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少年
“你是否在哪见过一个让你砰然心动,一见倾心的人。”
忘记在谁的微博里看到过这么一个问题,评论区里一片的哭诉,各种暗恋,各种悲情,却也是仔细想想,我确实是没见过如此优秀的人的,若非要说起,也只能算一个,温暖的少年,,
第一次见他时,天入初秋,学校里的枫叶开始发红,柳枝都几乎要垂到地上,与几个朋友走在路上,还讨论着午饭如何如何,忽然间一个男孩子从身后跑过来,或许是没有注意,撞到了我的闺蜜,闺蜜开口就想要‘声讨’这个人,却被我一下拉住,不是我多淑女,而是这个男孩子,我认识,我以前的同学,
“不好意思”说话的并不是同学,声音很好听,有些糯糯的感觉,容易让人醉在里面,多年后再想起,他留给我的最深的印象,也是那个声音。
闺蜜也没开口去训责我的同学,而是同我一般循声看去,只见我的同学身后 多了一个白衣的少年,一件灰白的衬衫,一条深色的牛仔裤,和一双有些旧,却是被刷的很白的帆布鞋,干净利索,整个人站在那里,让人看着很舒服,头发不长,刚好让人看到光洁的额头,一个大大的眼睛框下面,嘴唇勾出一个很漂亮的弧度,或者说,嘴唇,本就有一个很漂亮的弧度,所以才让人觉得那个笑容,很完美。若是有个什么样的词能形容他,那就是,会发光,他像一个小太阳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像是阳光一般照亮了四周,阳光少年,也就是如此吧。
“嗨,你好。”少年伸手开口,我却有点不知所措,我还未想好该怎么做,却是闺蜜先上前握住了那双有些纤细的手,
“你怎么在这。”闺蜜说的话让我意识到,他们可能一开始就认识。少年笑笑,说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天的少年,如太阳一般。
后来问起闺蜜,才知道他们是以前的同学,闺蜜讲起他时,竟有些憧憬的意味,如他般阳光,仿似能照到人得心上,不仅仅因为那个温暖的笑容,或许更因为他的性格,那个能暖进人心的性格,闺蜜说,那些小说里的男主角,应该就是这般的人物吧,那时我并不了解闺蜜为什么会这么想,就算是个优秀点的男生,也不必这般评价吧,他与我小说里的男主角,差的多呢。
那时我想,若下次再见我该跟他交个朋友的,如果他跟我说嗨你好啊,我该说,嗨,少年,,
没想过会再见他的,却偏偏就又见到了。我一开始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闺蜜这么热衷于拉拉队的工作,学校组织比赛,选拉拉队员,她总是第一个向前冲,这种懒人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工作,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直到有一天,她拉上了我。清晨六点钟她就开始洗漱整理,九点开始比赛,还是一场足球校内友谊赛,不知道为啥她那么上心,我八点半才磨磨蹭蹭的起来,在她的生拉硬拽下走去了操场,去了才觉得闺蜜是对的,一个操场上有几百人在准备着看比赛,队员还未入场,像我这样脸都不洗就来到操场,实在有点没脸见人,我转身就想往回跑,我又不看球,拉我来丢人干嘛,闺蜜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她拉着我坐在了观众席最前面,拉拉队就这一个好处,可以坐近点看球,能很清楚的看到一队队员从远处缓缓走进来,我低头玩着手机,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少年
原来他也踢球的,原来闺蜜是来看他的,
从远处而来的几个人,一身白衣,虽是初秋,却依旧是夏季的球衣,一袭白色的球衣加上白色球鞋和护膝袜子,有些亮眼,有些帅气。
他在队伍的最前方,个子不是最高的,却是最惹人注意的,或许,他只惹了我和闺蜜两个人的注意,白色的衣服间是一个有些单薄的身影,头发略长了些,仿佛自上次见过以后,就没有剪过,算下来大概应该能遮住额头了,但是被一根发带系了起来,脸上依旧是那个笑容,笑的那么阳光,那么让人难忘。
球赛很快就结束了,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如此安静的少年能踢一场如此酣畅淋漓的比赛,他差不多颠覆了我心目中的形象,若只是如初次见面一般,他在我心中是一个安安静静,彬彬有礼的形象,若古书中的书生一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而赛场上的他却又完全不一样,那种疯狂差不多能带所有人进入一场球赛,一场气势磅礴的球赛。
闺蜜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讲起他如何如何,我不知怎么的就问了一句,“他那么好。你怎么不去追他。”闺蜜愣了许久,额,或许也没有许久,不过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这样的少年,看看就可以了吧,追他,就过分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如此的妄自菲薄,我却没有反驳,没说什么,只是想,若下次再见到,或许我会主动打个招呼吧,“嗨,少年。”
