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听歌边在准备明天晚上的考试。觉得杨宗纬的声音也很好听,果然夜晚的时候人更容易脆弱。
冬日 雾霾天 这样的夜晚 我总是容易想起他们。
小一点的时候我总是说,我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现在真羡慕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没有失去过还不懂得难过。
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久到再不提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那是高一升高二的暑假,闷热的下午,外面风雨放肆得厉害。我和弟弟两个人在家,他在打游戏我吃着冰淇淋发呆,四年前他应该是十一岁,我眼里的小孩子,给不了我任何安慰。
家里停电了,突然他来了句:要是以后爷爷奶奶都走了,我们该怎么办?余光瞥见,他的眼角有些泪水。我一惊,久久说不出话来。我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嘴里说出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爷爷奶奶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失去过一些什么,所以很少体会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悲凉。
我安慰着他说,不会的,爷爷奶奶可是会长命百岁的。他们教会我们善良,善良的人运气怎么会差呢?我用一个说服不了自己的理由安慰着弟弟,同时也想方设法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而如今四年过去了,爷爷走了两年多了,总觉得他离开就在昨天,我没能亲眼看他走。奶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一个人住在他们以前住过的房子里。我有时间总是去陪她,这也是我总是想回家的原因。
当初那个安慰弟弟欺骗自己的谎言,早已败露。
时隔多年我们都没有再提多年前那个伴有不安和后怕的雷鸣闪电的下午。不知弟弟是早已忘记还是担心旧事重提会让我自责懊恼,他已经长大也开始给我一些安慰。
从那以后,很多次我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将要失去一些什么。
爷爷离开是八月末,离我去大学报到还有一个星期。我总在想要是他还没走,就能听到我在他耳边叽叽歪歪地说一大堆大学里新奇好玩的事,他爱听我也爱说。我想让他看看今后跟我在一起的男孩子,那一定是个善良果敢又深爱着我的男人。
我跟朋友说我有个喜欢给我买钢笔的爷爷,他说希望看我读书写字,这是我至今没有跟任何人提过的如今我热爱读书写字的原因;我跟朋友说我有一个把我未来嫁妆都准备好了的爷爷,他说希望看着我出嫁;我跟朋友说我有一个总是教我唱革命老歌,然后给我系上红领巾的爷爷,他说希望我能像个小太阳一样长大。
如今我对看书写字爱到偏执,还要好些年才会出嫁至今身边连男朋友也没有,已经很久不看新闻联播了。前段时间乔石去世我失落了很久,以前爷爷总是跟我提起他,后来爷爷去世了他也去世了。我长大了。
爷爷离开带走了我身上所有的刺,我开始试着成为一个柔软的人。这种柔软不是懦弱,是遇事不吵闹但也容不得人格受到半点伤害。也始终没人相信我曾经拥有无比叛逆和暴躁的过去。
今年六月份外公也走了,他受了很多苦吃了很多药,也已经记不清他到底受了多少病痛的折磨。离开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我更难过的是我妈妈没有爸爸了,这个曾在她小时候最疼爱她的男人离开他了。
前段时间有个老朋友告诉我她姥姥去世了,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只记得那个夜晚我像是失眠了好久,脸上有大滴大滴滚烫的泪珠掉下来,湿了脸庞。要是她在我身边,我只想抱抱她。
你要知道,你在一天天长大该失去的总会失去。命运是你无法抵抗的,不安会成为失去的开始。拥有的请好好珍惜。
写到这的时候我找到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她还没睡呢。“喂,妈,我奖学金的钱今天到了,想给你还有奶奶外婆买点东西”。
挂了电话我继续准备明天晚上的考试。
偶尔难过一下可以,离开的他们也不舍得你。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在意气消沉地睡一觉之后,告诉自己:好姑娘,该努力了。
他们在天堂也希望你幸福,就像太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