宫长街之上,她被皇上嫌弃遣返,被唱着昆曲儿去侍寝的余莺儿嘲笑的情景,历历在目。安陵容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她重生了。
正恍惚间,安陵容已被催着谢恩,“公公,陵容有罪”,正说着,安陵容向宣旨公公和教导嬷嬷行了个礼,宣旨公公和教导嬷嬷受宠若惊,赶紧还礼,对这位即将侍寝的新小主自然不敢怠慢。
经过了上一世深宫的尔虞我诈,安陵容的心智成熟了许多,她自然知道,这是她悲剧的开始,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陵容方才起床,感到有些发热,喉咙发紧,只怕是感了风寒,陵容罪该万死,只怕今夜无法侍寝了”。陵容赶紧编造了一个理由,想要躲过今晚,说完,又从怀里拿出几两银子塞给宣旨公公和教导嬷嬷。上一世,她见多了甄嬛和眉庄的玲珑剔透,也学了她们的行事。公公和嬷嬷虽然拒绝着,却藏不住笑意,他们又碰上一位“懂事儿”的小主。
公公也只得回去复命,不只是因为收了陵容的银子,还因为陵容感了风寒,若是把风寒过给了皇上,他担当不起。果然,很快乾清宫传话儿回来,安陵容不必侍寝,又过了一会儿,太医院来了太医,说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给安小主开了治风寒的药。
等这些人都走了以后,陵容终于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好好想想,这一世,要怎么活。。。。。。
此刻我躺在龙榻上,望着头顶明黄的床帐,难免想起前世头回侍寝时的紧张害怕,被皇上赶出去的狼狈,第二日是满宫的耻笑与不屑,心中酸涩不已。
耳边传来脚步声,我迅速收拾好情绪,做出害羞的样子,低声道:“皇上。”
若我还是同前世一样,即便侍寝了,皇上可能也不会记得我。一个出身卑微,长相不出众,性格小家子气的答应,实在是没什么值得他记住的。
仗着刚侍寝完的短暂亲密,我抱住了皇上,轻轻咬唇,做出一副下了大决心的模样。“皇上,嫔妾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您可以答应吗?”
皇上闭着眼,看不出喜怒,只动了动嘴,“你说。”
我把他的辫子和我的一缕长发松松的挽在一起,看上去像一对交颈的鸳鸯。我笑道:“您别怪我胡闹。”
这么做,是因为我明白,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皇上是不会怪罪的,相反,他很乐意看。前世,我在皇上眼里,终究只是一个无趣的嫔妃罢了。如华妃,祺贵人,余答应之流,虽愚蠢狠毒,但在皇上看来,嗔痴笑骂撒娇都是可爱鲜活的女儿姿态。
果然,皇上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的眼神有点玩味和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我大胆地回看他,唇角带笑。“陵容,安陵容。”
松阳县令蒋文庆奉旨押送西北军粮,半路遭遇敌军流寇偷袭,军粮被劫走了,蒋文庆临阵脱逃,还带走了不少粮饷,皇上大怒,下旨抓捕蒋文庆,判处斩立决。
安比槐还是没逃过这一劫,不过陵容也是真不慌,自己如今有身孕在身,皇上不会真的处死安比槐,且自己叮嘱过安比槐让他注意西北军粮,想必他心里应该有数。但是陵容少不得还是要哭上一哭的,陵容去找了富察贵人哭了哭,闹得后宫众人皆知,待众
人等着看笑话时,陵容又待在宫里不出来 山红书
了,倒让大家失望不已。
华妃与皇后先后去了勤政殿,华妃主张严惩安陵容父亲安比槐,认为安比槐没有保护好军粮,有失职之罪。而皇后则主张轻罚安比槐,不看在别人,看在淑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应该轻罚。
陵容想起上辈子,甄嬛带着她去找皇后,劝皇后帮忙劝劝皇上,让自己欠了皇后好大的一个人情,想必这次皇后应当不会再
派剪秋来说父亲无罪是皇后的功劳了。
晚间,皇上突然想来看看陵容,安比槐一事想必陵容有些着急,自己还是应当来看看,并让后宫中人清楚,安比槐是安比槐,安陵容是安陵容。
刚到碧桐书院,皇上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憔悴的陵容,谁成想,陵容还是和以前一样斜倚在软塌上看书。
“前两日朕朝政忙,便没来看你,容儿现在怎么样了?”皇上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来看陵容了,最近神似纯元的甄嬛在侧,陵容一向乖巧懂事,所以忽略了陵容。
“容儿一切都好,孩儿也很好,只是前段时间害喜的厉害,所以就没怎么动。”皇上听到陵容的答话很是满意“前些日子你父亲的事,也没看你着急?”皇上是真好奇了,在听说陵容只是找富察贵人哭一哭之后,也没有求人什么的很是稀奇。
陵容端过来一杯茶放在皇上身旁的桌上:“父亲的事说到底是朝政上的事,后宫不得干政,容儿不能插手。并且容儿父亲最是胆小,为人只求自保,是断断不会插手蒋文庆的事情的。但若父亲真的有罪,那容儿也不会求皇上网开一面,若父亲无罪,容儿也相信四郎能够还父亲的清白的。
皇上听到陵容这样说,心里很是感动,陵容若是真来为安比槐求情也无可厚非,但陵容真不来,全心全意的信任他,才真是让人动容。
第二日,皇上便下旨命济州协领沈自山重审安比槐一案,在听说安比槐为救粮草受伤,且因有安比槐对抗流寇,还护住了少部分粮草,虽然只有一点,但也聊胜于无。皇上听此调查结果,龙颜大悦,放安比槐出狱,并升安比槐为直隶州州同,隶属从六品。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碧桐书院众人听此消息急忙跪地向陵容道喜。陵容也十分欣喜,父亲升为直隶州州同,就不再在松阳县的小地方,想必母亲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又想到父亲那眼皮浅的样子,唯恐父亲又拖自己的后腿,陵容急忙写信叮嘱,只说父亲升官是皇上看你保护西北粮草的功劳,但若父亲自己整天花天酒地,不办实事,皇上想必会龙颜大怒,到时候可就不是被贬官那么简单的了。还望父亲清楚不该收的钱依旧不能收,该做的事也别忘记做,又在信中多提了提他的儿子。写好后陵容便让代桃找人送了出去。
水光潋滟,天晴方好,安陵容盯着树梢间的几只黄鹂鸟,淡淡吩咐道,“杀了它们”她的声音既轻慢,又柔若无骨,少女般的面庞皎洁如云色,一抹朱唇,两枚乌眸,缓缓勾勒出美人儿的形状。
能被选进宫的,自然是美人儿,经年累月耗一国之力娇养出来的,更是美人儿中的美人儿!
