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不错,就是太花心

安唯诗打开车门下了车,陪着笑脸向每个人打了招呼,看到萧紫菀走在最后面,于是拨开众人直朝萧紫菀走过来,说。梓菀,你昨天去哪了,怎么连电话也关机呀?

我电话没电了呀。

昨天你不在宿舍去哪了?

我在医院呢。

在医院,你生病了吗?

我没有。是晨曦的妹妹。

哦,你没事就好,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听到了没?

放心,知道啦。

好,那大家都去上课吧,快要迟到啦。

我们去上课喽。大家齐声说。

我也要回教室咯。欧阳晨曦向大家招招手,回到自己的教室去上课。

圣诞节过后,新年到来了,这天,全国所有的学校统一放假。

而且,这天恰巧是安唯诗的生日。

早晨,安唯诗还没有起床,已经有人敲响了他家的门铃。他迷迷糊糊下了床,穿了拖鞋去开门,怎么觉得穿在脚上的鞋子老是不合脚,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将左脚和右脚的鞋子穿反了,于是会心一笑。继续反穿着鞋子去开门。他打开门,一个戴着绒线帽子,围着厚厚围巾的男生从门里挤了进来。

安唯诗望着来人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说,仕群,你今天来的可真早。

仕群说,是啊,我都吃两顿早餐了。

安唯诗说,是陪女朋友去吃的吧?

仕群伸出右臂用力环住安唯诗的脖子说,知我者,安唯诗也。

安唯诗将他的胳膊拨弄开,说,黄仕群,你到底交了多少个女朋友啊?

黄仕群诡异的说,保密。

安唯诗白了黄仕群一眼,说,你呀,人品不错,就是太花心。

黄仕群便呵呵的笑。

安唯诗和黄仕群是上中学时认识的,两人关系很要好。但是一直不同班同校,只能每个节假日在一块玩玩。说起两人的渊源,黄仕群还是安唯诗的救命恩人呢。

那还是安唯诗刚上初中时的一件事,那时安唯诗长得精瘦精瘦,大家都叫他豆芽菜,因为他的身材看起来一点都不协调,头大,身材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他非常喜欢运动,喜欢打篮球,经常为了和高个子的同学抢球被人家撞得人仰马翻,鼻血横流。确实这些他都不在乎,他会爬起来擦掉鼻血继续和人家抢球。但是他受不了人家讥笑他个头矮,自不量力,甚至骂他是三级残废,他为此经常和别人发生争执,斗争,但他经常是被对方打败的那一方,他从没赢过别人。

一天,他又为抢球和别人发生了争执。这次没在学校的球场里,而在他们那里最大的一个体育馆里,因为是雨天的缘故,那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比他大的孩子,他想和人家一起打球,可是人家不想要他,嫌他个头太小,不占优势,但是他为了证明自己的球技水平并不亚于他人之下,于是和人家抢球,人家烦透了他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让他滚一边去。

其中一个男孩说,就你这副德行,也想打球,我看还是趁早滚远点吧。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先天条件吗?另一个说。

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没本事逞能,以为自己是谁呀。

安唯诗挽起袖口,愤怒的说,谁敢再说一句,小心我揍你们。

来吧,我们不怕。对方也怒目而视。其中一人竟双手举起一个坏木椅子朝安唯诗的头顶砸来,说时迟,那时快,这一举动刚好被从侧面走来的黄仕群看在眼里,他上前飞起一脚,将那小子手中的坏木椅子踢得老远,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朝我的头上来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会让你们的胳膊腿和刚才的这个坏木椅子一样四分五裂,信不信?黄仕群说的异常森然惨烈,连他自己都觉得听了这话浑身毛骨悚然,那几个小子听了怎么可能不害怕呢?他们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坏木椅子,拔腿而逃了,生怕黄仕群在后面追上他们。

他们为什么打你呀?黄仕群问安唯诗。

他们不跟我打球,还侮辱我。

为这事你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是他们先要打我的,我还没准备向他们动手呢,后来不是你过来了嘛。

你一个人根本打不过他们几个,你为什么不跑掉啊?

