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一)

平凡的我,活在平凡的世界里。可是生活却不是那么平淡。

我得罪了上司,最后被解雇。后来在朋友的劝说下,我回到了从前那个熟悉的地方。当我以为我能在那开始新生活的时候。我……


在车站你什么人都有可能遇到。

回去的时候正好是春末夏初。那座城市也为我的回归准备了雷和雨。

凌晨五点,雨开始下了起来。当火车离那座城市越来越近的时候,雨也渐渐变大了。雨水击打着车窗,远处的几道闪电发出巨大的响声。那惊人的雷声将半睡半醒的我彻底的惊醒了。我看着这场不知何时能停的暴风雨,开始担忧起来。脑子里时不时会想,车到站的时候雨会不会停。

一个多小时后,车到站了,而雨依旧下着。乐观的想是这座城市太久没见我了所以才下了这场代表它悲伤的雨。如果不乐观的想,我只希望接下来闪电别打到我。我看着那不知何时才能停的雨,也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刚出车站不久,我便隐约听到有人叫我。但我并没有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因为嘈杂的环境让我分不清那声音究竟叫的是什么。没有过多在意的我走进了附近一家早餐店。点了一些后,我在离店门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当我正准备打电话给朋友的时候,一个人走进了店里。

那个人进入店后便开始四处看,当他看到我时,他笑了笑。那种笑容就像捡到钱一样。他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期间他一直对我笑着。坐下来后,他便说出一大段十年不见好友再次相遇应该说的开场白。那时的我想起以前有人和我说过,你在车站什么人都能遇到。

当他坐下来时,我便记起了他。他叫A读书时的一位同学。我和A的关系其实并不好。我帮过A一次大忙,那次之后我和A便有了一些交谈。可后来我和另一位同学有了很大的矛盾,而A则和那位同学好上了。再后来,我便没有在和A说过什么话了。

再见A时我因他能认得出我感到一丝的欣慰。可和他接下来的对话让我感到很尴尬。他的话语里多出说出了我的名字。可是他都说错了我的姓。第一次听到他读错时,我还很惊讶的看了他一下。不过那时为了不想让他尴尬,所以我并没有和他说。我想准确的理由是心中的无所谓。必定和他的关系只是很久都没联系的从前无过多交情的同学而已。这种关系离陌生人大概只有同学两字之隔吧。

当A讲了实际分钟后,我去了一趟厕所。顺便打了通电话给朋友。并点了份早餐给A。结完账后我回到座位上。并将早餐递给了A。可A并没有因为我帮他买早餐而感谢,也没有吃一口早餐。反而A接着说着,并开始问我很多有关金钱的问题。我开始感觉到不妥,并试着转移话题,可A还是饶了回来。最后A将他想说的说了出口。并将他名片递给了我。他那番话说完后,我脸上仅有微笑瞬间消失,只剩一张呆木的脸。我深吸了一口气,并对他的笑了笑,然后收下了他的名片。

A是做贷款的。有过因贷款而被骗经历的我在那时对A感到十分的不安。那种感觉就像坐在一条行驶大海上的小船上,然后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片乌云。

我收下了他的名片后,A便开始劝我到他的公司贷款。他的话语很多但很有序没有一丝混乱,而且很有目的性。这也让我看到了他的经验。每说完一段,他便问我是否有兴趣。而我只是勉强的笑笑,或是提醒他吃早餐。他见我毫无表示便继续说。那时我真的很希望四周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好让他停止说话。比如,外面发生了车祸,一位劫匪冲进店里抢劫,地震,哪怕一位人路过我桌子的人跌倒也好。可是,这都是幻想而已。

正在我继续幻想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朋友打来的,他告诉我他快到了。在那时我觉得接下来会有好事发生。不出意外,几分钟后,我看到朋友的车开到了早餐店的门口。看到朋友的车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就像见到救世主一样。我拉着行李箱向门口走了两步,然后回头对A说:“我朋友来接我了,我还有急事,先走了,拜拜。”说完我便加快了步伐,一分钟后我便坐上了朋友的车。车开动时,我透过车窗看到A脸上写满了不愉快。我想是因为我突然的离开让他想做的事没有做成。

随着车离车站越来越远,许多熟悉的景象出现在我眼前。看到许多消失的事物,许多不变的事物,许多改变的事物。看着它们我的内心也有了许多怀念,毕竟这里很多地方我都去过,很多路我都走过,很多事情我都经历过。