身旁的下人们早已习惯自己主子这副表面柔弱无害,背地里却截然不同的模样。
更何况,主子已怀孕三月,刚封了贵人,圣眷正浓,太监们着急忙慌派人去寻来几个好手,快速去将那鸟儿打下来,省的小主烦心。
早些时候陛下曾发话,满宫里现在务必以安贵人的胎为主。
有人嫉恨红了眼睛,有人等待着她这座高楼崩塌,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安陵容自己,却没什么感觉
皇帝还是如同以前那样宠她,只有宠,没有爱。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偶尔炽热,只是男人看向貌美的女人,不像对待沈眉庄的温柔,也不想对待华妃的宠溺
自己这个孩子,依然保不住…
她太明白母凭子贵这句话的道理,六宫诸人也明白,所以她只是个小小贵人而已,谁也不会允许她生下一个皇子,即便只是可能性,也没可能。
那凶手可能是皇后,可能是华妃,可能是任何人
再生下一个孩子重复自己的苦难?
安陵容并不觉得有多幸福,多活一世,她实在看开太多事,生生死死,名分宠爱,成婚生子,仿佛是经年一梦,梦醒后,每个人都会有新的归宿。
我们所不停奋斗的,终究是没结果。
所以,在这个孩子离开她之前,她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宠爱,做更多让自己开心的事
安陵容露出笑意,悄无声息看向不远处的明黄色仪仗历经生死,再睁眼,安陵容回到了初到京城的时候,重来一世,她要好好活。恩宠,她要。孩子,她也要。
前世她不曾得到的,这一世,她都要。只是后宫凶险万分,即便已经历经一世,她依然走得步步惊心。都说这宫里容不下真心,可到头来,她却发现,唯有真心才能换得真心,只是这一世,不再是她主动。
皇上剖出一颗心来爱她,不只因她的声音神似纯元,而是因为她就是她。甄媛全心全意爱她如亲妹,不是为了利用,而是为了在这宫里互相扶持。还有沈眉庄、夏冬春、富察仪欣、曹琴默等等,纵使后宫风波不断,终是得以真心相待。
原来,她也可以被很多人爱着。皇帝过世后三年,小满披戴红妆,下嫁邵府。此时她也不过十七,穿着额娘一针一线绣出的嫁衣,亭亭玉立。
送她出宫门时,陵容没有落泪,只是握着她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有千言万语想要交代,但又觉得,女儿大抵都懂。
吉时将至,身边的嬷嬷委婉地催促着,陵容终于放开女儿的手,绽出一个笑来:“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会差的。”弘昀得了空子,赶紧把姐姐的手牵上,道:“我和额娘都在宫里等你。”
小满原还绷着情绪,听见幼弟这话,泪珠儿就落下了,还要陵容忙着用帕子揩去她的泪。此刻是百感交集,一时之间,反倒分辨不出情绪来。
而小满出阁三月后,就是五阿哥一一如今大清国的皇帝,择选皇后的日子。
这次的规模远胜于从前三阿哥选妃,五阿哥在杭州时身边并没有妻妾,登基后也不过纳了三位名门闺秀而已,后宫空乏、膝下无子,孝期一过,大臣们自然就慌里慌张地上折子了,新帝私下在寿康宫抱怨道:“那折子和雪花片儿似的哗啦啦落下来,堆在那,不用看也知道,就是开枝散叶!开枝散叶!”太后对此反倒看得很淡,见惯了后宫的你争我抢,她倒觉得不必有过多的妃嫔。何况妃嫔之间的龃龉多了,也不利于子嗣,否则先帝早年为何子嗣不丰?因此她一面宽慰着儿子,另一面也同样觉得惆怅。
如今三位娘娘秉性脾气都是顶好的,只是不知道这安生日子往后还能不能过了。这是私下,在人前,她就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能够辅助儿子平衡前后的太后。
陵容的日子也过得逍遥,小满时不时就要送信进来,起先会说和邵礼陌生,共处一室难免尴尬,此后越来越多地是描绘京城的各处景致、分享酒楼的各种美食,而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邵礼带她去的。最新的一封信里,小满如是写道“若此生皆如此,岂不快哉!”