我干嘛要跑掉,我又不怕他们。

万一受伤了呢?

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是没受过伤。

唉,你这样的性格,迟早要吃亏的。

刚才你不是也没怕他们嘛!

谁说不怕,我怕真打起来了呢!

可是你刚才的样子像真的不怕他们一样。

那是我装个样子吓唬吓唬他们。你不怕他们,他们就怕你啦。

可是,我刚才是真的不怕他们来着。

那人家怕你了吗?

没有。

这就对啦,不管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让人家怕你才是你赢了,这下明白了吧?

哦。。。。。。

此后,两人竟成了朋友,周末假日,便相约一同去打球,有时去郊外滑旱冰,或者一起在安唯诗家里看碟片。有时安唯诗在一边打游戏,黄仕群便学影片中的人又哭又笑。

黄仕群上小学时就学习舞蹈,他天生就有种艺术家的气质,他是学校第一个染黄毛的学生,也是学校第一个打耳洞,纹刺青的学生,他的叛逆与近似流氓的打扮曾一度成为学校严厉批评的对象,学校的说法是他的作风影响,带坏了一大群学生,学校不分男女同学穿着打扮都纷纷效仿他,给学校的声誉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迫于学校的压力,他又是个不肯妥协的人,上高中后,他便上了一所私立的艺术学校。

其实,黄仕群不太热爱舞蹈这个专业,他喜欢表演,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想当一个电影演员。但是他妈妈说他更适合舞蹈,说他从小就有跳舞的天赋,这个判断源于他小时候很喜欢穿着母亲的高跟鞋学电视里的女人跳新疆舞,头上还要蒙上奶奶盖在收音机上的绣有蕾丝花边的方帕巾。

不知为什么,他小时候很喜欢穿着母亲的高跟鞋走路,跳舞。为这事不知被母亲用鸡毛掸子揍了多少顿,倒不是因为觉得他有什么变态行为,而是每次他都将母亲的高跟鞋扭断了。母亲所有的高跟鞋穿起来几乎都是断跟的。所以有时母亲被气的气不打一处来,就狠狠地揍他。虽然是那种脸上看起来绝不留情但手底下绝对留情的那种。

刀子嘴,豆腐心,这可能是所有天下母亲的通病吧。

至少,是绝大多数母亲。

黄仕群在家里模仿各种各样的人,在动物园喜欢模仿各种各样的动物,在安唯诗家里喜欢模仿各种各样的声音。主要原因是因为安唯诗家里的音响效果好。

刚开始时,安唯诗听到黄仕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便头疼欲裂不已,后来因为练习时间长了,他的技艺突飞猛进,学什么像什么,有时他来家里不吼吼几声,安唯诗反而会觉得不习惯。

黄仕群这人的异性人缘很好,但是至今还没有女朋友,我这样说肯定没人会相信,连他最好的朋友安唯诗都不相信,还骂他是花心大萝卜呢。因为他经常和不同的异性外出约会,一起吃喝玩乐,嬉戏调笑,没谈恋爱看起来却跟真正谈恋爱没什么区别,他几乎给每个女生都买过花,送过巧克力。

他这种狂热的,但动机单纯的交友方式让很多女生对他的行为发生误解,认为他是爱慕她们。于是,她们很快做出回应,频繁地约他出去逛超市,看电影,买零食,买流行服饰。为此,黄仕群不知换了多少个电话号码,女生们前赴后继约他吃饭购物,他发现,他被女生们约的腿也细了,头也大了,身上的钱也花的分文不剩了,他发现他该改名叫穷死黄了。

其实在黄仕群的心目中早有他中意的女生了,不幸的是他虽然喜欢人家,也向人家献了不少殷勤,但是人家一点都不喜欢他,且一直不搭理他

早晨出门时,黄仕群碰到了她,无意中对她说了安唯诗生日的事,没想到她说,她也去。

她对黄仕群说,今天,我答应做你女朋友。

黄仕群差得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击昏了头脑。噢,不,不是差点,是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打懵了,好半天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直到她摊开五指不停在他眼前晃动,他才如梦初醒。

她对他说,我们一起去吃早点吧。

他昂昂答应着,生怕失去这次机会再也找不回来。他忘了他出门时在家里已经刚刚吃了一顿早餐。

吃完早餐,他蠢蠢欲动要去牵她的手,但被她有意识的躲开了。

她对他说,你先去吧,我过会儿来。

他说,你还有事儿啊?