或许活在书里的日子太长,所以我会用笔来表达自己的所有感情, 学校里刊登的我的一篇故事,被很多人读过,故事很凄凉,悲剧总是让人难过,所以读的人很少会留下评论,甚至故事的主人公读过以后,也未曾留下评论,只留下了,几滴眼泪。
紧接着的第二则故事,让人难以想象,作者不是一个人,故事并不是出自我的手里,却是如此完美,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变成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结局,故事很凄美,和的,天衣无缝,连我都忍不住感叹,真的,很不错。
多想见那个作者一面,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有这般文采,
然而,我见到了他,
竟然是他
少年,
依旧是个温暖的笑容,依旧阳光着,依旧是那句“嗨,你好。”
他好像,并没有记下我。
我没有主动开口的机会,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却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我心中那一刻,给我一个很不安的信号,怎么又是他,
他在我生命中出现的频率突然好多,仿佛上天给我机会让我认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没问下他的名字,就像他没问我一样,只是那句淡淡的,嗨,你好。
世界很小,小的一转身,又是一次碰面,
我与他,在新的班级里,相遇了。我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他热爱足球,我热爱写作,我们在一个班里,却隔着,很多东西。
我会偶尔关注他,会偶尔说说话,他人跟外表一样的温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些东西在心底逐渐发芽的时候,就再也难以克制它的生长,那或许是因为我心太软,给了自己太多的余地,这才滋生了这种念头,
我似乎,在喜欢他。
闺蜜说,这种少年,看看就可以了,拿来做男朋友,就过分了。
或许,她真的是对的。
学校的足球比赛,我总会去看,他也会注意到我,每次踢完球都会跟我一起回去,一路说说笑笑,讲讲他钟爱的足球,讲讲我钟爱的写作,我从没讲起过那则故事,我没说过那个是我写的,我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总怕自己太突兀。这种感觉挺好,让人很享受。
每次分开,我总会想着怎么跟他讲起我的故事,怎么去问他他的故事,却每一次都没办法开口,就像我一开始也没能说出的那就嗨,少年一般,我的故事,终究没有说出口。
记得最后那场球赛里,是初冬,他秋季的服装因为洗过了而没干,他不听劝阻的穿着夏季的球衣就走向了赛场,满场的红色和黑色的球衣里,一袭白衣显得那么扎眼,他几乎用自己的实力拉起了全场所有的掌声,
那几乎,是很美好的一天。
但却没能阻止意外的发生,当他跟球一起被撞飞出去的时候,观众席的欢呼还没结束,掌声还没结束,球场的嘈杂生也没结束,却只是一瞬,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观众席数十位老师和同学一下站了起来,球场所有人都冲了过去,他倒在草地上,开始从脸上往下流血,
我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挤过拥挤的人群,跟着医务人员一起到了医院,最后被拦在了医院门外。
后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当时有点蒙,有点不知所措,若是能再见他,我或许该问候一句吧, 你 没事吧
却没有这样的机会给我了,再见他时,一个帽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没有了眼睛,从漏出的部分可以看出左眼和脸部都被包着,说是被撞碎了眼镜,划伤了眼睛和脸。我想上前去问候一下,却是被他一句再见给堵了回去,我怕自己没听清,在原地反应了好久,我才知道他说的是再见
他走了,
再也没见过
终于懂得闺蜜为什么会说拉他做男朋友会过分
过分的不是得到
是失去
失去的时候多想未曾得到过
能遇少年如他
若万里狂澜间的一叶小帆,
载着归程的渔人
若一颗星辰,
照亮黑夜里的一小片天
若一抹烛光
逝去路人的指尖一点黑暗
若黑色眼眸中的一丝闪亮
可能是朝阳,也可能是月光
若你
若我
若能只如初见
我会说
嗨,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