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练习30篇随笔top7：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再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一定是回来杀人的。现在，我回来了——］
提案/善恶［下］
文/素国花令
正文/
动手！
反应快过了我的脑子，我一个侧身与他迎面碰上，几步距离拉近，抬脚便是侧踢，那人反应也相当快，抬手作挡。
月色的光柔和也明亮，但他戴着鸭舌帽，整张脸在阴影中，我看不见他的脸。
我跟他对打，也算不相上下，但感觉得到，这个人在放水。
微风一吹，整个夜晚透着舒适的温度，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我的嗅觉异常敏锐，那种味道很淡，应该是洗发水的味道，并不浓郁，带着薰衣草的微微香气，很熟悉。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与我退开半米之远。
我一皱眉头，第一反应就是开口：“你认识我？”
“不认识。”那是压的极低，经过特殊处理的声音，听起来很难听，他微微抬头，是唐连的脸，“你想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想干什么？偷偷摸摸的，想偷东西是不是？”我承认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很不齿，但我还是扯开了嗓子，“快来人啊！抓小偷啊！”
我一个人，得跟他鏖战到天亮，倒不如利用一下周围的人。
那人狠狠瞪了我一眼，显得相当无语，我冲他露出一个格外嘚瑟的笑。
“你特么当个人行吗？”
“我不当！你咬我呀！山水有相逢！拜拜了您呐！”
眼见着万家灯火亮起，我想也没想转身就跑，还不忘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那人嘴角微微一勾，只是唇角的笑意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那是哥哥…看恋人的表情。
我会找到你的，无论你那张虚假的人皮面具下的人是谁。
因着周围人的出动，我跟那个人都不得不退避三舍，我躲在阴暗处，点了根烟叼在嘴里。
我很少抽烟，呛咳了半天，最后呕出了一大口的血，一下子觉得呼吸困难，揪住了胸口的衣服剧烈的喘息着。
“仲夏，你到底有多恨，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到这里，即便时空穿梭会对你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那个人踩着一地碎银一般的月光，缓缓走到我面前，如同优雅的黑豹，然后蹲了下来，笑的格外怜悯不讨喜。
我厌恶的瞪着他，手里紧紧捏着那块怀表，我随时可以选择捏着它，选择唐时设置的节点，杀掉唐连，完成我这次的任务。
“燕塘很愚蠢，我从没见过他那么愚蠢的人，他喜欢你，你知道吗？”他顿了顿，抬手附上我的脸颊，“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你还是个孩子开始。”
我侧了侧脸，躲开了他的触碰：“你最好别动我，等我恢复了，一定会斩断你的手！”
“瞧瞧这双好看的眼睛。”他毫不在意的轻轻笑着，“燕塘将你哥哥送进监狱，是为了保护他，可他太蠢了。你知道蝴蝶效应的吧？引一发而动全身。”
我试图发动能力，但是浑身的剧痛让我几乎连凝神都做不到。
这人很不懂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我冷笑一声儿：“你少他妈放屁！我就没见过燕塘那样的败类伪君子！口口声声的非黑即白，不照样成了你们的走狗！”
他抿了抿唇，轻轻笑着：“你恨他，但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呢？”
“如果不是他，我哥不会死，如果没有他多余操作，鸦寂的哥哥不会死，哥哥会辞职，跟着爱人远走高飞。”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一腔怒火几乎压制不住，“我来这里，抛弃了我的兄弟姐妹，只不过是为了改写一个结局，我可以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你以为我来救世？狗屁！”
“我明白了。”他掰开我的手，“小仲夏，未来见。”
那个人摸了摸我脖子上的疤，轻轻笑着起身离开，他认识我，一定认识我。
从我们第一个照面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他对我的敌意很小，不然刚才他就可以抹掉我的脖子。
