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廉·萨默塞特·毛姆(William Somerset Maugham,1874年1月25日—1965年12月16日),英国小说家、剧作家。代表作有戏剧《圈子》,长篇小说《人生的枷锁》、《月亮和六便士》,短篇小说集《叶的震颤》、《阿金》等。
这篇小说的故事发生在中国,女主人公凯蒂和香港助理布政司查理通奸,被丈夫瓦尔特(细菌学家)发现,瓦尔特为了报复,胁迫凯蒂去了霍乱横行的湄潭府,结果瓦尔特染病死去,凯蒂却重获新生……
我在读故事的时候,总觉得作者非常残忍,他把瓦尔特写死了,瓦尔特拥有智慧和善良,那么有魅力,但是凯蒂就是不喜欢他,临死前瓦尔特说的那句“死的却是狗!”,叫人心疼,遗憾的是凯蒂只知道道歉终是不懂瓦尔特的话。在这个世上,谁又能真的懂得另一个人呢?原谅别人很难,原谅自己更难!瓦尔特的死更多是让凯蒂获得了解脱。
凯蒂不是《飘》里边的斯嘉丽,斯嘉丽是一个把命运抓在自己手里的人,凯蒂不是,她要更普通一些,从无知无畏、精神匮乏,到后来生活的面纱被一点点揭开后,她的思想随之一点点发生改变,再到最后成为一个独立的女性,但是她的成长多少令我感觉不太舒服,为什么她的成长是建立在他人的牺牲上,她从瓦尔特的死中,还得到了受人尊重的身份,以及足够养活余生的财富。
摘录:
凯蒂,淡然地接受了自己的罪恶与美好,不夸大,不缩放,不畏惧,也不刻意。也许人性就是如此,需要你恰如其分地正视它,虽然罪恶、欲望与美好纠缠交织,但是它们却不再控制你,剥去一切面纱,一切如旧,却也宛若新生。
赢得人心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让自己变成值得别人爱的人。
记住,分内之事、举手之劳并不值得夸耀,那是赋予你的责任,就像手脏时要洗一样理所当然。唯一弥足珍贵的是对责任的爱,当爱与责任合而为一,你就将是崇高的。你将享受一种无法言表的幸福。
凯蒂终究不爱瓦尔特,她从没爱过瓦尔特,强迫自己表现出适度的悲伤会让人觉得她守妇道,倘若要把自己的内心表露出来给别人看,那却是丑陋卑劣的,然而凯蒂已经经历太多事,不愿矫饰自己。
如果说对别人撒谎有时是必要的,那么对自己撒谎却总是卑鄙的。瓦尔特死得如此凄惨令凯蒂感到难过,但这种难过完全是出于人的本能,就像死的是她的某位泛泛之交,她感到难过一样。凯蒂承认瓦尔特有值得钦佩的品性,不巧的是,她不喜欢瓦尔特,瓦尔特总是让她感到厌烦。她不认为瓦尔特的死对她是种解脱,她可以坦诚地说,如果她一句话就可以让瓦尔特起死回生,她一定会说出那句话,但她不禁觉得瓦尔特的死在某种程度上让她的生活变得稍微容易了些。
他们俩永远不可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要分开也极其不易。想到这些,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想,如果人们知道她这些想法,定会认为她无情、冷酷。不过人们不会知道。凯蒂好奇,人们心里是不是都藏着可耻的秘密,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别人窥探。
她觉得自己愿意永远坐着这张藤条轿子游荡于明媚宜人的乡村,每晚在不同的地方过夜,永远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看人生变幻无常。
自由!她挣脱了令她烦恼的束缚,摆脱了一段令她压抑的关系;她挣脱了死亡的威胁,摆脱了让她低声下气的爱;挣脱了所有精神枷锁,无拘无束精神的自由。有了自由,她就有面对未来的勇气,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无所畏惧。
突然她脑子里面第一件事就是这袭黑衣,居丧的装束对她来说不过是有效的伪装,掩盖她不合常理的内心感受
她以为她已经变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变坚强了,她以为她回到香港将是个冷静自制的女人了。新的想法就像阳光下飞舞的蝴蝶那样在她的心头撞来撞去,她希望她的未来也能越过越好。自由像光的精灵一样向她招手,而整个世界像一片广阔的平原,任她昂起头,迈着轻盈的步履散步。她曾幻想过自己从欲望和虚幻的激情中解脱出来,自由地过上纯粹而健康的精神生活。她曾把自己想象成黄昏时候,悠闲飞过水田的白鹭,而它们的静美就像她脑海里翻飞的思绪终得休憩。可她只是个奴隶。
她就像个突然发了疯的人恢复到正常状态时,为自己依稀记得疯病发作时干过的荒唐事儿感到十分悲伤和羞愧
那条曾经在她眼前笔直又宽广的道路如今在她眼中满是曲折,而且陷阱遍布。印度洋上广阔的海面和凄美的日落使她心里平静下来。她似乎来到了另一个国度,在这里她可以自由地控制自己的灵魂。如果只有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才能重拾自尊,那么她将鼓起勇气去面对。未来生活必定是孤独而艰难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变得强大了,是作为一个完全掌握了自己命运的新女性回到了香港。全新的思想像阳光下金黄色的蝴蝶那样,在她的心头翩翩起舞。她曾想过她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自由像光之精灵一样在召唤她向前,世界像是一片广阔的田野,她可以迈着轻快的脚步,昂首挺胸地走在其间。她以为她已经摆脱了色欲和邪恶的激情,可以自由自在地过一种干净、健康的精神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