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黎舟裴港任思仪
简介: 复合后。
我改掉了所有裴港讨厌的坏毛病。
不再频繁查岗、胡乱吃醋、斤斤计较。
甚至在副驾上发现了一只不属于我的口红。
我都贴心替他放好了。
可裴港却沉着脸,猛地停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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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港眉骨锋利,五官深刻,有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此刻却捏了捏眉心,相当疲倦的样子。
「这只口红是任思仪落下的。」
「昨晚酒局结束太晚,她替我挡酒,没法开车,我才送她。」
他看着我,去做他一向不屑做的解释: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只是因为她是我世伯的女儿,我才不得不照顾一下。」
「无论是过去,现在,将来,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我沉默。
他一向从容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一丝裂纹。
透出些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无可奈何: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信我?」
我平静道:「没有啊,我相信你,也没有生气。」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裴港的表情罕见空白一瞬:
「……那为什么一路上都不说话?」
我看了看表,计算去机场的时间,搪塞:
「你之前不是说不爱听没价值的信息。」
「上班快来不及了,不如你放我在这个路口下车吧!」
我一心关注路况,完全没注意到裴港一瞬难看下来的脸色。
「你从来都是在下个红绿灯口下车。」
「这里离我们公司还有两公里。」
我没想到这茬,被迫迎上裴港审视的目光:
「大早上的,不去公司,你去哪?」
眼看裴港眼底的迟疑渐浓……
「叮——!」
专属来电铃声,属于任思仪。
裴港锐利的目光一收,视线游移,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工作电话,我需要接一下。」
他立刻把怀疑我的事抛诸脑后,解开了车锁:「那你就先在这下车。」
我点点头,迅速解开安全带,被他叫住。
「别毛毛躁躁的,走路要看路。」
背后的声音低下来,带着些哄我的意味。
「你一直想去打卡的那家餐厅,我订好了。」
「之前答应过你,今后绝不会缺席任何一个周年纪念日。」
「七周年快乐。」
「小舟,今晚见。」
我开车门的手一滞。
上一个纪念日,他为了任思仪,抛下我。
当时痛成那样,现在想起竟然也心无波澜了。
「快接电话吧。」我张了张口,轻声道:「别让人等。」
毕竟任思仪等不得。
我的飞机也等不得。
关于纪念日。
今年,明年,年年,我都要缺席了。
2
终于赶上飞机。
落座后,因为没来得及吃早饭,我有些眩晕。
习惯性伸手摸口袋,果然在里面发现三颗巧克力。
自从很久之前低血糖晕倒。
每天,裴港总习惯提前在我兜里放几颗巧克力。
甜味在舌尖上化开,头晕的症状很快缓解。
但随后,挥之不去的、绵密的苦味泛了上来。
在一起七年。
我和裴港,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起初,我真以为任思仪只是他口中碍于世伯面子,不得不招进公司的关系户。
才让裴港不得不多次在工作场合对我公私分明,对她特殊照顾。
部门老大多次给我穿小鞋,无事发生;对任思仪语气稍怠,便被开除。
大家背地里给任思仪取外号,在我这个裴港地下恋女友面前,叫她老板娘。
我逼迫自己去理解他的苦衷,可这份特殊延续到了家里。
裴港一次次因为她的电话,抛下我,去找她。
剧烈的争吵爆发在某天夜里。
我在同事小群看到了一张照片。
告诉我加班的裴港,在陪任思仪看一场午夜场电影。
正好是我多次央求裴港陪我去,被无情拒绝的那部。
我扯着他袖子晃啊晃:「大家都是和挚爱去看挚爱!我们也去嘛。」
裴港连眼皮都懒得抬,拒绝:「看这种脑残爱情片是浪费生命。」
可照片里的人风度翩翩、笑意盈盈。
半分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
聊天群里消息飞驰着滚动,又很快在我眼前模糊成一团。
裴港回到家时,我没有音调起伏地问他:
「《挚爱》好看么?」
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诧异。