可我一时间想不起，我究竟在哪里闻到过他身上的香味。
周围安静下来，我觉得好一些了，才站起身，向唐连家走去。
唐连家是个小公寓，种了花草，精心打理过，我一直不是特别明白，唐时为什么会奢望一场完美犯罪。
从任何履历来看，除了是重组家庭，唐时的生活真的非常幸福。
我轻轻叩了叩门，开门的是小唐时，他仰着头，冲我露出一个笑。
我温和的笑了笑：“你父亲在家吗？我可以进去吗？”
“嗯！可以可以！”小唐时让了让身子，乖乖巧巧的样子，“父亲还有一会儿才回来，您先进来坐吧。”
我将我的想法抹去，从我进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闻到了一股不是很好闻的味道，直冲脑海，恨不得我就此失去嗅觉。
那是来自成年人与成年人才可能会出现的味道。
小唐时倒了杯茶给我，坐在沙发上摆弄着魔方，旁边有几本写完的作业，工工整整。
唐时的继母穿着一身睡裙，皱了皱眉：“你怎么乱把人领回家？”
我抬头盯着她的双眼，开口说道：“换一身合适的衣服，现在出门，你没见过我，今晚也不要回来。”
我在她身后电视屏幕的反光里，看到了自己那只右眼的异色，那盛起的红芒，像极了红宝石。
唐时继母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了卧室换了身衣服，木然的走了出去。
我可以对人使用控制，但我还掌握不好，若是对方精神力比我强大，那我就控制不了了。
这么说吧，我跟萨伦，我一定是控制不了他的，那个男人就是个妖怪，比燕塘那个人还要妖怪。
唐时眨巴眨巴眼睛，开口说道：“哥哥好厉害。”
我坐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开始回忆小唐时的经历，毕竟唐时让我救宋词的事我惦记着，解决的办法，也就只能从根源解决。
为什么就一定要实行完美犯罪呢？如果是完美犯罪，唐时最想杀的人会是谁？
一般杀人犯的心理，大概就是幼年经历或者某些崇拜，但唐时小时候的样子怎么看也跟这两个不太沾边。
唐时的继母，不说对他很好，但也不至于有多坏，那么问题大概就在于唐连的亲生母亲。
“咔哒——”
男人不悦的开口：“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里？”
我侧了侧头：“失礼了，唐连教授，我是你的学生，久仰大名，方便谈一谈吗？”
“进书房谈吧。”他指了指书房，“小时课业做完了吗？”
唐时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嗯！做完了！明天可以陪我去游乐园吗？”
“可以的，爸爸正好没事，可以带小时去。”唐连温柔笑了笑，“我跟这位哥哥谈点事，你在外面等等爸爸，一会儿带你去吃蛋糕。”
我抿了抿唇，跟着唐连进了书房，刚才我已经不着痕迹的用了能力，只期望能够有作用。
“你想谈什么？关于课业吗？最好快点，今天小时生日。”
“您的爱人不在家，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啊。”我坐下来，“您对小时真的很好。”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乱成了那个样子，或许那个我拦截下来的人，极有可能是用了小唐时威胁他。
“那个女人，不提也罢，你看见我头上的绿色了吗？”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娶她，不过是因为亡妻。”
他的目光落在桌面的照片上，我能隐隐看到，那个像极了唐时的女人，想来应该是唐连的先夫人。
我双手十指紧扣，放在身前：“您在研究跨时空。”
“你怎么知道？”唐连脸色不是特别好，“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我希望你能停止这项研究。”我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集中自己的精神对他进行暗示，“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恨你的话。不管有谁找您，用什么威胁您，您都一定要拒绝他们让你发布时空论文的要求。”
唐连皱了皱眉头：“可是…”
“我知道您想救回亡妻，但是与其活在过去，不如考虑一下未来。”我打断他的话，“您想过发布论文会怎么样嘛？您想过娶了那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会对小时有什么伤害吗？如果您的妻子活着她会希望你怎么做？您确实很爱亡妻，也很爱小时，可您已经失去了思考的意识，走上了不该存在的偏路。”
“……”唐连颓然的靠在椅子上，“你也是个聪明人，猜的都很准，小时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是我考虑不周了…”
