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诞中锚定存在的意义

生命与生活,从不是同一回事。若说生命是承载一切的主体,那生活便是它得以舒展的舞台——生命有终结之期,如演出终会落幕,但生活的舞台却能在时空里继续延展。二者一个归属于时间维度,一个更偏向空间范畴,却因时空的交织而变得密不可分:没有生命,生活便失去了感知与认知的主体,成了无法成立的假想;没有生活环境,生命又失去了存在的前提,只能在虚无中消散。

生命或许本就是为“改变”而来,而生活也始终在变化中流动。正因为有了生命的参与,生活才充满了荒诞与离奇,二者的碰撞与纠缠,便构成了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全貌。可在没有“上帝视角”的现实里,每个人对生活的认知都不过是“管中窥豹”,这世间从不存在普适性的“意义”诠释,就像那句箴言所说:“这个世界没有真相,只有视角。”

死亡,是悬在每个生命头顶的终极命题。生命的诞生或许是偶然,死亡却是必然的归宿。人人都惧怕死亡,却不得不直面它;人人都向往美好,可美好总像隔着一层雾,遥不可及。很多人将“贪图享乐”“贪生怕死”归为贬义词,可细想之下,这些本能的欲望本就是生命的底色——否定它们,本质上就是否定生命的初衷。相较于被美化的“大公无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而更接近生命的本真,只是这世界常被谎言包裹,以至于真话脱口时,反倒显得“大逆不道”。

如今的时代,私利横行却被谎言粉饰得完美无缺。能有多少既得利益者,会真正思虑人间疾苦而慷慨解囊?即便有,也很难排除是为了赚取名声、敛取更多财富的可能。若真有审判到来,又有几人能在判决书上看到“喜悦”,能被判定为绝对高尚?或许每个生命都是“该死的赌徒与恶棍”,都逃不过死亡的终极诅咒。于是我们忍不住追问:生命的意义在哪?生活的意义又在哪?我们不过是提前被判了死刑的囚徒,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唯一的“意义”或许只有临终前的解脱,至于死后去往何方,除了人们想象中的“神”,无人知晓。

我从不信仰宗教,言语中的“上帝”不过是个泛称——可能是佛祖、神仙,也可能是安拉。所有宗教都带着绝对排外的特色,都宣称自己的神是“唯一的真神”,可这世界到底有多少“唯一”,谁也说不清,不过是每个信徒在心中为自己塑造了一个精神寄托。这些由人类想象催生的“神”,本就不具备实际参考价值,甚至可以说,宗教或许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骗局。但黑格尔的“存在即合理”又提醒我们,不能忽视宗教的利好:若没有宗教的传承与启发,人类或许仍停留在爬树追野兔、茹毛饮血的原始阶段。可矛盾的是,宗教既打开了人类的智慧之门,也可能将人类拖入万劫不复的死循环——生前死后的未知,都被宗教牢牢把控,我们仿佛成了被神秘力量操纵的玩物,在时间长河与浩渺空间里,像芦苇叶般随风飘摇,无法左右自己的宿命,连生命与生活,都成了虚幻的存在。

有人说“灵魂存在”,若真是如此,它对生命的意义不言而喻,可对生活的干预又有多少呢?生命的终极追求是长生不死,生活的终极追求是更优质的状态,看似无关的两者,却因“更好的生活本就包含长生的祈盼”而紧密相连。可再多的追求与思考,终究逃不过“黄土一堆”的结局——即便留下精神精髓,也会随着太阳坍缩化为乌有,世界早晚要毁灭,生命也逃不过同样的命运。于是便有了更深的困惑:为何要诞生生命,又为何要衍生出生活?

我从不是坚定的悲观主义者,却也找不到足够的理由乐观——生活里,我愿以积极姿态面对日常;可面对生命的宿命,我却难掩悲观。宗教给不了我慰藉,现有科学也解不开我的困惑,关于生命、生活与未来的疑问,始终在心底盘旋。曾有人问我:“若明天会失去所有记忆,你会给明天的自己留句话吗?”我沉思良久,答案是“不要有明天”——因为明天大概率仍是被未知包裹的模样,在已知的匮乏与安慰的稀缺里,我连喘息都觉得艰难。

可当看清了最坏的结局,沉沦反而不再让人胆颤。当发现死亡也并非那么可怕时,这世界便再没什么能让人畏惧。有人说“活着的唯一意义,即是对抗或消解对死亡的恐惧”,我深以为然。当所有过往淬炼成一句话,才发现答案如此简单:“无所谓”。

无所谓好与坏,无所谓意义与否,我们每个人都是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即便知道劳作终是徒劳,却仍不愿屈从——不为别的,只为对诸神的蔑视,对死亡的憎恶,更对生命的热爱。这份抗争,便是存在的终极意义。再看这个世界,不过是个“草台班子”,再多美化与赞美,也抵不过真实的锋利。既然都是肉身凡胎,没死掉之前,就该好好活着,哪管什么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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