又或许是我看错。
他根本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你跟踪我?」
心脏像被捂了张沾水的厚毛巾,重得我喘不过气。
「犯得着跟踪吗?」
「你和她的甜蜜照片早在公司小群满屏飞了!」
我的胸膛控制不住地剧烈起伏:
「裴港,想分手就直说,你犯不着这样骗我!」
裴港连表情都没变,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如果你对我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那我没什么想说的了。」
「黎舟,我忙了一天,没精力跟你吵架。」
没有愧疚、没有解释。
相比狼狈的我,他是那样的从容。
甚至还不忘将手头的纸袋子安稳地放在桌上。
纸袋上「挚爱」两个字像锋利无比的冰刃,直直捅穿我的心脏。
强压许久的各种情绪,裹挟着庞大的委屈劈天盖地朝我砸下来。
终于,压垮了我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我崩溃地夺过纸袋,泄愤似地砸在地上。
没有封口。
里面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滚出来。
发出几声不大不小的声响。
我看也没去看,只顾红着眼盯着裴港。
我们对视,形同对峙。
半晌,他摔门而去。
我像个石像一样呆滞地站在原地。
直至一个东西滚到我脚边。
低下头,愕然。
是巧克力。
满地的、圆圆滚滚的手工巧克力。
3
我还是心软了。
想要和他好好沟通。
可整整三天,裴港不接电话,也不回家。
我强忍委屈,给他发了消息。
「没有先沟通就发脾气是我不对。」
「但你说加班、却陪她去看电影也是事实。」
「今晚是六周年纪念日,我在家里等你。」
「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好不好?」
可我从白天等到天黑,他都没有回来。
眼看接近十一点,我下定决心,去公司找他。
却在路上碰到了那个因任思仪被裴港开除的部门老大。
他拽着我往暗处走:「妈的,老子不敢动老总的女人,还不敢动你么?」
一遍遍没打通的私人电话、一声声惊恐无望的呼救。
如果没有路人经过赶跑他,我受的伤就不只是鼻青脸肿这么简单了。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来的时候。
如同惊弓之鸟,我短促地尖叫出声。
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我强忍镇定一整晚的脊背瞬间坍塌。
我几乎快劫后余生地大哭出声:「裴——」
「喂?」
任思仪温柔娇憨的声音响起:
「阿港在洗澡~」
「我看你打了好几通电话。」
「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么?」
喉咙像瞬间被塞了热碳。
粘连的那一带血肉被灼伤、被烫烂。
痛得我想拿刀子剜掉自己的声带。
挂断电话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好像耗费了我所有的气力。
我无比狼狈地,一瘸一拐去警局报案。
一切结束,闹钟指向次日 00:01 时。
我终于接到了裴港的来电。
他的语气依然那样高高在上:「知道错了?」
我瞬间明白,他是故意的。
那一通通在「纪念日」当天打不通的电话。
都是他对我「不够信任他」的惩罚。
眼泪淌在红肿的脸上。
像在伤口上泼了硫酸。
一出声,嗓子哑得像破风箱。
我说:「裴港,我们分手吧。」
听筒那头只静了一秒。
裴港冷笑:「行。你别后悔。」
他毫不犹豫切断了电话。
毫无留恋地同意了分手。
4
一开始,我只是很难入睡。
忍不住翻来覆去地复盘我们相处的细节。
我生怕自己进行了误判,错给他判了死罪。
我开始反反复复去回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可越看越难过,越看越怨怼。
我开始恨裴港。
六年,整整六年。
我恨他居然那样云淡风轻,丢掉我像丢掉垃圾。
凌晨四点,我痛苦地删光了他的所有账号。
爬起来,泄愤似地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出来。
塞进大垃圾袋,狠狠砸进楼下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我以为我会畅快。
可像是处心积虑打死一只折磨我的蚊子,飙出来的却是我的血。
我按时上班,好似无事发生。
可只有自己知道,心脏被生剜了一大块。
那一块本来长着裴港,后来腐烂了。
为了活命,我活生生把这块腐肉剜走。
却忘了创面过大,人也是活不成的。
情绪在我在公司大会上见到他后,开始全面反扑。
裴港依旧处变不惊、稳重自持。