唯一不快的是弘昀,额娘如今不用操心大姐姐,对他的课业就更上心了,一个在肚子里就讨厌墨味的孩子,如今又能多爱读书?唯一能看的,也就是记录山川青空的画册。这几日稍稍提起劲儿,也是因为太后告诉他,日后他长大了,向皇上求了恩典就可以把额娘一并带出宫去,亲自去看看那些风景,因此现在一定要学好文化,不然到时候腹里空空,想感叹两句却全噎在喉咙里。
这日宫里热热闹闹,他却在书斋里默默背书,恍惚间听见皇后选定了,是富察家品貌端庄的姑娘,又听见一阵脚步纷纷,有人报道:“媗娘公主回来了一--”
他猛地搁下笔,顾不得墨汁浸透一沓宣纸,匆忙起身出去。
阳光下,他的额娘和姐姐灿烂地笑着。 这日天气不错,我携着槿汐去云安殿坐坐,到时浣碧却说姐姐还未醒。
近日天气热了起来,皇后念在阖宫每日都要跑来跑去,实在不忍心,便免了几日的晨省。只是如今早已日上三竿,姐姐还昏睡着?
我想起前世的这个时候,余氏曾在姐姐的药中下毒。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姐姐才收拾妥当。甄嬛抚了抚额前的碎发,伸了个懒腰。
“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身上总是乏得很,一日时间竟有半日都在睡着。”浣碧笑着为我捧上一杯茶。
“小主近些日子跟个小猫似的,前日皇上来了,您还睡着……”
“我记得姐姐素日并不懒怠,莫不是身子有什么不适?不如请温大人来瞧瞧。”
瞧我神情郑重,甄嬛也察觉事有蹊跷,便派流朱去请了温实初来。
银针上头那层朦胧的青黑色坐实了我二人的猜想。
“好厉害的手段!”最终我们将目标锁定在新来的一批小宫女身上。
其实我早就晓得是那个从余莺儿身边打发过来的花穗,但事情总要自己做的才会有成就感,这一世,我不再成为那个从旁人那听到消息旁观者,而是身在事中的参与者。
“人虽也抓住了,但只怕皇上还对她念了旧情,她到底也是得宠过一阵子的。”甄嬛眼中尽是担心,若此次无法除去余莺儿,只怕将来后患无穷,这种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牵挂可失去的,一旦逮到机会,便会如疯狗一般咬在你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我听说皇上当日在倚梅园与她相遇,是听了她念了一句什么,逆风如解意,便一眼看中了她。想不到她终是侍奉花草竟是个懂文墨的,倒比妹妹强上不少。”我用余光瞥着甄嬛的反应。
甄嬛瞳孔骤然放大,良久才缓过神来。“你是说,逆风如解意?”
“是啊,这诗我都没听过。还是前几日听皇上提起的。”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切都铺垫好了,所以姐姐,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我推说与画馆师傅有约,没用午膳便离开了。
下午果然消息传来,余莺儿欺君罔上,谋害嫔妃,赐自尽。“朕早就想好了,就叫弘挚,取挚爱之意,你和咱们的孩子在朕的心中有无可比拟的分量。”
“弘挚,挚乃心中挚爱,皇上待我如此,我待皇上亦如此。”
阿哥所里,惠嫔一边看着静和公主,一边看着旁边的六阿哥,两个孩子都让惠嫔欢喜的不得了,她现在全心全意把所有热情都扑在孩子身上,生怕孩子受到一丁点委屈。
乳母端着六阿哥的药走进来,惠嫔接过来,用银匙试了试温度,确定合适后才让乳母一点点涂到六阿哥身上斑点的地方,阿哥所的丫鬟都感叹道:“惠嫔娘娘真是慈母心肠,对六阿哥的心思一点不亚于静和公主。”惠嫔看了一眼丫鬟,“六阿哥可怜,现在陵容身体还未恢复,得亏我生养过静和,不然他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
“娘娘放心,六阿哥的身体无碍,每次都是乳母把药喝下化成乳汁再喂给六阿哥,胎里的余毒已经化解了,外敷的药也是有小太监试过没事才用在六阿哥身上,再涂上几次就可以停药了。”
“嗯,”惠嫔对她们的做法很满意,“你们也辛苦了,等到荣嫔康复定会好好赏赐你们。”
回宫路上,采月扶着惠嫔慢慢走着,主仆二人闲话几句,“荣嫔娘娘生产都过了两个月了,相关人等也审问了遍,怎么还没有抓到凶手呢?奴婢听说禧常在还被困在春禧殿,她的侍女翡翠进了慎刑司没几天就死了,就连黄规权也被打断了腿丢出宫去了。”
“哪有那么容易,现在陵容人已无事,六阿哥也平安,后宫的事皇上摆明了是想息事宁人,我原以为皇上待陵容会更亲近些,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定会给个说法,可现在看来,皇上并不是个长情之人,哪里肯为了后宫琐事耽误太多精力呢。”
采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此事涉及到皇后娘娘,皇上恐怕也不好太过处置。新进宫的贞贵人和康常在也一直为皇后求情,皇上不能不顾及。不过现在华妃执掌六宫,也算是对皇后的一点惩处了。”
惠嫔幽幽感叹,“是啊,皇上也就能做到这些了,以前我还因为静和一事生气皇上不重惩华妃,现在倒是释怀了些。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我遣退了宝娟等人,坐在寝室中盘腿坐着修炼。
“小主,小主,您睡了吗?”宝娟轻声道。我缓缓吐出一口混气,平复了一下气息。“进来吧。”