她说,是的,人家过生日,总的给人家买份礼物吧。

他说,我陪你一起去。

她说,不用了。

他说,那,买完礼物,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

她点点头,算是答应。

黄仕群来到安唯诗家里,表情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变化,其实心里一直焦急地等待着她的电话。当安唯诗的同学和朋友们陆续到来后,他的心里就更加焦急不安。他害怕他早晨与她的盟约只是一场幻觉。

终于,他的电话铃声响了,他迫不及待的接了,又迫不及待地跑出了门。

安唯诗说,黄仕群,你这么着急去干什么?

黄仕群说,接女朋友。

安唯诗说,那个女朋友,没听说你要带来啊。

黄仕群说,她叫黎星月,一会儿见到她你就知道啦!

黎星月?安唯诗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黎星月在中学时曾和安唯诗一起读过一年书,后来因为她学习太差,老拖班集体的后腿,被学校安排到基础班去读书了。

黎星月是那种看起来柔顺实则很有爆发力的女生,如果仅仅望着她的脸便来判断她的脾性,那就会错的不知有多离谱,因为她经常做出的事儿与她的面相极为不符,不是让人大跌眼镜,就是让人自叹不如。

黎星月曾到追过安唯诗。

听说刚开始时,她每天写给他的情书不下十封,那纸页的厚度加起来起码有几尺高了。但都被安唯诗看都没看便无情地抛进了垃圾桶,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写,不知疲倦的写,她相信坚冰总有融化的一天,但是,她非但一直没有等到安唯诗的回信,而且,她自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给安唯诗写情书了,因为有一天她给安唯诗写情书时被老师发现了,将她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那是在一次模拟考试时,那次,学校订阅的试卷试题实在太难,她将考卷浏览了一遍,发现基本没有自己会做的题目,于是只在姓名一栏里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后,便在一边的草稿纸上写情书。她写的太投入,也太忘情,以至于连老师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察觉。

喂,这是数学考卷,不是语文考卷,不画图写什么字啊?监考老师竖着一根手指敲击着她的桌面说。黎星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俯下身将草稿纸护在了胳膊底下。

你在写什么?监考老师换了种表情厉声问她。

没,没写什么。她慌慌张张的说。

没写什么,就怪了,肯定是作弊。监考老师说完用力扳起她的双肩,从她的胳膊底下抽出了那张草稿纸,大概看了一眼内容,冷笑着说,黎星月同学,你胆子不小哇,敢在考场上给男同学写情书,你是不是要公开与学校作对?你是不是不想考这次试了?你是不是不想在这个学校待了?

教室里一片唏嘘。

黎星月被问得哑口无言,羞愧难当。

她想辩驳几句,但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虽然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在老师面前还是不敢抬起头来,毕竟早恋这件事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不是什么值得弘扬提倡的事,否则老师和家长会那么处心积虑,坚决阻扰孩子早恋吗?

黎星月偷偷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发现只有少数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多数在专心致志做题,其实他们有没有认真做题,谁知道呢?因为他们都将面孔朝向她看不到的一边窃笑呢。

其实,她最怕的并不是同学们嘲笑她,而是怕这件事被老师告诉给自己的父母,那她就彻底完蛋了。她别想再在这个学校呆下去,因为她父母早就想把她转到一所离家比较近的学校去读书。那样正好有了借口遂了父母的心愿。之前也是她软磨硬泡才得以在这个学校留下来。她的目的在明确不过,一切都是因为安唯诗。

考完试后,她去了老师的办公室,写了一封长达三页的检讨书,内容深刻的仿佛她已经改过了自新。她唯一请求老师的是希望这件事别让自己的父母知道,老师答应了她的请求,说,好吧,这件事得看你的表现。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下不为例。

