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马,家住东北马家屯,随着屯里的条件越来越好,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小洋房,最差的也是两层楼。唯有屯西角有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周边还有凌乱的砖块,应该是个院子,不难看出之前所住的主人家里应该条件不错。
离小木屋不远处有一颗大枣树,枣树旁边一口井,井里的水刚好满到井边也不往外流,井口边长年漆黑却看不出老旧,仿佛有人每天都用黑漆刷了一遍,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异常黑亮。
记得小时候有个同龄的小娃贪玩爬上井边的枣树上打枣子,偶尔有零散的枣子掉在井里直直的沉下去,这娃儿觉得奇怪,搂了搂怀里的枣子,双手环抱着树干,伸出脑袋往井里看了看,这一看吓的小娃直哆嗦;井里有个男人正抬着头对着小娃,从小娃的视角看去,只见这个男人胸腔仿佛被什么野兽啃食过,那胸腔壁还依稀可见零碎的内脏,从下往上看那一张高度腐烂的脸上偶尔还有蛆虫从鼻孔中钻进从眼角的腐肉中钻出。
此时这男人裂开嘴露出漆黑的牙齿,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小娃,那怨毒的气息慢慢侵染着小娃的神智,把小娃心中恐惧不断的放大,再放大。
双手紧紧的抱着枣树头,两条小腿环绕紧紧的夹着树身,树上的小娃和井里腐烂的男人就这么对视着。
…… ……
小娃由于恐惧过度,放开嗓子嚎哭,泪水顺着下巴滴落。井里的男人露出邪魅的惨笑,一条带有黑斑的酱紫色舌头不断在口中摇摆。
由于哭着太久小娃的体力不支,抱着树干的双手慢慢的滑落,怀中的枣子倾泄
入井里,零零碎碎的落再井中男人的头上。那男人也察觉到了什么,显得异常兴奋,连破开的喉咙也发出“咯”“咯”“咯”如同塑料瓶被踩在脚底的声音。
“咔嚓”。
只见半截小枝掉落在井里,小娃再也坚持不住,额头也被刚刚那截木头划开了一条小口子。双手抱着的枝干慢慢滑落,半截身子悬在离井口上空,剩下两条大腿挂在树干上。小娃昏迷前死死用腿绞在树干上,他知道,真的掉下去,那就真的回不来了。
小娃额头上的鲜血慢慢的滴落在井边,井中的男人狂躁不安,可是双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着只能张开嘴伸着舌头在空中摇摆,吮吸着偶尔飘落到井中的鲜血,并且时不时的发出沉闷的低吼,慢慢的吼声越来越大。
说来也巧,也许是命中有数,刚好有个背着锄头下完田的老农路过。听见附近有野兽的低吼,老农摘下锄头紧紧的握在手中,低着头,扒开碍眼的深草。只见一个小娃倒挂在树上。
“哎哟,坏了,哪家的娃怎地到这处来耍。”
老农一掐大腿,倒提着锄头急忙冲了过去。
此时井里的男人也听到脚步声,停止了吼叫慢慢的伏下身子缓缓沉入井中。
老农冲到枣树不远处,放下背篓把锄头提到身前双手死死的握住,左右一晃之后发现并无动静,然后紧紧的盯着井口,朝向小娃的方向慢慢的挪动脚步。
到达小娃的下边,老农选好合适的位置把锄头立在枣树身上,以备等会儿可能存在的某些特殊情况,摸约一根烟的功夫,老农见还无动静,想着救人要紧老农飞快爬上枣树将这小娃翻了翻身,略微弯腰抱起小娃一个箭步跳下枣树。
下树之后的老农用脸挨了挨小娃,抓起锄头紧张的往屯东走,走到屯西角外,一阵阴风吹来,老农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已是冷汗涟涟。
老农转过头看着远处的那口井,他知道之前屯里发生的事儿,那是他当娃子的时候亲眼见过的事儿,他能感觉的到这口井里有东西正隔着井口壁看着他。
想到这里老农更加用力的抱着身上的小娃,锄头也不要了,赶紧朝着屯东边跑去。
老农离开不久,井口的水渐渐泛红并且慢慢的上涌,这次连井口边也被侵染。
在那猩红的水与漆黑的井口中心出。 一只惨白的手直直的立了出来,指甲盖与井口颜色一致漆黑无比且尖锐,如齿轮卡壳般很僵硬的转动着。慢慢的这只手伸到了井口边缘,死死的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