“小主,”宝娟端着一盏茶,恭敬的递给我,“小主,听说余答应把欣常在拉进慎刑司了。”
“哦?”我接过茶盏,看了一眼宝娟,“为何?”我明知故问。
“听说是欣常在冲撞了余答应,余答应一气之下就把欣常在打发进慎刑司了。”宝娟脸上有些许惊讶与害怕,“小主,明明那晚是你在倚梅园里,却让余答应抢了先机。”“那又如何呢?”我轻抿了一口茶,“余答应如此放肆,又在四处立敌,只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咱们就等着看吧。”
“是,小主,奴婢服侍小主休息吧,明早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然还去给太后请安呢。”景仁宫
“好了,本宫要去给太后请安了,你们都退下吧。”皇后娘娘与众嫔妃聊了一会,开口道。
“臣妾告退。”众嫔妃起身向皇后行礼。“安答应,听说你常去给太后请安。”皇后坐在轿辇上,似乎无意道。
“臣妾不得皇上宠爱,又思念家里人,故而常向太后请安,也是解了自己思念亲人之情。”我走在皇后身边,仔细斟酌着回话。“倒是有孝心。”
“皇后娘娘管理六宫事宜,心里又挂念着太后身体安康,臣妾身为六宫嫔妃,自然是要给皇后娘娘分担。”这个皇后,夸我有孝心,岂不是暗地里讽刺自己这个皇后的孝心还没有我的强吗?为了不让皇后立马盯上自己,不得已说了这些话应付皇后。
也不知道皇后听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她倒是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慈宁宫
“臣妾给皇额娘(太后)请安,皇额娘(太后)万福金安”
我和皇后走进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听见我们来了,便停止念佛,走到首席坐下,“坐吧。”
“臣妾许久没有见到皇额娘了,皇额娘这些天身体还安好吗?”皇后一脸担忧,一时间竟看不出是真的担心还是装的。
“哀家这些天都很好,有安答应时时侍奉在哀家身边,哀家觉得好多了。”太后慈祥的看了我一眼,表达着对我的欣赏。
“既然如此,那臣妾也就放心了。话又说回来,安答应毕竟是才入宫的新人,要是她哪地方做的不好的,还请皇额娘见谅。”皇后一副假惺惺的模样,真是好演技。
我看着皇后惺惺作态,却还是要起身向这两个人行礼。“臣妾入宫不久,承蒙“你!你!你什么意思!”
浣碧气极,往日的伶牙俐齿也不见了。
我摇摇手中团扇,缓缓说道:“我是真心亲近姐姐,你又是她最疼爱的侍婢,所以不愿你对我有任何误会。有什么我做的让姑娘不满意的地方,索性大家摊开了说。”
“安常在这是什么话,奴婢怎么敢对您有不满。”浣碧嘴上这样说着,那快翻上天的白眼出卖了她。
“浣碧,今日你不想说便罢了。但我要把我想说的说出来。记住,你再风光再得姐姐宠爱,你也只是奴婢。而我,出身再低微,我现在也是皇上的女人。你懂吗?”说罢,我再不看她,越过她便走了。
走远后,宝娟小心翼翼地问我:“小主,您那样对浣碧,不怕她向莞贵人告状吗?”我轻笑一声:“姐姐是聪明人。”
我和浣碧关系再僵,也不是冲着甄嬛去的。她如果要护短舍不得管教浣碧,那心中必然对我有愧,只会更加对我好。如果她教训了浣碧从此收敛一点,那对我来说也是好事一桩。至少让碎玉轩的奴婢们,明白什么是尊卑。
从敬嫔宫中回来,我看到温太医往碎玉轩的方向去了。不禁突然又羡慕起甄嬛,她什么都有,入了宫还有崔槿汐,沈眉庄,温实初等人全力相护。
太医,太医,我心中默念着。
以温实初对甄嬛和眉庄的情意…已经很难为我所用了。我倒十分佩服甄嬛,寻常人大约都会避嫌以免造人口舌,她倒好,把温实初对自己的情谊利用得淋漓尽致。
而温实初身为臣子,对妃嫔产生僭越的感情,这种人太危险了。
我飞快地回忆,脑中出现一个人。卫临。太后和皇后娘娘照应,臣妾感激不尽”“小主为何要向皇上引荐敏小主?多一个人分宠这也不是好事啊”宝娟不解,即便自家主子与甄嬛再要好,但这是共享一个男人,哪有女人真心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宝娟你不懂,这宫里的日子苦,没有宠爱的日子更苦。姐姐才华横溢,即便没有这一遭,也一定会得到皇上的喜欢的。”我黯然伤神,我这两辈子几十年算下来,也没得到过美好的爱情,所幸自己心中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想这些不过徒增伤感罢了。我伴君侧多年怎会不知他喜欢与妃子谈诗论史,怎会不知自己在他兴致盎然时一句接不上的尴尬,再好的歌也不过是闲暇时打发时光,听久了总会腻的。但两个志趣相投的人才会一起走的很远。
姐姐这是你应得的幸福。
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却难掩酸涩,我不知道我们三个人能一起走多远,不知道两位姐姐真正承宠之后还能不能瞧得上我,但我必须这样做。没有宠爱的日子太苦,即便我和眉庄时常带东西去,那齐妃又岂是好惹货色,拜高踩低是宫里常有的事,要想保太平
ar. 只能靠住皇帝这颗大树。
当夜凤鸾春恩车准时出现在长春宫门口,除了淳儿以外的所以新秀均已侍寝,随着甄嬛的加入,后宫的争斗才真正打响。
这些日子甄嬛宠冠六宫,华妃次之,我则更少些,其他嫔妃譬如齐妃之流更是连皇上的面也见不到。