她千恩万谢走出了老师的办公室,灰溜溜的走回了自己的住处。

从那天起,她真的再也没有给安唯诗写过一封情书。她有点恨安唯诗,但是当她知道安唯诗谈恋爱后,她又阴魂不散地跟踪了他很多次,但每次都被安唯诗巧妙地甩掉了。于是,她从骨子里恨上了安唯诗,更恨上了所有喜欢安唯诗或者安唯诗喜欢的女生。她在心里恨恨的想,安唯诗,你伤害了我的自尊,辜负了我的爱情,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报复你,我要让你和你喜欢的人走不到一起,我要让你和我一样痛苦,不,我要让你比我更痛苦!哼,我既然得不到你,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

当黄仕群将黎星月领进来的时候,萧紫菀和安唯诗正在安唯诗的卧室里的照片墙上看安唯诗小时候的照片。

安唯诗小时候瘦的实在不敢恭维。现在依然瘦,但是长得很高。

萧紫菀看看眼前的安唯诗,又看看照片上小时候的他,表情夸张地说。哇,太不可思议了!你竟然能长现在这么高!

安唯诗心里美美的,但装出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扬手揪住萧紫菀的耳朵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讥笑我是不是?

安唯诗虽然没有手下用力,但是将萧紫菀的耳朵揪的老长。萧紫菀龇牙咧嘴求饶。安唯诗笑嘻嘻的说,你说,小时候的我长得帅不帅?

不帅。萧紫菀实事求是地说。

真的不帅吗?安唯诗将萧紫菀的耳朵揪得更长了。

帅。帅。简直帅呆了。萧紫菀终于违心的说。

好,听话点,别说我不爱听的,我就不惩罚你了。安唯诗说。

萧紫菀看到安唯诗的最后一张照片时,目光突然聚焦在一起,她发现,安唯诗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照片!一模一样!

哎,你这怎么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照片啊。萧紫菀惊奇地张大了嘴巴。

啊,是吗?我看看。安唯诗将自己的头脸凑近照片说,这里面有你吗?哪个是你啊?

这个。萧紫菀指着前排一个夹蝴蝶卡子的小女孩说。

你,你是小小?安唯诗既惊奇又惊喜地望着萧紫菀说。

是啊,小小是我的小名。你呢,你在哪里?萧紫菀问他。

安唯诗指着一个光头的小男生说,这就是我。

萧紫菀失声的尖叫了一声,说,你是胖胖?其实他一点都不胖,这小名起的太可笑了,这怕是大人们的愿望吧,谁不希望自己的小孩白白胖胖的呢。

安唯诗和萧紫菀都很熟悉又陌生的互相凝望着对方,此时此刻,他们有很多话想要跟对方说,但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互相望了一会儿,便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的很温馨。

安唯诗将萧紫菀的腰搂得紧紧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现在,我终于相信缘分了。

萧紫菀说,我一直都信。只是从一开始没有认出你。

安唯诗说,我也是,谁让我们都变化太大了呢。

萧紫菀将安唯诗的手拉到自己面前说,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疤还在不在?

安唯诗说,早不在了,要不多难看啊。

萧紫菀肯定的说,肯定在。

说完将安唯诗的双手举到眼前仔细认真地瞧了瞧,脸上终于露出惊喜的表情说,还在。

安唯诗吓了一跳,说,怎么可能,我从没发现自己的手上有疤痕。

萧紫菀将他的左手举到他眼前说,自己看吧。

安唯诗将眼睛睁的大大的,圆圆的,目光在手背上游移来游移去,终于惊叫一声。我的手真的被你抓破过哎。他在自己的手背上真的发现了几条被抓过的痕迹,那痕迹淡的几乎不能在淡。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安唯诗在自己被抓过的手背上直直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猛亲了一下说,这是我们的纪念!