朋友看我如此还念,便谈起了从前的往事。我们谈了彼此如何相识,彼此做过的疯事,彼此喜欢过的人……那些事让我们无比欢乐,车子了充满了我们的欢笑声。那份欢乐仿佛让我回到了那段彼此玩乐的无忧时光。

去朋友住处的路很多,可那天朋友因怕堵车选择了一条较远的路。我没有因此感到不愉快,反而感到很高兴。因为那条路给我一段不一般的回忆。

车在那条路上行驶着,而我仿佛坐在一家名为回忆的电影院里很享受地看着一步电影。

那晚,我去那家熟悉的书店。书店快打样的时候我离开了。在我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快半了,也许我还有可能搭得上那辆末班车。可最后我选择了那条陌生的路。我知道走那条路回出租屋要四十多分钟。可那时的我没有一丝坐车的想法。也许是想走走吧。

那晚没有寒风,没有细雨。路边的店家已经关门,只有路灯照着那条偶尔有车开过的路。路边的树挡住了一部分灯光,让路的两旁显得格外灰暗。那时很宁静,路上也没有什么人。我走在那条路上,四处的看着周围的景色。我没有感觉到过多的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好奇,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我路过一个小区,很多家的灯已经关掉,远远望去灰黑一片。但仔细一看,我发现一扇窗发着微微的白光。我想大概是某人还在开着台灯工作吧。路过一个加油站,很大很空,我想应该没人会加油了吧。路过一个工地,还未完工的高楼楼顶发着黄色的光,在黑色的夜空衬托下高楼显得格外美丽。我仰视美丽的高楼,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对那时的我来说,我的内心应该在笑。

那条路并不美丽,很普通,却给我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一位迷茫的人,在午后带着劳累与困意在公园的一个偏僻,宁静,阴凉的地方发现了一张旧沙发,接着拍去旧沙发的尘土,然后毫无顾忌的躺在上面,最后享受那悠闲的午后。

也许是因为在车开上这条路后我没有说一句话,所以朋友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吗?”

我笑着答道:“没有,我以前走过这条路而已。”

最后我到达了朋友的住处。那晚我很早就睡去,因为第二天有一场重要的面试等着我。可当第二天到来时,我的幸运也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雨虽然停了,可天依旧灰暗。我走在湿漉漉的路上,并祈祷到面试公司前不要下雨。可快到公司时,老天很不给面的下了场大雨。让我到公司时全身湿了一大半,裤子也被弄脏了。到公司后我总觉的自己还会遇到什么倒霉的事,例如狠狠的摔一跤,被困在电梯里,面试时说错话……可我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可另一件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去面试的人很多,我在面试室外静静等待着。突然我觉得有人在看着我,我便四处张望了我一下。就这样我看到了他,而他正在看我。他就是和我有过矛盾的同学。我和他水火不容,彼此都不喜欢对方。对我而言能和他不再见就是我人生中的一件大好事了。

他发现我看到他后对我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走了两步后他回头看了看我。他那身名牌的服饰,那双高傲的眼神,那种牵强的微笑,以及那为了看人笑话的回头。让我明白我没有认错人,也让我知道我和他依旧有难以化解的矛盾。

面试结束后天依旧下着雨,我因早上急于出门忘带伞被困在公司里。看着那不知何时才会停的雨,我只好去公司的餐厅等待。我静静的坐着,想着早上看到的他。不是为了回忆,而是担忧,担忧他是公司高层,更担忧我的面试结果。我的想法让我无比烦恼。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桌子的旁边。当我抬起头时,我又看到了他。

依旧是那双眼神。望着他那张脸,我感到无比的厌倦。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刚坐下,他便开始说个不停,不断的间接夸奖自己,不断的炫耀自己的成就。我依旧静静的坐着。直到他开始说从前的事,开始说起我不想回忆的苦事时,我开始坐不住了。我的牙越咬越紧,身体也开始有点颤抖,眼神也开始严肃。我想我知道自己有多不喜欢他,可我并没有敌对。我知道暴力可以让自己的内心瞬间好过些。但我更清楚无视他忘记他是我更好的选择。最后,我选着站起来,离开了餐厅,离开了公司,离开他的视线,而且没有多看他一眼。

离开公司时雨依旧没停,不过正好可以为烦躁的我降降温。

我不知道用无视来面对一个对自己不友好的人是否正确。我等我越来越老,人生经验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我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因为我既没用暴力展现心中的憎恨,也没有违背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我继续去各个公司面试。可结果却是让我等通知。就这样我开始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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