甚至更意气风发了。
好像失去了我,压根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任思仪自以为隐秘地和他对视,脸色微红。
我开始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吃什么吐什么。
裴港不用社媒账号。
我就疯了一样去窥探任思仪的社媒账号。
解析她每一条和裴港相关的签名、博文。
直到我低血糖在公司晕倒,被送到医院。
裴港屈尊降贵,来医院见我。
这是我们分手的第二十九天。
他散漫地转了转手上的我们的情侣对戒:
「小舟,你瘦了。」
我目光呆滞,木然张口。
「对不起。」
裴港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我们复合了。
5
老话说,长痛不如短痛。
但并非每个人都适用于这一点。
对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来说。
最适合的方式是,平静戒断。
把对方放在原来的位置。
但慢慢对他不再产生任何期待。
温水煮心脏。
过程不至于太难。
结束不至于太痛。
起初,故作大度时,我的心脏还会隐隐作痛。
而裴港应该是很满意。
不然不会唇角微扬,摸我的头,像摸什么小宠物。
「小舟,你长大了。」
复合大半年后,我的自救方法开始奏效了。
我真的慢慢变成了裴港所希望的样子。
他彻夜未归,我不再查岗。
和任思仪如何,我都不再询问。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那块腐肉已经像熟透的果子一样。
自动从我心枝上掉下来了。
我愣了下,笑了。
随即给 F 国的公司发去了简历。
之前这家公司曾向我抛过橄榄枝。
但当时为了留在裴港身边,我没有去。
很幸运,我得到了这份 offer。
机票买在半个月后。
而我没打算对裴港说。
反正我们的感情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件可有可无的事。
我越来越大度,越来越懂事。
可裴港却似乎开始不高兴了。
我以为只是我想多了,照常加班。
回到家,洗澡前,却被叫住了。
裴港的眼皮缓缓上抬:「最近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打了个哈欠,迷茫地摇摇头:「怎么了么?」
「没事。」他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去吧。」
可很快,我就知道他确实生气了。
我脚趾蜷缩,被迫承受他一次比一次更强硬的进攻。
裴港从背后抱住我,灼热的呼吸喷在我颈侧。
明明呢喃声温柔得像羽毛,动作却重得好像审讯死囚。
「任思仪在工作上为难你,让你连续加班,怎么不跟我说,嗯?」
我小腹近乎痉挛,实在搞不懂他在气什么。
却也只能被迫向始作俑者求饶:
「公,公是公,私是私。我……我听话了。」
从前我部门老大,就是那个猥亵犯,总是给我穿小鞋。
最严重的时候,让我背了个大锅。
裴港当着大会议几百号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痛批我:「猪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回家后,我强忍委屈:「来往邮件可以查证。为什么会上拒绝听我解释?」
裴港面无表情,和在公司里一模一样:
「公是公,私是私。黎舟,我只看结果。」
「在公司,我是你老板,不是你男朋友。不可能为你撑腰。」
可没过两天,我的领导就被开除了。
原因是对任思仪态度不好。
我勤勤恳恳,业绩第一。
我领导一走,所有人都认为晋升上去的会是我。
可任思怡连试用期都没结束,就被裴港破格提拔。
她顶替了我领导的位置,成了我的领导。
……
现在我摆正自己的位置,不作不恼,公私分明。
裴港却动作一僵,将我翻了过来。
灯光太亮了。
我伸手捂住眼睛,生理性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裴港却非要来拨开我的手。
我试图反抗,却实在有心无力,「你干什么?」
手还是被掰开了。
裴港牢牢盯着我的眼睛,语气执拗。
「从前,你都会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只能不大耐烦地和他对视。
那一瞬间,裴港眼神却溢出些焦躁。
他莫名慌乱地捂住了我的眼睛。
低头吻我,又反反复复叫我名字。
「小舟,小舟。」
6
第二天,裴港突然让任思仪做工作汇报。
这部分的工作都是我做的,任思仪支支吾吾,根本说不出来。
「如果连自身的工作内容都不了解。」裴港面无表情:
「你这位子可以不用坐了。」
会议室所有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任思仪捂着嘴,哭着跑出门去。
