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在高铁上买了本忘了是哪期的《人物周刊》,里面写到叶广芩,写到她的《去年天气旧亭台》,看介绍是接地气儿的京派文学,回到北京后就从网上买了一本,翻开看是今年5月出版,新书。

曾经很佩服一种文字,一句话很长很长,用好多高级形容词堆出来的那种,觉得能写出这种文字的人定是学富五车内功深厚。后来,发现自己更喜欢带着宽阔、理解、体温般的简单词句,就像邻居拉家常,亲切,比艳丽如花般的语句动人。

太阳宫、月亮门、鬼子坟、后罩楼、扶桑馆、树德桥、唱晚亭、黄金台、苦雨斋,各种表示建筑的词儿成为每个故事的题目,是作者对过去的一段段回忆。街坊邻里,胡同门楼,轻狂年少,过往人事,考究接地气儿的用词,字里行间是老北京的味道,闲适的自信自在。

《去年天气旧亭台》应该算乡愁文学吧,太阳宫以前的菜地、东直门从前的东正教教堂和南北馆、国子监成贤街的小市和崇文门江湖似的夜市,虽然这些我从来没听说过,但那些作者笔下的故事,生动有趣,是留在一个曾经活泼孩童记忆中的珍贵画面,读着文字心情也会随之跳跃呢。

让那些景物留在心中挥之不去的,还跟当时的人有关。教堂神父、成为历史学家的冬生、后罩楼的黄老婆子珍格格、扶桑馆的糖盒子,还有一批胡闹着捣乱长大的小伙伴,他们让那些老地名和在现代化下消失的地界儿真正发光发热。

更喜欢书中的前五篇故事,是我从来没机会感受却想象着的北平生活触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调皮,是小孩在胡同院落里大闹天宫的雄心壮志。而后四篇,带给人更多的是那个特殊历史时期的无奈和哀伤,是作者不同人生阶段时的经历,文字带给人截然不同的情绪感受。

喜欢叶广芩的文字,有对老北京一景一物的深爱,也有在面对时代和家乡剧变时的通世豁达,灵动的词句中带着自黑式的幽默,她的书,很好读,也让人喜欢读。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这是作者给本书后记提的题目,出自宋代晏殊的《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在落花缤纷的香径,叶广芩作为大家族故事的守护者,很想跟读者聊聊天,举酒一杯,说说她经历的北京,而我,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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