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淮安约有一月,是提包求学而来,在九月三十日晚才简单收拾好行装,准备于国庆假期归乡。在这第一个月的接触时间里,我尚未触碰到这座历史名城的脉络,只是虚无地在象牙塔中摸爬。
国庆的早上,为了赶上早班八点三十的归家大巴,我选择正常六点钟起床,整理洗漱,临行道别。在食堂打包份油果,便匆忙联系大巴司机打算到特定站点等车。大巴是要到高速路口才好捎人。我笨手拙脚地用地图软件找到相应的公交线路,挤上公交车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那时不过七点四十,满打满算我会有二十多分钟的盈余。然而路上略有颠簸,本就有些许晕车的我打算眯一会,定了一个闹钟便脑袋昏沉起来。
我不是被闹钟叫起来的,人流涌动,我惊起而醒,问旁边一个大叔xx站到了么,大叔告诉我那一站刚过。我忍着性子等公交完全停定,心里慌慌地下车。
坐过站了?我看着周遭湿润的泥土,乡村的土路泛着焦急的黄色。只是多坐了一站,我强行安慰自己。但我平静不下来,我以前从未经历过坐错站的事情,也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提起两个包就往回路跑,我打电话给大巴司机,请求他等我一会儿,延迟下发车时间。
我遇到了一对中年夫妻,我询问这里距xx站的距离,他们跟我说绕个路走可能是要六七公里。我心里更慌了,匆忙道谢,就往前飞奔。在八点钟的乡村,我不清楚会不会有摩的出租的存在,也没有找寻到,靠着地图软件和双腿靠向站点。
突然一辆电瓶车打着白光从后而来,喊住了我,是之前中年夫妻中的女人。她说,阿姨捎带你一程好了。我如获救命稻草,只是道谢。在夹杂着泥土气息的风中,我有点拘谨地与阿姨聊天,她跟我说的一句话很让我难忘:“淮安人也蛮多的,以后他们在外地或是本地,也都会遇到困难,这点小路,学生,我顺便带你过去,不算事儿的。”阿姨的意思显得朴实而有韵味,这是帮人亦帮己,行道以利世的哲学语言。当然我明白的是,没有什么阿姨说的顺便的事,兜兜转转,来来回回,不是很清楚地方的情况下绕了近二十分钟才到目的地。
我问阿姨能不能留个电话号码和微信给我,我愿意付路费感谢阿姨的辛苦。阿姨只是将我朝等候已久的大巴车方向推了一把。我知道她的意思:学生,赶紧回家吧。我上了车,看着她向我摆手,心里思绪万千。我曾万分想用手机记录下那位阿姨的模样——黝黑的面庞,乡村里干活常有的粗制皮肤,普通而纯实。最后我没有拍照,我想,每个淮安人,或许都是如此有爱的模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养出了周恩来总理那般温文尔雅的君子的水土。淮安人如橘非枳,甘甜清冽。
坐错了一站,反而多出了一段感悟,让我在与淮安这座城市相处一个月的小尾巴中,第一次产生了难舍难分的留恋,以及真正的归属感。或许我会在很久之后再遇到坐错站的事会从容面对,可以选择晚上再归家。不过这也许就是缘分在不可复制的时间节点中碰撞的表现。
在车上,我打开电脑,正是2019年10月1日10点整,庄重的阅兵仪式开始直播,我将文档打开,耳机戴上,敲出一行字:我在这个国庆,感受到了不仅仅是以前觉得是属于放假的快乐,更感受到了“联系”的力量,人有所帮,家有所扶,国有所共的力量。这种联系带来快乐是无与伦比而发自内心的快乐。
阅兵直播中,漫天的战斗机飞翔于天安门广场,礼炮响彻云霄。我看着窗外的淮安土地,说到:“70年前,您说,飞机不够,咱就飞两遍。而70年后,山河无恙,我们的飞机再也不用飞第二遍,我们的人民生活幸福,互帮互助,就在刚才,我就感受到了,由衷的幸福。愿这盛世,如您所愿。”看着看着,便不知不觉地眼角湿润。生而为人,我感庆幸,生而中国人,我感幸福。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在种花家。
耳机中旋律悠扬: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我和我亲爱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