会后,我们楼层的茶水间热闹得不行。
「天,今天 BOSS 的脸色好差。」
「你们说老板娘是不是要退位了?」
大家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泡速溶咖啡的我被人点了:
「黎舟,你怎么不说话?」
「要我说你也真坚强,当时裴总把你骂成那样,你都没哭诶!」
其实我根本懒得去掺和他们俩的事。
但在这种所有人都在说老板八卦的情况下。
沉默意味着「可能背叛」,会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我打哈哈道:
「我一牛马,哪配和老板娘比啊。」
「夫妻床头吵床尾和。相爱相杀才是职场 CP 的最终奥义。」
「诶,干嘛鼓捣我?别闹。」
我低头拿稳陶瓷杯,不忘补充:
「郎才女貌的。别说,我都磕上这对了。」
说完才发现茶水间诡异的寂静……
抬头,我对上了——
裴港冰若寒潭的脸。
在众人可怜我的眼神中。
我被裴港臭着脸叫上顶楼。
一进门,就被他从后面抱住了。
我吓了一跳。
裴港平时很注意这个。
为了防止我们的关系暴露,每天早班都要强迫我提前两个红绿灯下车。
可现在办公室大门开着,他有七个助理,随时都可能进来。
我赶紧手脚并用把他推开,「有人会来!」
裴港又开始看我的眼睛。
好像非要从我眼底挖出些什么一样。
半晌,他终于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小舟,我和任思仪确实没什么。」
「从前——」
「算了,你心底怄气也可以。」
「接下来我会用行动证明。」
我愣了下,没想到分手之前又哭又闹都得不到的承诺。
现在莫名其妙就得到了。
可现在。
飞机就在七日后起飞。
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啊。
6
裴港开始变了个人。
他突然开始事事报备,即便我根本懒得听。
更热衷于在床事上逼我看他的脸。
可每次看着看着又要捂我的眼睛。
像是错轨的火车突然回到正轨。
闹钟的时针,我们的关系。
好似全部倒转到任思仪这个人没有出现之前。
我突然觉得,或许他也不是那样全然不在乎。
分手这件事,我应该当面跟他说清楚。
买机票的时候没注意到。
我的出发日期是七周年纪念日。
而明天,就是七周年了。
我看着裴港发来的,在酒局上的报备照片。
决心今晚把话说清楚。
可却看到——
裴港和任思仪接吻。
晚风、夏夜、星星。
每个场景都和我们七年前。
确认关系的那一晚一模一样。
只不过当时裴港怀里是我。
而现在是任思仪。
任思仪的桃花眼潋滟非常。
口红颜色也很漂亮。
她看向我。
眼底闪烁着的,是挑衅、得意。
我忍不住自嘲一笑。
而心脏像一滩完全死掉的水。
终于终于,完完全全,无动于衷了。
7
裴港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
或许是因为黎舟有些……
太懂事了。
从前,距离纪念日还有一两个月。
她就会叽叽喳喳说着想怎么过。
可今天就是七周年纪念日。
要不是早上自己在车上提起。
她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似的。
裴港皱眉,垂眸,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手机。
一股莫名的失控感从脊背像万只蚂蚁一样爬上来。
好像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流逝。
他攥不住,又必须做些什么平复。
于是他再一次立刻给黎舟发去报备信息:
【我这边在处理个重要事务。】
【乖,18:30 日落餐厅见。】
这时,一个甜腻的女声响起:「阿港!」
裴港厌烦抬眼。
看到了任思仪的脸。
以及她旁边的任父。
护工推着裴振国的轮椅紧随其后。
裴振国的眉头常年皱成川字:
「谈完事之后就是饭点。所以我叫上未来亲家,一起吃个饭。」
任父也摆着长辈的架子和裴振国一唱一和:
「拖了一整年了。是时候确认你们两个小辈的婚期了。」
「你爷爷身体不好,你特地叫他过来有什么事?」
「赶紧谈完,大家去吃饭。」
任思仪也配合着羞赧点头。
「好啊。」裴港嘴角勾起一点残忍的弧度,眼底半分笑意也无:
「我本来打算明天约任伯。」
任父刚咧开嘴。
笑容就因裴港的下句话僵在嘴角。
「那正好一起来谈谈开发区那块地的事。」
「开发区?什么开发区?」任父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裴振国的脸色也猛地一变。
只有任思仪一派羞赧。
「爸爸,是北城那块地。因为阿港说事情比较急。」
「昨晚。」任思仪不知想到什么,脸微微红:
「总之昨晚,我拿你的公章给他先盖啦!」
任思仪每讲一个字,两个老东西的脸就白上一分。
三言两语间,裴振国就气晕了。
情绪激动的任父被保安拖了出去。
只有任思仪像提线木偶一样僵在原地。