一日夜里,华妃传了眉庄去翊坤宫学习事宜,我这日从如意馆出来,路过咸福宫正巧想去眉庄宫里坐坐,结果迎出来的是主位敬嫔娘娘,敬嫔是个直肠子,一句话便道出眉庄此去恐怕多有不测,我想起了前世眉庄被推入水中的情形,忙携了宝娟便往翊坤宫赶。
还好,我来的不算晚。眉庄才从翊坤宫出来,见千鲤池新点了灯,又添了红鱼,一时间困意全无,倒起了兴致。行至池旁,眉庄派小施去取鱼食,颂芝按照计划将采月引走取徽州好墨,此时我正巧到了千鲤池旁,瞧见一个黑压压的人影正往眉姐姐身前凑,忙喊了句“眉姐姐。”
人影又从眉姐姐身旁窜走了,我见四下已是无人,悄悄上前,等着采月和小施都来了,撺掇着眉姐姐夜已深快些回宫去。
直至咸福宫坐定,我才将方才的所见所闻一并讲了出来。
眉姐姐气的摔了茶杯“这是要我的命。一定是华妃!她今日唤我过去又用这些细琐的手短磋磨我,我本以为她只是为了发发脾气,便也只得照做,不想她竟是要取我的性命,亏得妹妹今日来瞧我,否则我此时怕是成果郡王倒是愣住没说话,一时间看呆了。“婉婉?”他喃喃道。
甄嬛也顾不上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连忙拉着流朱遮住了自己的脚脚。
很快果郡王回过神来,用古诗调侃起甄嬛的脚脚,脸上倒是少了些轻浮。
甄嬛慌忙的把鞋穿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事随便和果郡王聊了几句,便草草的走掉,并嘱咐流朱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婉婉,是你吗,婉婉?”果郡王望着甄嬛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又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香囊,双手抚摸着甄嬛的小象,“王兄,你到现在都还惦记着别人之妻啊。”果郡王眼中闪过不甘和嫉妒,“等着吧.……”
抬头喝了口酒,脸上的情绪瞬间消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果不其然,回到宴席后的甄嬛被坑从而跳了一首惊鸿舞,让皇上看直了眼。华妃借助《楼东赋》从而重获盛宠。这真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我也是呆在寝宫里天天修炼着。但是平静的生活总是不会持续的太久。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菊青一脸的笑容,快步走进来,给我请安。
我倒是有些意外,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怎么了?”
“安大人立了大功了!”菊青的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我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不过菊青人如其名,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也是没说为啥立了功。
按照自己的想法,父亲阻止被劫走的军粮,功过相抵,也不能立下了大功啊。
“到底怎么了,菊青你说清楚。”我放下手中的花样,详细的询问着。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菊青还是先给我行了个礼,“奴婢刚刚听说,好像是安大人奉命押送军粮,但是半路遇见了劫匪。还好安大人机敏,不仅保住了军粮,还抓住了对方的首领,那人竟还是敌军的一个首领!皇上听了龙颜大悦呢!”
我越听越觉得惊喜。这跟自己预设的偏差也太大了些!
“是否有家书?”我询问着菊青,这种大事父亲一定会给自己写家书告知自己的!
“有有有,家书在小程子那里。奴婢和小程子本是一同来的,不过为了早点告诉小主安大人的好消息,奴婢就先赶回来了。”菊青解释着。
“好、好。”我点着头,眼中止不住的兴奋。小程子是我身边的大太监,也是自己人之一。为人机灵聪敏,是个好苗子。了淹死鬼也未可知。”“都起来吧,沈贵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掉进池塘里去了?”华妃连看都未看沈贵人一眼,拿帕子轻掩着嘴,故作疑惑地问道。
“回华妃娘娘,我家小主走到千鲤湖附近,奴婢奉命回去取您赏赐的砚,等到奴婢赶回时发现我家小主已经落水了。”采月跪地一脸后悔和自责地说。
“糊涂东西,怎么伺候你家小主的,不如打发去了慎刑司。”华妃先发制人,抢先一步说道。
“华妃娘娘,现在太医已说了眉姐姐并无大碍,采月是从小伺候她的,现在姐姐身边正是缺人伺候之时,不如就饶了她这一回,让她好好伺候眉姐姐,若有下次,决不轻饶。”莞常在适时开口说。
华妃深深看了莞常在一眼,嘴角上扬,并未答话,转过头来对着不发一眼的敬嫔说:“敬嫔身为一宫主位,连自己宫里的人都护不住,真是难当大任。”
“h它? 力口hern n 十生
敏嫔娘娘知道姐姐洛水后,弟一时间去请
了太医,又通知了皇上,臣妾很感激敬嫔娘娘。”莞常在不卑不亢地说。
“你.…”华妃刚要还嘴,我向华妃福了一礼,“侍卫晚上巡查不利,导致沈贵人落水,可千鲤湖在翊坤宫附近,怕不是有歹人要害娘娘?”