唐连好像没有唐时说的那么离谱，相反，他很好说话，没有架子，对唐时和他母亲的在意程度也超出了我的想象。
一个有学术，有能力，不缺钱的人，倾家荡产，不惜一切的想要重回过去，逆反规则，这么疯狂的事，唐连都可以做的出来，哪怕失败了声名狼藉也不在乎，这说明，他是真的在乎。
“您也说了，贵夫人是个温柔的人，您有能力，不若用在正途，也算是造福一方，贵夫人在天之灵，也该得以慰藉。”
唐连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对…你说得对，我明天就跟那个女人离婚，做她希望我做的事。”
“这最好不过了。”我顿了顿，“多陪陪你儿子，他很可爱。”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今年之后，我会带着团队转去医学研究上，到时候会很松散，有的是时间陪小时。”他续续的说着未来，眼里带着向往，“谢谢你，真的感谢。如果不是你点了一下我，我还真就做错了事。”
我看了眼时间，觉得再耽误下去也不太好，站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您陪小时过生日吧。”
我确定了唐连的说辞与神情皆是没有问题的，才率先出门，大概五分钟，我看到唐连父子出门，唐时伸手要抱抱时，唐连直接把小小的一只给抱在了肩膀。
我吊在他们身后不远跟着，距离我离开还有一段时间，而我没有提及任何自己的名字，对唐连也使用了暗示控制。
我的任务完成了，但我对唐时对他父亲的态度还有一点好奇，唐时应该是只能在一个时间段穿梭，从而他错开了唐连教授这一环。
那么推测的话，唐连的先夫人，很可能是唐时的继母害死的。
而且使用的一定是相对的完美犯罪，并没有受到惩罚，所以唐时知道这件事之后，怨恨着父亲，而过少同儿子交流的唐连，也失去了解释的机会。
更别提论文发布后，唐连进入疯人院被万人唾骂，才导致了唐时的反社会心理人格，
完美犯罪的诱因大概就在这儿了。
那个女人…就交给唐连自己吧。
我站在橱窗外，看着坐在里面的父子二人，一时间有些羡慕。
暖暖的灯光下，二人脸上抹了一点奶油，蛋糕非常简单，可看唐连那有些局促的样子，应该是他自己做的。
怕小唐时不喜欢，还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唐时弯了弯晶亮的眼睛，将蜡烛插上，我看到他的口型，他说——“最喜欢爸爸了，想跟爸爸一起走好长好长的路”。
导致唐时讨厌父亲的原因是什么呢？娶了不该娶的人，欠缺及时的沟通与陪伴，不负责任的发表论文进了疯人院。
可唐连本意是，要那个女人付出代价，想要改变过去结局，对先夫人的痴狂，以及在自己或也捎带着儿子的生命被威胁时，义无反顾的将一切承担在自己身上的愚蠢。
这种愚蠢的本质，大概就是对最在乎的儿子的关心则乱吧。
我转头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万家灯火绵延起伏着，遥接星河底，璀璨闪烁着，摁动怀表之后，我的意识有些发沉。
我所在的第二节点，属于我哥哥任务刚开始时的节点。
我没想到的是，还没分清方向，我就看到了萨伦。
他冲我微微一笑，但随即皱了皱眉：“你的身体怎么搞成这样？”
我没回答，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改变了唐连的行动，后面也自然发生了变化，我需要帮助你操作这个节点，不过基本上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就是了，作为报答，我跟他会帮你解决。”
他指了指我身后，我转身看去，是唐时。
他还是我在酒馆看到的那个样子，在我看他的时候挪开了视线。
萨伦继续说道：“这是一个长时间点，你的身体似乎不太适合，我也是感应到了这点，才会尽快解决我那边的事来找你。”
“我们都会消失吗？在更写结局之后。”
“这我不清楚，好了我们要准备行动了。”
我决定不再多问，他们比我知道的要多的多。
萨伦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来跟我讲：“你的能力是精神力，唐时在穿梭时空的时候，也获得了掌控时间的能力，你的能力运用起来很不错。”
“你是知道什么，所以才特意找到我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哦。”
我想揍他，别问为什么。
唐时冲我微微一笑，他笑起来好看是真的，直到下一刻，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我在肩膀上看到了时间流速很快的钟表，下意识觉得他那个笑容就不太妙。
“唐时卧槽——”
