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帷幕已经落下,最终的结果肯定还是几多欢喜几多愁。姑且不谈结果,期间发生的故事就能给我们带来无数的惊喜。今年浙江的语文高考理解试题,着实让莘莘学子感到无比的纠结,以至于仰天长叹,十年寒窗苦,毁于条草鱼。为什么这样说呢?原因就是,这道题来自于巩高峰的短篇小说《一条草鱼》。作者在孩提时,才有幸头次喝到鱼汤,所以记忆犹新。用文字描述,从锅里跳出来的鱼,眼里还闪着丝诡异的光。据此,语文题就出来了,要求考生对这句话进行正确的理解。
说实话,看到这个试题要求,我的头都大了。你说怎么理解?同样的文章,每个人阅读起来,因为角度的不同,看法自然就产生很大的迥异。比如,有人把糖的甜比作幸福的生活,但也有人认为他是糖衣炮弹,让人懈怠,有人认为阴霾的天让人容易产生孤独,有人却偏偏觉得那是另类的美。诸如此类,可谓举不胜举。现在却让以标准答案来形成对某个问题的看法,真的是要颠覆我们的三观。就连作者本人都表示,他也参与了答题,但结果应该不是很乐观,说不准连及格的标准都达不到。
巩高峰说的其实不错。写作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很多时候,在文章撰写过程中能顺手拈来,而且观点独到,以至于后来问怎么写出来的,都难以回答出来。只能把所有的功劳归功于灵感。作者都无法释怀的事,却非得让读者来揣摩,而且还得要标准答案,真的愁煞人。还记得我当年读大学时,老师曾教导我们,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学科,其音同字不同,字同音不同,同字不同意,同意不同字,语言学家都不敢妄言,所以你们走出校门也要虚心学习,千万不可狂妄自大,更不能以自己的定义去要求别人。尤其是在思考练习题的方面。
可是,现实生活中,不单是思考题有着不变的格式,就连很多固定的有时也让人闹心。至今还记得,前两年的暑假期间,邻居家上七年级的孩子从吉林老家来到了北京。因为忙着工作,邻居只能赶星期天带他出去玩,平日他自己在家里做暑假作业。孩子有个好习惯,做作业中遇到不明白的题目他会跳跃过去,晚上回来问大人,而不是直接翻阅后面附的答案。然而,大学毕业,平日在邻居眼里倍受尊敬的我,竟然因为那道题遭受孩子的质疑。
这道题属于语文,刊登在暑假作业的首页。内容是写出丰子恺、杜甫、朱自清、蒲松龄等人的书斋名。孩子很坦诚的说,对丰子恺不了解,不知道他的书斋名。我很喜欢丰子恺大师的漫画,所以对大师的生平比较关注。加上在校时曾经学习过,当下告诉他答案:小杨柳屋。没过多久,孩子找上门,说我的答案错误。书上的答案——缘缘堂。但在我印象里,这个名字隶属丰子恺先生的故居。而故居和书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我当下自负的回答,书本答案才是错误的。孩子不高兴的反问:“你确定吗?”
孩子的话提醒了我,我在网上对两个名字进行搜索,结果也是不尽相同。就“小杨柳屋”来说,2008年9月25日《汴梁晚报》刊登《丰子恺与小杨柳屋》,该文把“小杨柳屋”定位书斋,而2005年第42期《音乐周报》刊登的《小杨柳屋的琴声》文中,作者则开门见山的说:“在一个飘着微雨的午后,我走进丰子恺的故居——小杨柳屋”。至于“缘缘堂”,2008年10月26日《桂林晚报》刊登《丰子恺在两江枫桥》,该文称:“缘缘堂”是丰子恺先生开辟的书斋,保藏了几万卷图书和弘一法师剃度前赠送给他的珍贵物品。2008年11月5日,大师祖籍的《嘉兴日报》刊发《弘扬大师精神传承漫画遗风》,称:自1984年重建丰子恺故居“缘缘堂”。这只是简单的例子,论坛上更是举不胜举。
于是,我也彻底迷糊了。当然,孩子的最终还是选择书本上的答案。只是,他在困惑的同时,估计会最大的可能认为我错,小部分的才认为书本错。不难想象,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都难以厘清,何况人心深处那种对事物的理解和看法。浙江这次的题目,再次把中国教育的诟病给掀了底朝天。教书育人,不在于标准答案,而是应当让学生大胆自由的去设想。通过设想掌握知识,以便得心应手的去面对复杂的人生,顺便推动国家和社会的进步,这才是教育的真谛。反之,总是用固定的标准答案,那只能让学生的思维更加禁锢,真真的万万不可取。(文/孙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