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最近总是会想到当初高考填志愿的时候,自己选择南方的原因。每每想到这个,再想到自己到的这个城市,天哪,已经十二年了。
十二年,想来漫长,过起来却快得很。而我,也无非是从一个小村庄到了一个大城市,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眼角也多了几条细纹,纵使我现在用得起昂贵的眼 霜,却并不能 赶走这岁月留下的痕迹。日子也是不咸不淡,但因为心安理得知足常乐,所以自己觉得还是幸福的。也会羡慕别人的诗和远方,但我知道,如果我想,我也可以。电视剧早已不喜欢看那些鲜肉和鲜花,宁愿看那些一脸沧桑的老演员,因为他们的演技更能诠释生活。有了一个宝宝,让二人世界成为永远的历史,生活多了一地鸡毛,却惊喜于他带给我们的快乐。其实说到底,现在的生活,就跟几千年来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一样。随时平淡,我想,大概因为我心态平和,所以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是好的。
因为是春天,看到田野里那大片恣意盛开的油菜花,我就想到自己高中的地理课本。当时的地理课本,打开书皮后,总有几页彩画,印了全国各地不同地理风貌的代表景象。时隔这么多年,我任然记得当时有一副小彩画,是长江中下游平原的油菜花田。当时我就被那黄绿交织的蓬勃颜色所吸引,并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到南方去。这个真实原因,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因为我爱吃大米,所以我妈跟外人一直戏谑称,我是被南方的大米“馋”过来的。可是谁知道,大米12年来吃下来,我早有点吃够了,现在还是回复了我北方人的特性,吃饭必定要吃馒头的。
再说到油菜花,其实刚来的时候,根本没机会看到。学校里没有,平时逛街也都是去市区,真不知道穷学生有什么好去市区凑热闹的,买吧买不起,吃吧舍不得。因为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景象,所以略略还是有所失望的,但很快的,这种小情绪都被学校里的其他活动所吸引了。而且,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第一次看到油菜花,是下乡的一次实习。起初,只是路边散落的种子发芽长出来的一颗颗油菜开的花,在春风里摇曳,绿色的枝叶,黄色的花朵,清新的颜色,春天的气息。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问了同行的人,这原来就是油菜花!!!突然对这零星几株有了莫名的期待,似乎内心深处隐秘的愿望在躁动,但又略微有些失望,说好的一大片一大片,从高空俯瞰像织就的花纹细密的地毯的景象呢?
继续前行,终于见到了那大片大片。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黄绿交加,似乎没有边际。这时我觉得天空真的很辽远,天地出奇的变得广袤,现实终于和预期契合了,即使契合的时间过了许久,依然让人心底有一种舒畅。也因此,虽然很多人说油菜花是一种很乡气的花,但我依旧在每年春天的时候,期待着它们的盛放。
如今的我,对家乡而言,是客人;对这个城市而言,是外地人;但我这个小家,正在努力融入这个城市,成为它的新主人。家乡与我而言,回不去,确实永远的牵挂,因为根在那里。而现在的城市,则是努力扎根,继续茁壮成长的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