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夜月光流渚》
现在是凌晨三点，室外温度已经接近零下一摄氏度，好在屋内还有暖气，不然我理应没有勇气拿着手机码字。室友偶尔轻轻打鼾或者一两句呓语，还好没有梦游的，不然非得吓死我。人的抱怨大概和年龄成反比吧，或许是因为日渐接受现实的缘故，就好比驯服一匹烈马那样日子久了也就忘了驰骋的岁月，又好比笼子里的狮子关的久了大概也就忘了不羁和骄傲。年少时常说的是“怎么能？”“居然会？”，而现在说的是那“还好。”“幸好。”了。
睡眠质量越来越差。初中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有间断的失眠，那时候住在在宿舍里，我常常在夏天的深夜里爬起来看月亮，一地皎皎月光，一片静谧中偶尔传来蟋蟀的叫声，一袖的凉风，室友们都睡得深沉，仿佛月亮只属于你一个人。万般心事，都付与一川夜月光流渚。实则不过是万般心事，无人托付的无奈和可怜罢了。
白天的时候事务繁杂，思绪容易被打断，一到夜里它们就一个一个翻涌出来，在黑暗里跳跃闪光。往事与慨叹，怀念与思念，让你辗转反侧。有时仍会忍不住想起再也不会回来的那个她，末了仍是轻轻一声叹息，若果叹息被父母听去了免不了又是一句“你小孩子叹什么气？你很愁吗？”所以说所有孩子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孩子，他们觉得我衣食无忧父母开明我没道理去叹息。可是我知道什么是愁啊，心上秋。心口这里仿佛少了一块，你知道是什么，却找不回来了。蜡烛熄灭的那一缕白烟消散在黑暗中，一声轻叹。
很多东西你想说却不能说，或者想说却说不出口，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其实也可以算作变相的自虐了吧。理智和感性的交锋，就好像你暴怒之下要对一个人破口大骂，可是理智告诉你你不能说出口，于是你压抑它，最后受了内伤。
已是凌晨四点，深夜里写作的效率变得很低，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写了多少，权当是在和看到这些文字的你聊天吧。有时候总忍不住会去好奇曾经喜欢过的女子如今过得好不好，身边有怎样的人物和风景，其实早已“山与水两两相忘，日与月再无瓜葛”了，可还是忍不住去想。大概是因为，我希望她过得很好吧。还是会偶尔翻阅她留下的仅有的两篇文章，在我想她的时候。一篇写于一零年，一篇写于一三年，于是又慨叹啊，好像一晃过了好多好多年一样。可我还是忍不住要想起她。
于是又觉得很愧对阿璇，也许还会愧对以后的很多人。我总不知要如何描述你，我向来都不擅长去描述一个人，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不相同，哪怕是双胞胎在我看来也有感觉上的不同，如果一个人可以被具体描述，那就不是在描述一个人了，而是一类人。如果非要描述你，我只能说那就是你，我闭上眼睛描述想起你的感觉，那就像是一团黑暗中朦胧的光晕，朦胧而遥远而温暖，我知道你就在那团光晕中而我却看不清你。
在你之后我大概是成长了，虽然写东西还是会写着写着就写起你来，阿姐大概还是要笑我的。但我大概已经能分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了，就像我很喜欢阿姐但我大概永远不会和她提到爱情一样因为除了爱情之外人们还有友情和亲情。一连用了几个大概，说明自己还是心虚的很啊。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在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有些美好的东西就像黑暗中朦胧遥远的光晕，你看看就很好了，如果能再感受到一点点的温暖就该很满足了。若果你要去抓住它，它会一闪而逝，让你重归黑暗。
你曾经说：“少年不得志，没人认识你；裘马自轻肥时，你不认识你自己。”我曾经说：“默默无闻的时候，没人认识你；名扬天下的时候，你不认识你自己。”一比之下，一六年的我，竟又输给了一三年的你。
也许，我从来也没有赢过。
往事往事，都随一川夜月光流渚。
玄
2017.3.7凌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