萧紫菀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黄仕群和黎星月一前一后走进客厅。黄仕群替黎星月拎着包装精美的礼品。

安唯诗本来不想搭理黎星月,但是不理会面子上又有点抹不过去。其一,她是自己的好朋友带来的客人,其二,她现在是自己好朋友名义上的女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呢。于是安唯诗不冷不热的对他们说了句坐吧算是打了招呼。

黄仕群看得出安唯诗对黎星月的冷漠。但是他发现黎星月对此一点都不在乎,好像还一副很满足的样子。他心中的不快便也一扫而光。因为他很快就想到,今天有安唯诗的女朋友在,安唯诗如果对别的女生热情很不妥的。哪怕是对好朋友的女朋友。因为在通常情况下女生的心眼都很小。这是他与很多女生交往积累下来的经验与常识。他想,全天下所有的女生除了面孔心胸应该都差不多吧,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爱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爱与情敌争风吃醋,关于女性,他动动脚趾头,便可以写出厚厚的一本书。

安唯诗过生日,一年比一年显得隆重,隆重的程度和他父母回家的次数正好呈反比。这次,安唯诗的父母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预约了两位特级厨师,专门为这次的生日party烹饪菜肴。而且,她们几乎将安唯诗学校近半的老师和同学都预约了。

安唯诗家的别墅有花园,有草坪,还有室内游泳池,奢华的不得了。即便这样,他爸妈还觉得不够完美呢!

中午时分,所有被提前预约的人几本都到齐了。园子里家政服务公司的员工早已将桌椅一溜儿排开,摆的整整齐齐,抹的干干净净。所有的桌子上都铺着淡雅素净的桌布。虽然还没有看到饭菜,但是看着即将摆满饭菜的千人长桌,已让人垂涎不已。

安唯诗与来人一一握手寒暄。唯独将老班忽略在外。他怕脏了自己的手。不知为什么,他对老班这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他觉得他极为厌恶。尤其是一笑起来,总是带着三点水的那种,淫笑。

安唯诗每次过生日,从来都是那么高调,那么张扬。这怕是他爸妈为了救赎自己的歉疚吧。因为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有陪着儿子过生日了。所以他们预约了别人来为儿子过生日。他们不在儿子身边,总不能让儿子的生日也过的冷冷清清的吧?

所以,他们每年都提前预约厨师,家政服务公司,以及客人等。以至有时他们没提前预约这些人,别人却都记着。每年到了安唯诗过生日这一天,这些人都会自主前来。他们知道每年安唯诗的生日party都举办的非常盛大。每年都要邀请很多人。这一切都的感谢安唯诗的父母不在身边,更得感谢他们的声望与金钱。

安唯诗今年过生日显得比往年都开心,因为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他喜欢的女孩。

他的开心毕竟也会引起一些人的不开心。

比如黎星月。

黎星月在人群中发现了萧梓菀,她和安唯诗走的那么近。

黎星月腹腔中的怒火像像煮沸得开水一样翻腾。她想走过去狠狠的揍萧梓菀一顿。只要是和安唯诗走的太近的女孩,不管有仇没仇,有怨没怨,就都会是她心中的恶魔。

或许,爱情就是这么自私,或者,比这还要自私。

黎星月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梓菀看,而且在吃饭时选择和她坐的那么近。开香槟时,她故意夺过酒瓶,给萧梓菀倒的那么满,她想将她灌醉,让她醉的永远醒不过来。这样她就有可乘之机,就有机会靠近安唯诗。但是她的阴谋没有得逞。除了第一杯酒,剩下的每一杯酒安唯诗都代替萧梓菀喝了。

安唯诗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应该敬我才对。

黎星月心想,你愿意为她而喝醉,我也愿意为你而喝的人事不醒。于是,她像得到了皇帝的赦免似的,不断给自己倒酒,也不断给安唯诗倒酒。她想,即便是想要他的命,机会也只有这一次。机会,真的只有这一次。

餐饮结束,萧梓菀弹了一首钢琴曲,是贝多芬的(月光曲),音乐舒缓而妙曼。噪杂的人群即刻安静了下来,嬉闹的人声也戛然而止。闭上眼睛静静的听,脑海中是一派温馨的画面与背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纪。

夜幕降临,花灯璀璨。

偌大的一座别墅象一个盛世的王子。所有的人都是膜拜在他脚下的臣民。

不知何时,人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那蛋糕不是一般的规格那么大,而是超级巨大,要让人发挥无穷的想象力才能想得到的那么大。

有多么大呢?

