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很多年,多年前那个晚上的画面还是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因荷包羞涩,我和芷婷只能选择那种有点偏僻的小旅馆将就一晚,说实话如果是一个人真的不敢来这种地方住。
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情,我和芷婷合力把床移到门后面把门挡住,隔壁房间不断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在这样的环境睡觉真的没有半点安全感,总感觉四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让人毛骨悚然。
我催促芷婷赶紧洗漱,我在外面守着,头顶天花板上布满零零碎碎的蜘蛛网,斑驳的墙壁到处布满霉斑。地上时不时会有几只小强出来悠哉悠哉的散步。芷婷洗漱完毕。
我俩穿着衣服紧挨着全身紧绷的躺在床上,房间外偶尔会传来陌生人上下楼梯敲打楼梯扶手的“碰碰”声。我俩立即全身戒备目不转睛的盯紧床头房门,就怕突然有人破门而入。街上叫卖声、吵架声络绎不绝的穿透四处斑驳的墙壁传入与耳。
高度紧张下睡意全无,芷婷和我说起了她这两年的所见所闻……
她之身一人从深圳跑到云南大理卖化妆品,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全然陌生的环境,除了立在身旁的行李箱举目无亲,芷婷突然感觉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何去何从。
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在大理兜兜转转一年,她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在那段时间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她成功的把自己的化妆品卖给了一位坐台小姐,坐台小姐还请她吃了一顿饭。两人在一起聊了很久,坐台小姐告诉她,她买她的化妆品是因为她在她的身上看到过去自己的影子……
坐台小姐看着她眼神迷茫,仿佛要透过浓雾看清一些记忆深处久远的几乎快要忘怀的画面。
芷婷告诉我这次经历让她改变了以前对坐台小姐的看法。
夜深人静,当芷婷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租来阴暗潮湿狭小的地下室里,迷茫无助如潮水般向她涌来,让她感到前所为有的颓废和无奈。看着床上仅剩的几张皱巴巴的人民币无力的想撞墙,独自一人坐到天亮。
拽着全身仅有的钞票果断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回到家里口袋空空如也,身无分文。
妈妈已经提前准备了丰盛的饭菜,看着桌上自己喜欢的饭菜,芷婷努力克制自己,怕自己会忍不住泪流满面,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家人面前。
看着厨房里忙的团团转的父母,芷婷内心无比平静,嘻嘻哈哈的吃着自己喜欢的饭菜,内心无比满足。在家里当了几天幸福的米虫,芷婷像打鸡血似的活力满满。
芷婷像朋友借了路费,告别父母,收拾行囊,整装待发……
芷婷说。
我听。
芷婷告诉我,她喜欢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想听自己喜欢的歌,看自己喜欢的花,写自己内心的诗。她想有一间自己的书店,尽情看自己喜欢的书。
所以她要趁着年轻奋力前冲,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那怕撞的头破血流,她也要死磕到底。
她一直说,我一直听,慢慢放松警惕进入梦乡。
第二天,我和芷婷在大街上相互到别。
几个月后的一天凌晨,我接到芷婷的电话,她心情低落,她说她和上司发生争执,大吵一架。她说她亲眼看到上司贪墨一位即将离职同事的奖金。
我问她有什么打算?
她说不知道。
芷婷一直不停的跟我絮絮叨叨的诉说,想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倒出来,我听出来她喝醉了。
第二天刚上班,我收到芷婷的短信,“谢谢,谢谢你愿意当我的垃圾桶,我还是不甘心,还要在拼一拼,我不想我老了以后想起来只有后悔……”
面带微笑仰望天空我回了“加油”两字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