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在何方

夏日悠长慵倦的午后,当我从思绪和汗水中抬头,总会有微风扑进高高的窗子,抛给我大地田野的清新气息。

在一片湛蓝的天空下,一条乡间小路延伸的方向,便是我阳光下的故乡,那个生我养我与育我的地方。但故乡仿佛却越来越远,慢慢地变成了回忆,消失了真实的形影,只剩下一个冷冰冰的词语。

有母亲的地方才有家,我深爱着自己的母亲,来弥补母亲丧失母亲的痛苦,我担心没有母亲的世界会变得生硬、粗糙、冷漠。

当给我们生命的人不在世上,我们便永远无家可归,像是连根拔起的植物,任凭雨打风吹。那时我们就会成为这人心向背的世上的一个孤儿,一只无枝可栖的寒鸟,在冷风中飘摇,在月色薄霜中徘徊。所以,我想善为人妻者总会给丈夫一点适度的母爱,来抵消男人的孤伶;善为人夫者总会给妻子最大的包容。

或许是出去的久了,十几年求学生涯让我与故乡两相生疏。走在街上,有时转了好长时间也遇不到一个熟人,没人再记得我这个漂泊的游子。心血来潮打上半天电话找到几位儿时的伙伴,也往往是相见一笑却无言,酒也难喝出兴致来。看着一张张被时光改变的脸,顿时觉得过去已不存在了,只有我还怀着令人不解的悲凉试图找回儿时一起玩耍的河床。

有时我会去离家不远的小学母校看一看,面对着当年的老教室,兀自的沉浸在伤感之中。每见到一次过去的人和物都会有被强行拉回去的感觉,本以为以沐风栉雨经历诸多冷暖,已经长大成人,可往往觉得周遭的事物又把自己还原成那个不争气的孩子,心中有多一分懊丧。于是,回到家中,静静的陪着母亲,做做饭,聊聊天,看看电视,这已足够。

母亲告诉我:一切都变了,像彩色影片中的黑白回忆,暗淡,没有生气。我走在小时候玩耍出没的街巷,辨认墙上当年图画的字迹,茫然的站在门口望着那条蜿蜒的小路,暗绿色的杨树叶子和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的田野,我吃惊于童年竟消失的如此彻底。仿佛一切能够证明我存在的事物都背叛了我,不再为我的生命作证。唯一能证明的就只剩下母亲的唠叨和父亲当年亲手为我做的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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