“本宫侍卫一向妥当,断不会有差池。”华妃未曾想到我会提起侍卫之事,语气没有了来时的强硬。
“华妃娘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眉姐姐此次在娘娘宫外落水,想必是侍卫失职,臣妾建议不如换一批翊坤宫的侍卫,不然若再有下次,岂不是会伤到娘娘。”莞常在妙语连珠,只引得华妃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暗暗忍下。
“言之有理,苏培盛,传旨下去,华妃宫中侍卫巡查不利,导致小主落水,拖去慎刑司,一人三十大板,再换一批侍卫到华妃宫里伺候。”皇上听我们吵得头晕,随即下旨说道。
华妃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本想换掉沈贵人身边的丫鬟,未曾想到被莞常在将了一军,反倒被撤掉了宫中眉庄的住处离我不太远,她比卫临先到,我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绣样和她挑选起来。
“我觉着样样都好,而且你的绣工我是最放心的,你做出来的衣服必定合我心意。”眉庄摸着尚未显怀的肚子,抿嘴笑道。正说着,卫临到了。
我和眉庄解释:“昨夜又没睡好,今儿请卫大人来帮我看看。”
我借口屋内人多闷热,把宫女太监都打发出去,只留下眉庄身边的采月。然后说道:
“妹妹疏忽了,今日让姐姐过来的早,太医还未向姐姐请脉吧?不如正好让卫大人看一看。”
眉庄习惯了用刘畚,本要拒绝,我又说卫大人跟着温太医肯定也是个妥帖周到的人,多一个人看一看多一份保障,她便应允了。卫临此时官职低微,小主们的话他只有听从的道理,于是只好先为眉庄把脉。
我盯着卫临,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变化,只见他的表情从疑惑到惊吓又变成迟疑,一时之间,屋内安静地很。
眉庄察觉气氛不对,脸上浮起忧色,“卫大
可旦我胎免右什么已尝?”可是我胎家有什么异吊:
卫临的神色犹豫不决,支支吾吾起来。
“卫大人,姐姐这胎皇上也是非常看重的,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搬出皇上来,让卫临知道如果他有所隐瞒,只怕时候皇上追究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惠贵人,微臣并没有把到任何……任何有孕的脉象。”卫临跪地。
眉庄失声:“你说什么!?”
我也装出震惊的样子,“卫大人,莫非是姐姐的胎出了什么意外,你细细说来。”
卫临此时镇静了下来,沉声道:“回二位小主,依微臣愚见,惠贵人并没有小产的迹象,更像是吃了什么药物导致月事推迟而已。”
“怎么可能!”眉庄有些激动,站了起来,“我前些日子一直觉得嗜睡,呕吐,这可都是害喜的症状啊!”
采月扶着眉庄,脸上全是焦急之色,对我和卫临点头,“是啊,我们小主绝对没有服用让月事推迟的药物,奴婢可用性命担保!”我安抚眉庄坐下,说道:“姐姐你先别激动。如果有孕,这么多太医在,再请几位一看便知。但是我相信卫大人的医术,卫大人也没必要撒谎,只怕这事背后没那么简单。”
眉庄抓住我的衣袖,惶然道:“可是刘畚日日为我诊脉,如果不是怀孕,他怎么……”话说到一半,她突然不说了。这个时候,她方才开始怀疑刘畚了。
我让采月先安抚住眉庄,亲自将卫临送出延禧宫,在宫门口小声说道:“卫大人,惠贵人此事非同小可,必是要惊动皇上和太后的。您今日只为我诊治,并没有为惠贵人把脉,您觉得呢?我可以保证我还未等答话,富察贵人抢先一步说:“皇后娘娘,安贵人擅用香料,是个调香高手,素闻太后喜爱焚香礼佛,尤其最喜檀香,但因檀香珍贵,太后每每使用时也十分心疼,不如就让安贵人研制一种与檀香气味相似但又不甚昂贵的香料献给太后,一来能显示后宫节俭之意,二来能让太后感受嫔妃的用心,岂不是好事?”
皇后频频点头,很是满意,“这个主意不错,安贵人你意下如何呢?”
“回皇后娘娘,太后所用的檀香是专门进贡而来,价值连城,臣妾虽对香料略知一二,但是万不敢在此上造次,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为太后祈福,最重要的是心意,难道安贵人连这点心意都不肯为太后献吗?”富察贵人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就是逼着我答应。正在我左右为难之际,华妃突然开口:“太后用的东西必然是最好的,即使再有什么相似那也终究是东施效颦,成不了气候,若是
做不好做不好,己不让人后耻天呈后艰娘过于出不让大后耻笑自E拍拍过干节
俭,有失后宫体面啊?”
“本宫倒是忘了,妹妹的香料是最特别的,满宫之中只有翊坤宫中有皇上专门赐予的欢宜香,妹妹自然看不上旁的了。”
提起欢宜香,华妃更是得意,“皇上怜爱,才赐了臣妾这欢宜香,却忘了皇后娘娘也是没有的,只是皇后娘娘是不爱香料之人,不然若喜欢,本宫倒是可以匀一点儿给娘娘,让娘娘也感受一下。”
“这是皇上对你的宠爱,本宫不好夺人所爱,妹妹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不过如若妹妹愿意的话可否拿出一些给安贵人,让她制香之时做个参考,给她两个月的时间,妹妹以为如何?”
