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离开北京,我有一个想去的地方,齐齐哈尔,我不想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去那里。至于要去齐齐哈尔的原因,是因为惭愧,因为羞涩,因为,不好意思开口。总之是心里的指南针一直指向了北方,所以我带着两个箱子,一只猫咪玩偶,踏上了往北飞的航线。
飞行的时间,全用来睡觉了,期间睡得太香,航空餐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在了桌面上,我又困又浮肿,打开窗板看看外面的云,平流层上的云,总是那么自由自在,所有的纠结都会在飞机离开地面腾向天空的那几十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高科技的惊叹,对人类智慧的赞叹,对地球的一切未知都充满了好奇吧。很快就落地了,我上机前的南方故乡天空是一团雾,因为长江中下游的天空是一幅水彩画,云和云之间被墨色渲染开,在哈尔滨,你看到的天空是绝不黏连的,北纬的高寒和冷清,在云朵的分布上就能够说明白,大朵的云,比棉花糖要大。飞机比原计划晚点了两个小时,我跟联系好的房东商量了一下,就不要让阿姨加班等我了,没有人会来接我吧,我这么想着,不会有的。
机场大巴很快就把我们送到了哈尔滨火车站,李师傅牛肉面正飘香,我却没多大胃口,直接买票进站,下一站,就是齐齐哈尔了。在火车上,终于有一位阿姨和我一起聊天,让旅途充满了乐趣。真的没有朋友来接我啊?我终于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问他能不能来接我,他说好。火车到站了,我拿着两个箱子和一个娃娃下火车,朋友居然已经到了那里,我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我走了很远的路,到了这里。
这是北京时间晚上九点多了,赶紧找了一个宾馆住下,明天早上也是话剧团报道的日子,我要好好的睡一觉。打开行李箱,想想明天早上要穿什么,这是我做梦都都想来的地方呀,那就开开心心的去吧,想到这里,我以一种非常甜美的状态,进入了梦乡。梦里,我回到了六年以前。
梦境
“连一盆茉莉花也要抱走啊?”小育奇怪的问。“对呀,因为它是小茉茉嘛!”大四实习期,我们四个人包了一辆车去了北京,开始北漂生活。车厢完全被行李满满的撑饱了,经过一座桥的时候,有一只肥胖的喜鹊儿站在柱子上,我们开心极了,都说看见了喜鹊就会有好事情发生,我们,傻乎乎的深信不疑。车继续开着,太阳微醺,金色的光芒照耀着天津和北京交接的山路,我迷迷糊糊感觉嗓子干,想喝水。
才6点啊,我就被自己饿醒了,完全不累啊,精神的像是回光返照,光着脚开始跳舞,地暖的房间特别舒服,或许,可以拍一个抖音,说干就干,妆也不化了,就换了一套能跳爵士舞的衣服,约在了9点,我就换了一套新买的玫瑰花刺绣的西装,希望能显得我比较职业,比较女人,头发早已经挑染成了酒红色,告别青春的女汉子学生时代,但愿自己的心智也能够更加成熟些,成为一个说得上是,成熟的女人吧。这一切的行为,都是希望把自己武装起来,就可以使自己不那么容易受伤。
团长让我9点到,我买了早餐,担心会迟到,狂奔冲过去,高跟鞋落在地上,是一串清脆的吻,宣告着,我来了,话剧团。挥手告别了地铁时光,5分钟就可以轻松的走到了单位。但是好像有点奇怪,团长一直在隔壁屋里跟人聊天,我就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等呀等呀,都有点不耐烦了,所以我就很厚脸皮的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开始吃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吧。继续等,等到肚子也填饱了,团长还在旁边聊,那就再去一趟洗手间也行,我哒哒哒哒走到了洗手间,深吸一口气,还要等多久。
《水星记》
郭顶
着迷于你眼睛 银河有迹可循
穿过时间的缝隙 它依然真实地
吸引我轨迹
这瞬眼的光景 最亲密的距离
沿着你皮肤纹理 走过曲折手臂
做个梦给你 做个梦给你
等到看你银色满际
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
才敢说沉溺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行星 怎么可以
拥有你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要怎么探寻 要多么幸运
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
当我还可以再跟你飞行
环游是无趣 至少可以
陪着你
团长送走了客人,我终于等到啦,看着墙壁上那副特大的肖像,仿佛自己的未来也会有这么一天。我想做演员,想一直演到老,抱着这个梦想,我在北京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朋友散去,养的狗被自己送人,我如同蜕了一层皮,孤独前行。那就离开,让自己休息一下,换一座城市,看看自己能活成什么样子。
在转正以前,没有底薪,只有演出的补助和餐补,对于一切的未知,没有承诺,我欣然接受,这也算是一件挺酷的事儿了,如果我们的人生都是一本书,作者是自己,我知道我会写什么呢?并不知道。见过团长之后,演员队长带着我去看看新的同事们,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新鲜呀,因为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同事一起工作,以前教舞蹈课,就等于是各干各的,没有经历过任何办公纸政治或者勾心斗角,接触最多的,也就是一群小孩子灿烂的微笑。我不想永远都只做一个教小朋友跳舞的老师,所以我必须离开了。
离开从来就不是结束,亦是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