我还没骂出口，那熟悉的穿越感就已经传来，这一次不同，我看到了过往的景象，唐时很爱宋词，他一次又一次的穿梭回过去，试图改变宋词的死。
我数不清他穿越了几次，只记得他一直在时空中穿行，有好几次命悬一线的危险，但他一直紧紧的攥着那份可能宋词都不知道的爱。
我看到了穆青，准确说是小时候的他，他的脖颈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试图看清楚的时候，闻到了隧道中，浅浅的薰衣草的香味…
下一刻，我身在雪山之中。
“轰——”
这是雪城的雪山，是穆青葬身的地方，也是我所想抵达的最后一个时间节点。
轰然巨响，雪花像奔腾而下的山洪，摧毁了沿路的冰岛，我的耳朵嗡鸣巨响，只觉得温热从耳边流淌。
冷的要命，我抬手摸了摸耳边，已经结成了碎冰一般的血，在指尖像极了一层霜。
远远的，我看到在末节的山腰，被雪崩冲下去的人。
他穿着黑色登山服，在最后一刻甩出了绳索，勾住了一层冰角，铺天盖地的雪砸了下去。
我第一次与雪崩如此的靠近，身处在最安全点，眼见着那属于天灾的不可抗力。
我目测距离，寻找着安全点，我并没有唐时的时间掌控，在这种情况下，身手和能力，才是我该仰仗的东西。
我扩大了精神力散出去，寻找着可行的安全点行动起来。
我穿的委实不多，血液都要被冻结一般的冷，我甚至感觉到皮肤冻伤的疼痛感。
穆青悬挂的位置，有雪块会下落，但不会有更大的伤害，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总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徒手爬了过去，一把拽住了绳子缠住手臂，用力向上拽的同时，寻找着周围躲避雪崩，而我们最有可能使用的安全点。
鼻尖一热，我感觉到鼻血喷涌而出，滴在了雪上，如同凛冬梅花，力气一下子卸去不少，脑子跟着有些混沌。
穆青抬起头，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恍惚想起来他是认识我的，于是勉强笑笑：“来这儿旅游。”
手臂勒出的血痕疼到冷汗都出来了，穆青没有着力点，我只能强行拉他上来。
打架赖以的从来都是狙击和暗杀，近身搏斗我虽然懂些皮毛，但基本都是使用巧劲儿翻盘——速度才是我的强项，力气的耗费和时空带来的压制让我本身的能力削减到最低。
“快松手！不然我们都得死！”
我讨厌雪山的寂静，如同死亡一般的死寂。
轰鸣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紧接着，那如同山洪一般的雪，覆盖在了我的腿上。向我的上身蔓延。
我甚至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那雪并不多，但是却带着摧枯拉朽的破坏力。视线受阻，我呕出一口血来，声音被风雪覆盖下去。
静——
我喘息着睁开眼睛，那绳子缠在穆青腰上，他的防风眼镜儿被雪冲掉，他抬着眼看我，我几乎预测到他下一刻的动作。
“你敢砍断绳子，我就跟你一起跳下去。”
穆青脸色僵了僵，抿唇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闷哼一声儿，用尽了全力将他拽了上来，索性他也探到了落脚点，登山镐一敲，借力爬了上来。
雪崩适时的停止，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可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太多力气了。
我微微喘息着，从雪里爬出来：“我是…什么也不懂，可我不想，让你死在这儿。”
穆青静静地看着我，蓦然笑了笑：“你说的是不懂，而不是不知道，你都知道什么？”
我凑近他，低头嗅了嗅：“我的血味，还有你身上，薰衣草的香味，你是沈家人。”
“……”他不置可否，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打起一只无烟炉取暖。
“死在山难，以及伪装燕塘，都不过是你的计，接近我，也是。”我拢了拢衣服，“去找唐连的是你，用唐时威胁唐连的是你，害死唐时母亲的是你，你只是没想到，萨蓝脱离了你的掌控，就连我，你也无法阻止。”
“你很聪明，跟你哥哥一样聪明。”他微微一笑，“你哥哥…”
“我哥哥也是你害死的，对吧？包括鸦寂，我的人，以及——我，你都想除掉…”
“我没有。”他别过头，“你，我不想你出事，可我想不出阻止你的办法…”
“青…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真的下了好大一盘棋…”我凑近他，环住他的腰，依偎进温暖的怀抱，“但是我更改了一切，你输了。”
穆青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无奈的将我拥入怀里：“是，我输了。”
