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

初冬的傍晚,一群鸟鸣叫着从黑洞洞的天空陆续而来,停在了路灯旁的枯树上。它们在那儿歇息着,好像也在交流着。是不是说着今晚在哪儿过夜的事?透过灯光看着它们,不由有些悲悯。这么晚了,忍饥挨饿,夜里还在赶路,不怕迷路吗?这样想着,先到的又鸣叫着飞入黑洞洞的天空。

这就是候鸟,随着季节变换而不断迁徙的鸟类。

白天在黄河看到有水鸟在游动。游着游着就鼓起双翅扇飞了起来,身后就留下一条白色的波痕,然后在空中飞来飞去。

不知道它们在这儿是中转还是过冬。

于是就想哼《鸿雁》,悠扬的曲调,带我想象着那辽阔、那苍茫、那情怀。

新年过后,天愈发冷了起来。我也按照预先的计划,从黄河边起飞,向南向南,一直到了这个没有冬天的岛上,来一次候鸟式的迁徙。

原本一腔激情,要俯瞰,要仰视,要把这个给过我美好记忆的海岛仔细端详。要蘸着浓情,以《重逢》为题,来书写我与海岛二十多年的久别重逢。

当卸去厚重的冬装,换上薄凉的衬衫,我居然那般的平静和心安理得,似乎自己从来都是这儿的主人一般。白天虽然总有风,但不觉得寒冷,只是凉快。水依然绵甜,喝着滋润,洗着也滋润。前天下雨了,下下停停,有急有缓。在牛毛细雨中我徜徉着,一种享受自然馈赠的惬意。蔬菜水果品种多,新鲜,明显好吃。晚上夜空辽阔,星星眨着明亮的眼睛,只想深深呼吸夜晚清爽的空气。此间乐,没有蜀。

候鸟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思?看它们到哪儿也是如我的模样,精神上大摇大摆的。

蓝天白云,椰树和风。一切都是热带的样子。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就连蝉啊蛙啊,晚上还是欢快地叫个不停,看不到一点儿冬天的影子。这还没有去更南一些,还没有面朝大海。

这岛上栖落了多少北方大陆来的候鸟啊!

候鸟在能飞的时候就开始了长途跋涉、跨山越海的准备,它们一生都在追逐温暖,向阳而生。为了美好生活,鸟如此,人何尝不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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