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打视频给老家的父亲,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晒稻谷”,父亲爽利地说,从他的声音中我听出了丰收的喜悦。
“今年的稻谷已经收割了吗?”,我记得小时候每次秋季开学不久的时候,就是水稻成熟,稻穗金黄之时。
“快了,我这几天把去年和前年的陈稻谷晒晒,免得生虫,也要把粮仓腾出来”,父亲一边麻利地收拾装袋,一边跟我聊天。
“新的稻谷都快收了,你一个人在家根本吃不完,陈谷子就买掉吧,每年都要晒几次,多累啊”,我心疼地劝说父亲。
“不卖,习主席都说了,要把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里,现在吃不完,万一后面收成不好呢,而且你们过年还可以带些大米过去,自己种的总比买的健康。”我自惭形秽,没想到几乎没上学的父亲都知道居安思危这种“大道理”,而且总在替我的生活操心。
父亲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家附近那一片片金灿灿的稻田,沉甸甸的稻穗随风摆动,好像在自豪地炫耀自己的孩子,我却忍不住回想起以往的“峥嵘岁月”,那时候我家三口人总共三亩多田,可能因为水稻品种、种植技术及肥料的关系,亩产也就五六百斤,还要交上交粮,最后剩下“囊中羞涩”,所以吃饱饭简直是“奢望”。
更窘迫的是,那时候的人干活很辛苦,加之吃的荤菜和油水很少,特别不抗饿,我母亲说一个人一顿要吃三大碗米饭才能真正管饱,三口人一天要煮三米升约6斤米,(米升是量米的容器,一米升2斤米),即便这样,往往中午就吃得所剩无几,所以晚饭根本不能打添碗,只能勉强吃个半饱。母亲说,那时候左邻右舍聊天问我们家一天吃多少米,她就往少里说,告诉别人我家一天只要2升米,因为担心一天吃3升米会被人家笑话。后来日子慢慢好起来了,大家在回忆往昔的时候,才把“大实话”说出来,原来之前都谎报了“饭量”,其实一天都要吃三升甚至更多,只因怕说出来难为情,现在每每说起这件事,大家都觉得好笑又无奈。
幸运的是,现在水稻的品质越来越好,种植技术越来越科学化智能化,亩产能达到千把斤甚至更多,加上农村很多人都外出了,更不用上交粮食,存粮越来越多,吃饭的问题早已不成问题了。
金黄的稻田,摇摆的稻穗,承载着农人一年的希望,也寄托着我们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