整整十六层!

有近两层楼那么高!

这么大一个蛋糕,是这里所有人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大的蛋糕,都惊奇的长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怪不得他们迟迟不见有生日蛋糕,原来是个巨型生日蛋糕,桌子上根本摆不下,要放在地上瞻仰呢!

所有人都围着这个巨大的蛋糕转了一圈,好像他们看的不是什么食物,而是一个稀世珍宝。

安唯诗摇摇晃晃地走上他家的二楼,站在护栏前点了蜡烛,虔诚的许了愿。然后握刀切蛋糕,每个人手中的蛋糕的分量都不轻。但十六层蛋糕才吃了四分之一。

这些人中,最喜欢吃蛋糕的要数江美晨了。当她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那么大的蛋糕时,激动地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她张开双臂拥住蛋糕转了好几圈,连血压都转升高了,但依然兴奋的大喊大叫,喜悦的泪水吧嗒吧嗒掉不停歇。她为蛋糕而发痴发狂发疯了。萧梓菀大声叫了她几遍她都没有听到。萧梓菀便走过去拧她的耳朵,说,喜欢吃蛋糕也不至于迷恋到这种程度吧。

江美晨两眼大放贼光,忙给萧梓菀招手说,嘘,小声点,嘘,小声点,我要将这个蛋糕据为己有。

萧梓菀说,你连分给我的蛋糕都吃光了,你还没吃过瘾啊?

江美晨说,你信不信,用蛋糕将我撑死我都愿意。

萧梓菀说,我不愿意,将你撑死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个江美晨去。

江美晨说,可是你再在乎我今天我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胃,我要将这个蛋糕吃到光光为止。

萧梓菀说,你疯了!

江美晨说,我没疯。

萧梓菀说,反正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江美晨说,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放心,我绝不会拐跑你的安唯诗,我保证。

萧梓菀说,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江美晨说,不转移,不转移,。你不就是怕我拐跑他的生日蛋糕将自己吃撑死吗没事,我死了绝不会怨你的,真的,我会在临死前最后一秒钟向大家宣布我的死与你无关。

萧梓菀被江美晨气的都不想跟她说了。她想狠狠地揍她一顿。

萧梓菀最后一遍对江美晨说,你真的还要继续吃吗?

江美晨说,是的。

萧梓菀说,那好,我陪着你吃吧。你吃多少,我便吃多少。

这一招是萧紫菀最后有的杀手锏,因为萧紫菀有严重的胃病,吃多了食物胃不舒服,吃多了甜食胃部就更不舒服。这一点江美晨是知道的。萧紫菀这番话果然灵验,江美晨望着蛋糕砸吧砸吧嘴巴,她要先暂时委屈自己,按捺住自己强烈的胃的欲望与舌头的冲动,她一步三回头,一回一叹息地跟着萧紫菀和大家一起去玩。对蛋糕的留恋不舍使她走起路来都有点迈不动步子。但是换个角度想想,玩一会儿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和大家跳一会儿舞,说一会儿话,唱一会儿歌,多运动运动,还可以促进肠胃的消化,那样自己接下来吃到的蛋糕会更多的。

萧紫菀牵着江美晨的手绕过密集的人群,钻进她们认识的那一拨人群里去玩。此时,吃饱喝足后的客人都离开饭桌聚拢到草坪那一边去玩了。人群中说什么话的人都有,唱什么歌的人也都有。有些人将话说的超越了文明和道德的底线,黄段子一条接一条;有些人将歌唱的极为感动,有些人将歌唱的极为跑调。有些人能从头唱到尾,有些人只会哼哼几句。而有些喝得烂醉的人舞动的异常兴奋之极,连不会跳舞的人都跟着扭动起来,整栋别墅喧闹得像一锅煮沸的开水,热烈的气氛一时半会儿凉不下来。

