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三十九入冬以来,京城和附近几省竟然都未曾下雪,都说“瑞雪兆丰年”,当时的老百姓就想这老天爷怎么忽然就变脾气了呢?
该来的雪不下,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呢?
钦天监监正周云逸告诉嘉靖:“这是因为朝廷开支无度、官府贪墨横行,民不聊生,这是上天示警!”
奉旨问话的东厂提督太监冯保听了周云逸的回答,很失望,他叹了一口气:“廷杖吧。”
周云逸的死委实有些可惜,就在他死后不久的正月十五的寅时,天上终于飘落下来久违的雪花。
冯保在看到天降大雪时,反应很有趣,他斥责住一旁的小太监,警告他们:“我要去给陛下道祥瑞,你们最好闭紧自己的嘴,不然就立马打死!”
当冯保去向嘉靖道喜时,便有太监去通禀“被外朝称为内相、内廷称为老祖宗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作为总领太监的头目,吕芳就显现出和冯保截然不同的老辣,他对身旁的几个秉笔太监如是说道:“议事的时辰也快到了,我们几个一起去给万岁爷报祥瑞吧。”
“我们几个一起去”这句话很关键,京师几个月未下大雪,皇帝内心正发愁的时候,雪来了,可想而知,这强烈的对比下,嘉靖的情绪是相当喜悦,这个时候去道喜,功劳是少不了的。
在这份功劳面前,冯保选择了独吞,而吕芳选择了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处事的态度一下子就拉近了和身边人的关系。
这时,一旁的太监告诉吕芳,他的干儿子压着大伙不准吭声,独自给皇帝道祥瑞去了。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微妙,对于在场的人而言,他们都是老资历了,冯保这个后生却丝毫不给他们面子,甚至连自己干爹也绕过去了,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首席秉笔太监陈洪说道:“好嘛。”“抢着报了这个喜,皇上一高兴,不准就让他冯保取代咱们几个了。”
瞧瞧这话,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吕芳也乐了,他放缓脚步说道:“那咱们就再等等,等他给皇上报了喜,也该上咱们这儿来装装样子了。”
果不其然,吕芳的话刚放下,冯保就乐呵呵回来报喜,顺便炫耀自己给皇帝道喜讯的消息。
吕芳听到冯保去道喜却连门都没进去时,他更乐了:这小子犯皇帝忌讳都不知道,还傻乐呢,哪有报祥瑞连门都进不去的道理?皇帝分明是嫌弃你没资历!
冯保看到自己干爹的样子也心知自己犯忌讳了,别看他这次为了争功劳,抢着去报喜,看上去很莽撞,实际上他心里精明着呢。
吕芳任道祥瑞的冯保跪在雪地上,也不出言扶他,深谙官场的吕芳决心给这个干儿子一点教训:怎么能一点尊卑秩序也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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