华妃一听要给我,很是不情愿,但是碍于皇后的面子,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是皇后娘娘发话,我也不好拂了您的面子,稍后我让周宁海送去给安贵人,希望安贵人可别糟蹋了这番心思,不然到时候别说皇后娘娘宽宏大量不介意,本宫可是要追究的。”
话已至此,还哪能容我拒绝,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看着富察贵人一脸得逞的样子,我后背一阵发凉,这香如若让太后满意,那也只是皆大欢喜,夸皇后领导后宫有方,如若未如人意,惹恼了太后,那只怕哭,我和惠贵人这边绝对不会出卖大人。”的侍卫,这下出行多有不便赤芍的得宠在后宫之中一直是个迷,她貌不出众,出身卑微,骄狂乖张,时人讽刺为“妖女”。
陵容目光扫过她身后宫女手中的红缎匣子,又看向她,“荣妃来了。”
赤芍挑了挑眉,福了福身:“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不等陵容叫起,她就起来,“皇上想必还在等臣妾,臣妾就不同皇后娘娘叙旧了。”说罢,一步三摆地走了进去。
陵容目送她进去,目光幽深,挽一挽臂上的珍珠密刺兰花的披帛,深吸了一口气道:“回吧。”
她的步履,似乎要黏在地上一样沉重,虽然心事重重压迫胸臆,却也做好了所有的盘算。
回到宫中先去侧殿看了朝阳,予沐、予湛、予澄都大了,不住在偏殿里。如今唯有朝阳一人留着,陵容一见朝阳的纯真面容,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才缓缓落到了实处。
坐在妆台前任由素心带着侍女们服侍卸了晚妆,挤了汁子给陵容浸泡双手。
陵容看着静伏在胭红花汁中的细白双手似浸染鲜血一般,窗外深沉夜色,重重叠叠的宫墙将人困得似在深井一般。
素心蘸了桃花水慢慢梳理陵容的长发,铜镜中她的头发柔顺垂着,闪烁着一点莹润的光泽。问道:“娘娘似乎累极了?”
陵容微微含笑道:“自这两年新人不断进宫,总是生出些事端来闹心,还一个比一个会闹腾。”
素心沉默片刻,“皇上多年来耽于枕席,身子本就虚了,这些年多少新人围在身边,还强用虎狼之药,再生出这些事来,实实是禁不住的。”
镜中,陵容的神色冷寂了片刻,“他怎能算到我会这样待他。人人都只道我贤德……”
素心恭顺地接过一把热毛巾为陵容敷脸:“娘娘贤良淑德,为皇上广开子嗣之门,才多选淑女充裕后宫。”
陵容取下脸上的毛巾,随手撂进银盆里,
“本宫精力实在是不济。皇上那边就让荣妃去侍奉吧。”
七月的一天,玄凌于颢阳殿内突然吐血,昏迷至今未醒,合宫惊慌,妃嫔愁眉相对,唯有垂泣不止,宫中愁云惨雾,持续十数日不绝。
时至两日后,所有太医都跪下请罪。皇上龙体已是无力回天了。
殿外挤挤挨挨跪满了各宫的妃嫔宫人,乌压压的叫人心慌意乱。偶尔冒出一两声极力压抑着的抽泣声,像水池里浮起的粉白泡沫也迅速沉没了下去。
陵容守在玄凌床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往下落。
#甄嬛传重温 #甄嬛传“真是没心肝的人,既然如此,也不必白费口舌,我们去找皇上。”沈贵人懒得再与他纠缠,准备起身。“小主留步!”刘畚连滚带爬,给沈贵人磕了好几个响头,下定决心地说道:“是华妃娘娘,她让年大将军把我弄进宫中,在您身边伺候,并吩咐我说如果小主将那方子拿出来,我只要说是良方即可。还吩咐我说等到半月之后,无论小主体质如何,都说..…”
“都说什么?说下去。”沈贵人追问说。
“都说小主怀孕了。”刘畚深吸一口气,终于说了出来。
“你!”沈贵人只觉得气血上涌,浑身发冷,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这种事靠你一个太医的力量怕是不够,闲月阁可有人与你接应?”我见沈贵人已经气得脸庞发黑,替她问道。
“有一个小宫女,叫茯苓,她一直是曹贵人的人,平时一举一动都由她禀告给华妃。”
带茯苓上来。”沈贵人稍稍平复了一下,紧紧攥着指甲,咬牙切齿地说。
茯苓走上前见到刘畚跪在地上,心中已是发虚,但还是战战兢兢地请安,“不知小主何事吩咐?”
“啪!”采月上前就是一巴掌,茯苓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晕脑胀眼冒金星,嘴角渗出血来,“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联合外人欺骗我家小主。”
“茯苓,你最好现在把曹贵人交代你的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把你送进慎刑司,打折你的双腿,你自己选吧。”沈贵人抚摸着小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茯苓看了刘畚一眼,见他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哭着说道:“小主饶命,都是曹贵人让我这样做的,她给了我许多银两,她说小主的方子会推迟月信,造成小主假孕,等到小主信以为真时,她会找机会让众嫔妃都来看望小主,到那时我只要当着众人面说小主没有怀孕即可。”
刘畚和茯苓爬到沈贵人脚前,苦苦哀求饶了他们,沈贵人不胜其烦,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我开口说“刘畚,如今你的命都攥在沈贵人手里,现在要你做一件事,你还是按照华妃之前的吩咐说沈贵人怀有身孕,只不过是要在明天给皇后“还有别的?华妃遭的孽还不够?!拿下去!”皇帝虽然生气,但貌似并没有动杀念。“华妃之罪实在是……”“皇上!皇上!不好了皇上!”