麦克风在人群中传递来传递去,传到安唯诗手中时,已是夜阑人静。客人都渐渐散去,安唯诗将麦克风握在手中,却一句歌词都唱不出来,他已经被黎星月灌得酩酊大醉,舌头麻木的打不过转且没有知觉,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萧紫菀和江美晨扶着他。

黎星月自己也喝的微醉微醺,被黄仕群扶着。

黄仕群说,星月,我送你回家啊。

黎星月说,我不回,要回你自己回吧。

黄仕群说,那不行,这里的客人都走光了,没什么好玩的。

黎星月说,走光了好,走光了才好玩,走光了安唯诗就属于我了。

黄仕群说,星月,你今天喝太多了。

黎星月挣脱黄仕群的手说,我没喝多,你看,我自己还能走呢。

黄仕群用力拽住黎星月的胳膊说,星月,你忘了你今天答应我的事?

黎星月说,什么事?

黄仕群说,做我女朋友,你说的。

黎星月鄙夷的笑了笑说,开玩笑,我怎么会做你女朋友,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安唯诗,我不喜欢你。

黄仕群听了这句话后似有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冷得浑身发抖,好久,他才说,你说,你喜欢的人是安唯诗,怎么可能?你们根本就不认识。

黎星月说,认识,我们认识,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们初中时就认识了,那时我每天都给他写情书呢,但是他给我连一封都没有回过。他对我很冷漠,但是我就是喜欢他,无论他怎样对待我我都喜欢他。

黄仕群想骂黎星月一句,你很贱。但是随即想到其实自己也很贱,难道不是吗?

黄仕群压抑着心中的痛苦说,这些事你问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黎星月说,告诉你,你还会带我来吗?

黄仕群说,我没想到你这么。。。。。。

卑鄙,无耻,是不是?黎星月说。

反正,你和安唯诗之间不可能,安唯诗有女朋友。黄仕群说。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黎星月说。

黄仕群的心一阵阵刺痛,此刻他多么想扭转头走掉,但是他没有。他不愿意相信黎星月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想黎星月是因为喝醉了酒再胡乱说疯话,她现在一点都不清醒,她所说的话肯定都不是真的。他强迫自己从没有听到过酒后吐真言这句话。

他不是不恨她。

而是更爱她。

黄仕群扶着黎星月走在前面,萧紫菀和江美晨扶着安唯诗走在后面,后来五个人并排走在了一起。

安唯诗说,黄仕群,你先开着我的车送你女朋友回家吧,完了我开车送我女朋友回家。

黄仕群转过头苦笑了一下说,我开车行,你就算了吧。

安唯诗指着自己的鼻尖说,你怀疑我开车的技术不够好吗?

黄仕群说,你现在连坐都坐不稳呢,还开车。

安唯诗说,你讥笑我。

黄仕群说,这不是讥笑不讥笑的问题。

安唯诗说,那我女朋友谁送啊,你送?

黄仕群说,对,我送。

萧紫菀说,我不用你们送,我和江美晨自己回去。

安唯诗说,那不行,没人送你我不放心。

江美晨说,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呢,谁敢欺负我们的梓菀啊。

黎星月说,我敢欺负她,你信不信?

只听哐的一声,萧紫菀的脸上挨了黎星月重重的一记耳光,她下手可真够狠的啊。

萧紫菀捂着自己热辣辣的脸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招惹眼前的这个女生了,她委屈的泪水像海水涨潮一样漫上了眼脸。她想大声哭,但是忍住了,她想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生脸上也扇一巴掌,但是她仍然忍住了。从小到大,她还从没有打过别人呢,所以,他没有开这个荤。

但是,江美晨不同。萧紫菀能忍住的事江美晨忍不住。

只听哐哐两声,江美晨的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在了黎星月的脸上,连本带利全赢了回来,并且气哼哼的警告黎星月说,你别以为你喝醉了酒就可以由着性子犯错,萧紫菀不是你随便可以欺负的。说完继续挽住安唯诗和萧紫菀一同扶着他往前走。

黎星月没想到江美晨真的会还击她,而且速度这样快,就连萧紫菀都没有料到。黄仕群和安唯诗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过了一会儿,黄仕群很无奈的说,你们,这样到底为什么?