她似乎终于懂得了自己所处的局面,双眼通红: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
「对我好是假的,就是为了获取我的信任对付我爸?」
「我不懂你们工作上的事。」
「可是我没有对不起你!甚至我明知你有女朋友,还等你分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任思仪一派天真地默许他爸爸用手上的股权施压,逼她和他联姻。
拿回股权,不必再受人掣肘的裴港再也不想对她浪费一个表情。
他冷漠的声音一丝起伏都无:
「没有么?」
「如果不是动用特权,你在裴氏怎么坐得到这个位置?」
任思仪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哦?」她淌着眼泪,「所以你在替你女朋友黎舟鸣不平啊?」
裴港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是黎舟。
眉头微微一皱。
被任思仪敏锐地捕捉到。
原来黎舟这两个字,才是这个男人唯一的软肋。
她眼睛红得快滴出血。
裴港想把她像便利贴一样用完就扔。
她却偏要做强力胶,死也要扒掉他一层皮。
「黎舟早上提的离职报告。」
「因为她低我一级,四级以下员工离职无须你审核。」
「我觉得你应该不知道,特地好心来告诉你一声。」
裴港果然瞳孔一缩。
他抬手看看腕表,站起来,冷漠道:
「我有事先走。你随意。」
任思仪却从他加快的步伐中窥见了他的惊惶。
「对了!」
她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发出的声音尖利而刻薄:
「黎舟昨晚看到我们接吻了!」
她满意地看到裴港推门的手一僵,字字畅快到近乎泣血:
「你没看到她那时的表情。啧,真是好可惜啊!」
8
裴港立刻开车赶回家。
一路上,黎舟没有接电话。
他打开家门,一切的一切都和早上出门无区别。
黎舟最喜欢的抱枕,还歪着头滑稽地躺在沙发上。
黎舟的衣服还整整齐齐地躺在衣柜里。
裴港跳得快到发痛的心脏终于有平复下来的迹象。
可下一秒,他看到了床头柜旁的东西。
那是。
他们的情侣对戒。
对戒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写着:
「分手,还你。」
耳机里一遍又一遍「无人接听」的机械音。
像一支接一支的毒箭。
准确无误地扎穿裴港心脏。
在这时,一通未知来电打了进来。
连签父母死亡证明、得知股份被父母挚友夺走部分,都很平静的裴港。
手竟然微微颤抖。
「喂。」
心像被高高吊在悬崖半空。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舟?」
对面传来礼貌而官方的声音:
「裴先生,您好。」
「我们是您包场的日落餐厅的负责人。」
「现在是 18:31 分,我看您和您女朋友都没有过来。」
「请问您的求婚安排是顺延一下时间吗?」
心脏急速坠入悬崖,四分五裂。
可裴港甚至来不及心痛。
接下来的每一天。
他都在日夜不休地应对任父和爷爷的垂死挣扎、奋力一击。
明明早就查到黎舟在哪,却不能去找她。
直至分手的第二十九天。
裴氏的「裴」完完全全成为裴港的「裴」。
他终于飞往她所在的国家。
裴港将黎舟扔下的情侣戒指牢牢攥在手里。
掌心被硌得发痛,连带心脏也发窒。
他终于明白,心口这种难以形容的涩然,竟然是委屈。
他想。
黎舟这一次真的有些过头。
斗气归斗气,她竟然抛下自己出了国。
算了。
她那样爱自己。
也是撞见自己和任思仪接吻,气愤难当,才会这样。
裴港努力忽视脑中浮现的,这段时间来黎舟反常的平静。
再次告诉自己:
只要自己去哄她。
她一定会立刻回到他身边。
可异国的街头。
他远远看到。
他的黎舟。
在和别的男人接吻。
9
Simon 靠过来的时候。
我整个人是懵的。
一股热气从被他轻轻碰过的脸颊部分窜到脖颈,再蔓延到全身。
他迅速退后一步,我呆住:「怎、怎么突然做贴面礼?」
「对不起,你实在太可爱。」
Simon 低头看我,湖绿色的眼睛像阳光照射下的海平面,熠熠闪光。
「我想吻你脸颊,但又怕太唐突。」
「Aurora,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这下我真的愣住了。
同事挤眉弄眼,揶揄 boss 喜欢我的时候。
我是没当回事的。
Simon 是我们分部总经理。
中俄混血、年少有为。
一张脸美得雌雄莫辨,像深海里的男美人鱼。
我和他的私人交集始于我下班后留在办公室狂练口语。
某次累到睡着,醒来时身上多了一条舒服的薄毯。
Simon 不说话的时候,显得表情很严肃:「加班不可取。」
被领导批评总是尴尬。
我刚想解释,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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