我呕出一口血，脚下一软，浑身的力气抽离，瘫在他怀里，他抱着我坐下来，我一抬眼就撞进他眼里的慌乱。
“你就当一切都没发生，隐姓埋名，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想别过头，我伸出手用最后的力气，强横的摆正他的头与我对视。
“不…我不…我不要…”
我将精神力聚集，蛊惑人心一般开口：“现在，放开我，离开这里。”
穆青本来还有一丝清明，下一瞬他的眼里黯淡下来，缓缓放下了我，木然的转身，踩着积雪离开。
我会死在这里，死在这个被称之为雪崩最常有的地方，我的尸体会被风雪掩埋，大概不会腐烂吧。
我撑着起身，吐出口血，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踩下去，走向了悬崖边…
————
我叫岑仲夏，是一家酒馆老板。
鸦寂学成之后，开了个公司，哥哥和那个老大，均是燕塘特许放任的人，索性那老大没什么黑料，不然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过燕塘这么做，我也挺诧异，偶然一次见他，他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若无其事的跟他打招呼，转头就抱着哥哥的手臂撒娇，说想要喝奶茶。
哥哥宠溺的刮了刮我鼻子，抬起头对燕塘道谢，燕塘看了一眼，对哥哥说，他们是兄弟。
我毕业后不思进取，委身在酒馆里，反正有哥哥在，我什么也不用担心。
唐连教授发布了很多关于医术的论文，宋词也因为唐时没有完美犯罪的想法而活了下来，至于他们怎么样了，我不太清楚。
这些还都是哥哥跟我八卦的时候说的。
我虽然有些护城队的本事，但不在护城队，消息来源自然少之又少，每天跟着老三老五打理酒馆，也挺清闲。
“一杯酒，要暖雪。”
熟悉的声音，我嗅了嗅鼻子，闻到了熟悉的薰衣草的味道，抬起眼便笑开了：“诶？是穆青吧？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穆青凑近我，在我耳边说道，“你知道吗？我的能力。”
我皱了皱眉：“是像我嗅觉一样的特殊能力吗？”
“是的。”他坐回去，“我的能力，是预知未来。”
“诶？开什么玩笑嘛。”我倒了杯暖雪给他，就势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东西，那是一朵黑色的蔷薇纹身。我故作惆怅的叹了口气，“这才多久不见，你就傻了。”
他微微笑，抿了口酒，话题偏颇，温柔的开嗓：“也就你，能让我一败涂地了。”
“叮——”
年轻男人走进门时，穆青眯了眯眼睛，身上带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放心，你不搞事情，我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男人自顾自的坐下来，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活了这么多年，百密一疏啊。”
穆青黑着脸：“萨克尔家族的，你是来挑衅的吗？”
“不敢不敢。”男人抱拳讨饶，却一脸欠揍的扭头看我，“按理说你还得喊我声儿叔…”
我张了张嘴，话还没开口，穆青就毫不客气的把酒杯砸了过去：“萨伦你特么的给我适可而止！”
萨伦身子后仰，手扒着吧台躲开了，杯子砸了个稀碎，我眉角一抽，那叫一个心疼啊，这败家玩意儿。
萨伦利落的起身：“挺好的苗子，可惜了成了个兔子。”
穆青气的跳脚：“老不死的你再打他的主意，我就把你脑袋揪下来扔马桶里冲进下水道。”
“老不死的？”萨伦咀嚼了一下这个外号，低低一笑，“彼此彼此。”
待萨伦走后，穆青冲我微微一笑：“这次，我可不会把你弄丢了。”
我凑近了他，堪堪错开他的眼，借着店里物品反光，我看到我右眼一闪而逝的红。
嘴角一勾，我闻到他身上的风雪与暖雪酒香，与他耳语道：“你放心，我也不会。”
我直起身，一人在吧台里侧，一人在外侧，就这样，我们彼此望着对方，眼里只有彼此的样貌。
按理说我最恨的应该是他才对，那盘棋，毁了多少人我已经无从得知，但我还是喜欢上了。
没关系的，我都已经解决了，与他已经关系不大了。
想着，我抿了抿唇，嘴角上扬，眼见着他眼里盛满星河，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雪城大雪飞扬，鹅毛一般，染了窗上凝成霜，雪山的纯白将那段不为人知的黑色故事，悉数埋葬。
万幸的是，穆青没有到下面去看一看。
我在深渊底下，发现了沈家一直寻找的秘密，不过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是断不会再说出去的。
就让这个秘密，埋进冰层最底的深渊中，永远也见不到光吧。
——end.［黑蔷薇系列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