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儿子递来梅花图时,我抬眼望他,夕阳正落在他发梢——这孩子不知不觉已长大,站在跟前比我还高出小半头,肩膀宽宽的,哪还有半分稚气。
展开画的瞬间,心里忽然想起,9岁那年他举着一把牡丹扇跑过来,小小的身子还够不到我肩头,那是他给我的第一幅画,如今五年过去,他站在这儿,影子在墙上拉得长长的,倒像棵初长成的树。虽是老师布置的画,可笔锋里的认真藏不住:枝干一笔一划,墨色浓淡里带着股执拗,花瓣红色,这是我记忆中他画的第一幅梅,也是我最喜欢的梅,喜欢它的坚毅风骨与品质。
这第二份画的礼物,比那幅牡丹图沉多了。里面裹着的成长,沉甸甸压在心上。
画里的梅,枝干如图带着少年人的生涩,却已透着股不肯弯腰的硬气与坚毅。想起我洗衣时,他晾衣服,手臂一伸就够到晾衣绳最上端,不用再踮着脚;洗碗时袖子卷到胳膊肘,碗碟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拖地时弓着背,拖把在他手里抡得稳稳的。
时隔几年,突然感觉他已变成了那个能扛事儿的男子汉,就像他现在这样,沉默时眼里有不服输的劲儿,做事时透着股韧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