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雾霾沉沉的重压下来,看着窗外没有生气的天气,心口仿佛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我一向是很反感这样的天气的,讨厌归讨厌,在这样漫无目的的八百里秦川范围内,又哪有一片净土会有儿时印象里的蓝天,白云,和着那清甜的溪水,流窜着游鱼。回忆里都是美好的事物,现实又像一张张无形的网,隔着那一层模糊的玻璃,水雾,水珠,灰尘,颗粒……一切无趣中突然间又变得有趣,心底不经意之间被那盆死而复生的玫瑰所震撼,能活着,是一件多么惊喜的事。
我想逃离雾霾区,想要拼命的逃离某座城,某个人,某段记忆,突然间发现接触某些人以后,原来曾经过往的一切都仅仅只是个人清醒而糊涂的生活小片段,和大叔坐在小酒馆的酒桌上听他徒步远行的故事,心底某个角落间不经意之间泛起几圈微微的涟漪,对于那些从未涉足的领域,对于那些人与事,对于那些未知的迷途,开始变得期待起来。
林可行的《酒品》中将喝酒的人分为三六九等,上等是“雅”、“清”,即嗜酒为雅事,饮而神志清明。中等为“俗”、“浊”,即耽于酒而沉俗流、气味平泛庸浊。下等是“恶”、“污”,即酗酒无行、伤风败德,沉溺于恶秽。自己好一点,顶多算个中等,浑浑噩噩,糊糊涂涂,也偶尔贪恋。自从尝试果酒以后,喜欢上了果子酒那股淡淡的酒香,加冰加上薄荷酒杯中散发出来的清香与口齿碰撞的甘甜与迷醉,也是那一瞬间,冷吸了口气,脑海里闪过多年偶尔饮酒的片段,断断续续的还是被沉思中突然的一通电话惊醒,心底里为某人默默祈祷,一切安好。
车窗外不断的闪过,高楼,平地,麦田,了了炊烟,白雪堆砌成的房屋,大棚,山峦,河流,心底里不断的闪过一些人一些事,嘴角轻轻牵动起微笑,我希望雾霾天早点远去,春天早点到来,像守候一个新生的花蕾,季老说:你再观察,一棵小草或其他植物,生在石头缝中,或者甚至压在石头块下,缺水少光,但是它们却以令人震惊得目瞪口呆的毅力,冲破了身上的重压,弯弯曲曲地、忍辱负重地长了出来,由细弱变为强硬,由一根细苗甚至变成一棵大树,再作为一个独立体,继续顽强地实现那三种本性。“下自成蹊”。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花开花落,叶子的新生与衰老,只要够拼尽全力的从绝望中破蛹而出,终会化茧成蝶。
和大叔碰面的时候他还是像个安静的美男子一样悄悄的站在角落里,那双褐色的马丁靴颜色仿佛多年未变过,脸上的成熟气息扑面而来,嘴角下拉的胡茬若隐若现,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他从远处走来,天上渐渐的下起了细细的雪花,漱漱的落下,下了很久很久。
一个人的气质,仿佛浑然天成,他便是,便是我见过的大几岁的同龄人里,成熟起来,最舒服的一个,他从人群中穿过,从人群中走来,便是一道素朴的风景线,空气里流动着冷风的气息,远处的人近在眼前,有几分晃眼。
坐高铁永远分不清方向,向南还是向北,人一头扎进了车里,随着车开动的方向驶向远方,鸣笛的声音仿佛远处长空的咆哮不那么悦耳,山峦,河流,那些曾经昨日经历过的风景如今又倒回去,长安的天空雾霾重重层层,我抱着一束最爱的满天星扎进了深雾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