皇后刚打算接过皇帝的话接着说过去,却被一个小太监打断。
小太监冒冒失失的跑到帝后面前嘴里还大喊着皇帝。
“什么事?!这么、冒失?!"皇帝正在气头上,这个小太监却触龙怒,皇帝自然不会有好脾气。
“皇上,皇上,"小太监也意识到自己失礼,慌忙跪下,“回禀皇上,延庆点的端妃娘娘,殁、殁了!”“什么?!”
此话一出,惊呆了在座的众人。
“端妃好端端的怎么会殁了?!"皇后也是大惊,地下的嫔妃们也是被端妃殁了的消息所震惊。
“端妃娘娘怎么会殁了?"坐在我旁边的欣贵人也悄声问我,我也只是摇摇头,示意接着看这出好戏。
“回皇后娘娘,端妃娘娘自从入宫后身体便越发的不好,尤其是近几日连床都下不了,今日早上端妃娘娘还好好地,吉祥去拿药的功夫,端妃娘娘就殁了!”小太监细细说着经过,一字不拉。
“皇上,端妃她也是个可怜人,"皇后反应迅速,“端妃向来和华妃不睦,周宁海的供词里也写着翊坤宫克扣端妃的用度,怕是端妃她因此才……”
“罢了,端妃她也算是服侍朕多年,便已贵妃的身份入葬吧。”许久,皇帝才缓缓开口。端妃,齐月嫔,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就这么去了,自己最宠爱的华妃也变成了罪妇,皇帝一时间感慨颇多。
“那华妃…”皇后服侍皇帝最久,眼瞅着不妙,立刻开口询问着皇帝。
“和华妃来往的宫人,形迹可疑的一律杖毙。”“是。”
“华妃年氏,久在宫闱,德行有亏,着废除封号,降为--贵人。”
皇帝面无表情,缓缓开口,声音中有着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愧疚。
下座眼巴巴的瞅着皇帝的甄嬛并没有得到将华妃赐死的旨意,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着失落之情。
“皇上有仁德之心,宽待后宫,料想年贵人一定会改过自新。”皇后听到旨意后悄悄的看向甄嬛,见甄嬛也是一脸失落,心中有数,“臣妾替年答应谢过皇上。”“可是年贵人一直……”
“皇后,端妃的身后事记得要好好操办,毕竟他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皇后的话没说完就被皇帝打断。
皇后神情一顿,“是,臣妾定会把端妃的身后事办理的妥当。”
“嗯,这就好。”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打断皇后说年贵人的话,又撇开话题,“这次功臣之家,适龄女子选到宫里的有哪些个?”
早会再就是册封了瓜尔佳氏文鸢为祺贵人,曹贵人被册封为襄嫔,继续照顾公主。这个早会在这种氛围中度过。娘娘请安的时候。”
皇帝过世后三年,小满披戴红妆,下嫁邵府。此时她也不过十七,穿着额娘一针一线绣出的嫁衣,亭亭玉立。
送她出宫门时,陵容没有落泪,只是握着她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有千言万语想要交代,但又觉得,女儿大抵都懂。
吉时将至,身边的嬷嬷委婉地催促着,陵容终于放开女儿的手,绽出一个笑来:“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会差的。”弘昀得了空子,赶紧把姐姐的手牵上,道:“我和额娘都在宫里等你。”
小满原还绷着情绪,听见幼弟这话,泪珠儿就落下了,还要陵容忙着用帕子揩去她的泪。此刻是百感交集,一时之间,反倒分辨不出情绪来。
而小满出阁三月后,就是五阿哥一一如今大清国的皇帝,择选皇后的日子。
这次的规模远胜于从前三阿哥选妃,五阿哥在杭州时身边并没有妻妾,登基后也不过纳了三位名门闺秀而已,后宫空乏、膝下无子,孝期一过,大臣们自然就慌里慌张地上折子了,新帝私下在寿康宫抱怨道:“那折子和雪花片儿似的哗啦啦落下来,堆在那,不用看也知道,就是开枝散叶!开枝散叶!”太后对此反倒看得很淡,见惯了后宫的你争我抢,她倒觉得不必有过多的妃嫔。何况妃嫔之间的龃龉多了,也不利于子嗣,否则先帝早年为何子嗣不丰?因此她一面宽慰着儿子,另一面也同样觉得惆怅。
如今三位娘娘秉性脾气都是顶好的,只是不知道这安生日子往后还能不能过了。这是私下,在人前,她就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能够辅助儿子平衡前后的太后。
陵容的日子也过得逍遥,小满时不时就要送信进来,起先会说和邵礼陌生,共处一室难免尴尬,此后越来越多地是描绘京城的各处景致、分享酒楼的各种美食,而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邵礼带她去的。最新的一封信里,小满如是写道“若此生皆如此,岂不快哉!”
唯一不快的是弘昀,额娘如今不用操心大姐姐,对他的课业就更上心了,一个在肚子里就讨厌墨味的孩子,如今又能多爱读书?唯一能看的,也就是记录山川青空的画册。这几日稍稍提起劲儿,也是因为太后告诉他,日后他长大了,向皇上求了恩典就可以把额娘一并带出宫去,亲自去看看那些风景,因此现在一定要学好文化,不然到时候腹里空空,想感叹两句却全噎在喉咙里。
这日宫里热热闹闹,他却在书斋里默默背书,恍惚间听见皇后选定了,是富察家品貌端庄的姑娘,又听见一阵脚步纷纷,有人报道:“媗娘公主回来了一--”
他猛地搁下笔,顾不得墨汁浸透一沓宣纸,匆忙起身出去。
阳光下,他的额娘和姐姐灿烂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