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看不惯你的高智商,所以剥夺了你正常生活的权利,给予你低情商,但这仍不妨碍我们接受你,爱你,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是一样的。
我的母亲是买路边摊烧烤的,听她讲述:一年冬天,母亲在大雪中卖烧烤,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男人,他们的笑声刺耳,笑间还传出了疯子傻子等话语,最令人发指的是还有一个男人的惨叫声,母亲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很想过去看,但是如果母亲去了,摊位就会无人看管,刚烤出来的东西会会被脏兮兮的小男孩偷走,母亲便踮脚张望。
那群人时而抬起的手臂,时而伸出去的脚带来了男人一阵阵的惨叫声,过了不知多久,那群人散去了,母亲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见男人嘴角躺着鲜红的血,与这苍白的大地相照应,男人一身单薄,脏乱的头发随寒风摆动,母亲的目光一直盯着男人,男人仿佛注意到了,艰难的站了起来,径直向母亲走去,尽管很多路人撞到了他,他依旧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了。
母亲急忙将刚烤好的肉串给了男人,男人如饿疯的狼一样,两口就吃没了,母亲又给了他好多,男人三口两口吃完后什么都没说,又摇摇晃晃的走了,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孤独,怎么也融不进这个世界。
旁边摆摊卖李子的大娘轻轻的拍了拍母亲的肩,一脸嫌弃的指着男人的背影说:“你不知道这个傻子吗?他媳妇把他的钱都拐没了,他就疯了,整天呆在一个小黑屋里,一直捡东西吃。”母亲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继续烤东西,一个胖胖的女孩一屁股坐在了李子堆旁,弱弱的指着那一堆李子,对那位大娘说:“妈,我想吃李子。”那位大娘突然喊道:“这是要卖的,你吃了卖啥,你爸还在家等着要钱治病呢!”女孩什么都没说,流下了眼泪,在脸上流成了一道白条。
第二天,母亲依旧在摆路边摊,烧烤的烟黑隆隆的盘旋向上,突然一个人影摇晃地跑过来,露出门口黄牙对母亲笑着说:“那,那,那面好,快去快去。”起初母亲并不懂男人的意思,后来母亲踮脚,男人又向前晃晃悠悠走了几大步,回头对母亲笑着说:“那,那,就是那。”母亲顺过去看,发现那面围着很多听戏的人,原来男人是想让母亲去那摆摊,热闹,容易挣钱。男人笑呵呵的跑走了,一瘸一拐地,但与平日不同的是,微微踮起了脚,多么开心。此后,每当哪有唱戏的,热闹的地方,男人都会跑来告诉母亲,无论天空中是否飘着雪。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嫩草露出新绿的芽,柳树也抽出新芽笑傲春风,母亲依旧在摆摊买烧烤,旁边的大娘也已经换成了一位年轻的阿姨,这天,那位阿姨悄悄地走过来问母亲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一辆轿车撞死了人,下车看是一个疯子就走了。母亲回忆起昨天晚上,雪刚下起,母亲特意多留了两个肉串给男人,阿姨问母亲怎么了,母亲闭口不言,泪水落在烧烤的炭火里,发出微弱的滋滋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