江美晨指着黎星月说,问她。

黄仕群对黎星月说,你。。。为什么。。。打。。。

看她不顺眼,黎星月愤恨的说。

你。。。。黄仕群张了张口,下面的话说不出来。

我怎么了,黎星月说。

黄仕群生气的说,你简直胡闹。

黎星月说,我怎么胡闹了,我打她是有原因的,她抢走了安唯诗。安唯诗本来是属于我的。她该打。

黄仕群和安唯诗心照不宣的看了萧紫菀一眼,都低下头不言语。

江美晨伸出右手从安唯诗的后背传过去摇晃了一下萧紫菀的左臂说,别听她胡说八道。

萧紫菀点点头。

黎星月鼻孔哼哼地说,我胡说八道?你去问安唯诗,我和他认识的时候还没有你们呢。

萧紫菀和江美晨四道目光齐齐聚焦在安唯诗的脸上,似乎在责问他,这是真的吗?安唯诗没有回避他们的目光,他淡淡地说,我和黎星月只在同班读过一年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联系。

黎星月大声嚷嚷着说,安唯诗,你真无情,我给你写了那么多的情书。。。。。

安唯诗冷冷的说,那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来就没有拆开看过。

黎星月伤心的大哭起来,她没想到安唯诗这样无情,比她想象中还无情,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可是她就是想扭掉安唯诗这个瓜,据为己有。

黄仕群站在一旁按着黎星月的肩膀,轻声说,别哭了,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黎星月抬起头抹着眼泪说,你少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凭什么要我跟你走,你又不是我的谁。

黄仕群说,是朋友总可以吧,难道连朋友也不是了么?

黎星月说,朋友,你说是那种朋友?

黄仕群说,普通朋友。

黎星月冷笑了一声说,你真贱,从没见过你这么贱的男生。

黄仕群这次被彻底伤了自尊,他恨恨的咬了咬牙,掉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黎星月的哭声渐止,她迈开步子,摇摇晃晃的走出安唯诗家的大铁门,萧紫菀和江美晨都轻嘘了一口气。两人将安唯诗安顿好后,便也一同往回走。

街道两旁的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没有人说话,亦没有人打招呼。看来,这些人都是陌生人,谁都不认识谁,谁都不知道谁的底细,谁都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所有人都板着一副冷漠的神情,看起来比坏人更坏,萧紫菀和江美晨互相搂得紧紧的,生怕她们被什么不良分子盯上,她们低调的尽量不被别人所留意。

走到校门口时,宿舍里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了,校园里一团漆黑。两人无可奈何,却又没处可去,只好返回,因为在不远处,有一家网吧还在营业,两人欲走进去,却被人拦住要身份证,两人只好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当然是不全说,还将大半部分隐瞒了。网管也是为女性,二十八九岁的年纪,是来到这里打工的,看到这两位小女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便将她们收留了下来。两人上了一会儿网,江美晨一会儿就靠在电脑前的椅子上睡着了。萧紫菀却一直没合眼,她越想今天的事儿越睡不着觉。虽然,她相信安唯诗所说的话是真的,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可她的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就像有人朝你的面门吐了一口,虽然没有唾沫星子溅在脸上,但还是会感到恶心,萧紫菀现在的心情就处在这样的状态中,她越想感到心里越不安。

此时,她有个非常强烈的愿望,就是想立刻见到安唯诗,她想叫醒江美晨陪她一起去,但是看着江美晨睡得那样甜美安详,便没忍心惊扰了她的美梦。她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便悄悄的站起身,走出网吧。此时,路上的行人更加稀少了,再说只有她一个人,心里更加胆怯可怕,但是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大胆的往前走,使他停不下脚步,这个声音就是爱情的力量。

快走到安唯诗家的门口时,她突然不想往前走了,她想,安唯诗喝的那么醉,现在一定睡得死沉沉的,她即便走到他家的家门口,看到的也依然是一团漆黑,但是转念又一想,既然来了,何不看看呢,那样毕竟就让人放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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